孔无闻依旧没有说出。
而是将话题一转,继续抛到了在场的几家主事身上。
与此同时。
常靖远这个想法,也让众人眼前一亮。
为原本还没有头绪的众人打开了一条思路。
对啊!
草原修建轨道马车已成定局。
之前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放在了草原的土地和商铺上面。
仅仅只是这段时间,筹备前去草原开设铺面的商贾已经不计其数。
甚至就连那些什么都没有的农户,都已然通过各种渠道咨询移民的相应政策。
而他们这些手握重金的几大家族,为何还将目光云集在那些普通的事务上面。
为何不能入常靖远一般,开始从朝廷所需之处着手呢?
这样一来。
且不言能赚取多少钱银。
最起码,重现当初开中法施行之日的盛况也未必是没有可能之事。
毕竟。
山西本地的经济并不发达。
甚至在天下两京十三省之中都可以排在倒数。
但即便这样。
当年因为开中法而获利的他们,依旧赚的盆满钵满。
如今。
眼瞅着第二次机会可能又在眼前。
众人为何还要和那些普通商贾一般,纠结于那些土地和铺面呢?
铁料,轨道马车所必须。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是轨道马车也或者草原必须的呢?
众人皱眉苦思,一片沉默。
至于之前已经提出了铁矿一说的常靖远,此刻也没有闲着,眼见自己没有和孔无闻想到一处,干脆继续思索猜测起来。
他明白。
不是自己铁矿的主意不好。
仅仅只是因为,在孔会长的眼中还不够好。
要不然。
他不会说出那般话语。
毕竟这开采铁矿所能带来的巨利,几乎已经肉眼可见。
若说还有什么能让这个主意稍稍打些折扣,也就是朝廷那边的批文不好到手而已。
难道说,孔会长心中的那个念头,还能比自己这个还好?
这……
常靖远苦苦思索。
厅堂中的其他人也是一般无二。
唯有孔无闻的神色淡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他之所以这般,并非是为了考校众人,怎么说在场之人也是诸家的主事,他这会长纵使是位于众人之首,但也不至于居高临下,以长辈之资考验众人。
而他之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说出,一方面是思量自己那般想法的纰漏之处,另一方面也是想等待一个机会。
时间,就这般一点点的流逝。
孔无闻不着急,可在场的人却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曹家的主事曹卫东,眼见众人苦思不语,越想越烦躁的他,索性主动站起身形,冲着上首的孔无闻拱手说道:
“孔会长,请恕在下愚钝。”
“历来能赚大钱的事情,基本上就是衣食住行那几样。”
“现如今轨道马车出来,常兄也提出了铁矿的思路,基本上已经将‘行’这道道路堵死了。”
“仅剩下的其他三样,唯有‘食’的方面,吾等还有路子。”
“可在下认为,答案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故而越想越毫无头绪,根本想不出答案。”
“所以,晚辈也就取个巧,不费这脑筋了,在下决定就跟在会长的后面,会长让如何就如何是了。”
“只希望届时会长有什么发财的路子之时,不要忘了吾等这些晚辈,让吾等也能跟在会长后面喝点汤水就可。”
曹卫东直接表明立场。
而且是最为简单明了的那种。
管你孔无闻卖的是什么关子,我就一句话——跟你混。
这样一来,你总没话说了吧?
与此同时。
在曹卫东的话语出口之后。
其他苦思冥想的众人,也好似是寻到了突破口一般,纷纷起身拱手,道:
“孔会长,我亢家也是一样,唯会长之名是从!”
“孔会长,我侯家也一样,会长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反正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就按会长的吩咐走。”
“孔会长,我渠家也是,一切都遵会长的安排,只求会长在日后有什么赚钱的门路时,能捎带上吾等这些晚辈就好。”
“孔会长,范家也一样,就听会长的吩咐了,一切为您马首是瞻!”
厅堂之中的七家主事。
涵盖山西常家、曹家、侯家、渠家、亢家、范家、乔家。
所有人在曹卫东开口之后,后面之人所言几乎一般无二,所言所语尽皆都是以孔无闻马首是瞻。
而孔无闻所言的,可不止是这个效果。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嘴上说说。
一旦他所想的事情真的实施的话,那接下来需要的是八大家族所有人的同心协力。
期间但有人在这件事情上面迟疑,继而会造成什么后果暂且不知,但一定会给计划的正式实施,创造出不少的阻碍。
不过。
仅仅只是几家的主事而已。
能让他们说出这般话语,已经极为不易。
故而。
孔无闻脸上出现笑意的同时,一直端在手中的茶盏也慢慢放下。
在朝着站起来的七家主事扫视了一遍后,一边挥手示意众人坐下,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这怎么还都站起来了?”
“坐下,都坐下,孙某又没有说不告诉大家,只是让诸位先行想想而已。”
“让你们这么一弄,再被那些不知情的伙计传出去,还以为孔某有什么好门路不带着大家呢。”
孔无闻避重就轻,挥手示意众人坐下再说。
可是。
众人都已经将话语说到这份上了。
哪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轻易坐下。
毕竟。
鬼知道真若坐下后会是何般局面。
万一这孔无闻再来上一句,让他们再细细想想,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
而且。
大家虽然是几大家族在京的主事。
可身上却并非如孔无闻一般,几乎没有杂事缠身。
这后面的铺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自己安排呢,哪里有时间在这里干耗。
所以。
眼见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里了。
众人索性也就不琢磨其他的门路上,静静的站于原地,大有孔无闻不如实道来,他们就不坐下的架势。
孔无闻眼见如此,忍不住苦笑一声,一声长叹也随即从口中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