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大殿之中。
李嬷嬷看到张皇后没有回去的意思。
一脸心疼模样的她,在思虑了几息之后,就欲折返回大殿之中去拿披风。
可是这边李嬷嬷刚刚转过身形,一道开门的声音就随之传来,紧接着一阵刺骨的寒风,就从身后吹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不说,快速转头朝着身后的张皇后望去。
此时的乾清宫大殿,殿门已经打开。
而原本扶着殿门站立的张皇后,此刻正快步朝着大殿外面奔去。
李嬷嬷心急的同时,下意识就欲招呼出声。
不过她的话语还不待出口,就猛的被大殿外面的景象吸引,紧接着更是快步跑回到殿中,拿着披风就朝着前面的张皇后追去。
大殿外的广场上。
一队身影正快步朝着乾清宫大殿的方向行来。
而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不是朱厚照又是何人?
朱厚照快步疾驰。
在张皇后将殿门打开的时候,朱厚照也注意到了快步走出大殿的那道身影,见到张皇后亲自出来迎接的他,脚下步伐也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片刻之后。
母子二人在殿前广场上相遇。
朱厚照看着面前一副憔悴模样的张皇后,悲从心起的同时,作势就要行礼。
只不过。
他还未待跪下,张皇后就已然快步上前,一把将其搀住,紧接着就开始四下打量起朱厚照来,一边打量一边焦急的问询道:
“燳儿可曾受伤?”
朱厚照听到张皇后这般关切的话语,心中一暖之余,赶紧答道:
“母后宽心就是,有一众虎贲护佑,怎么能让儿臣受伤呢?”
“倒是母后,您这些时日可否安好?”
另一边。
正在上下打量的张皇后,在听到朱厚照这般话语之后,打量的举动为之一停的同时,神情更是瞬变,原本还是一副关切模样的她,此刻竟然隐隐有些愠怒的架势。
就在朱厚照一脸愕然,没弄懂张皇后这突然的神色变化到底是为了什么的时候,一道厉喝也随之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怎么这般不懂事呢!”
呃……
朱厚照神情一滞。
一脸目瞪口呆的朝着张皇后望去。
且不言张皇后那突然的神情变化他没有想出端由,就说这突然的斥责,他也是一头雾水。
只不过。
张皇后那满面的愠怒,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很快张皇后的眼眶之中出现泪花不说,说话的语气也是急转直下,哽咽道:
“你不知道这些时日母后有多么担心,你父皇刚刚遭遇不测,你又直奔虎口而去,万一有一个闪失,你让日后以何种颜面去见你的父皇!”
“要知道你可是国之储君啊!你的安危牵扯的可是大明的兴衰,宁王大逆不道,直接差遣手下的臣子去做就是,如何用你动身前往置身险地,那满朝的武将,难不成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还是说那些功勋之后,比不上你这个一个只是喜好军伍的太子殿下?”
张皇后话语哽咽。
一边冲着朱厚照呼喝,一边泪水却控制不住的流淌起来。
而站在其对面,原本还是一脸愕然呆滞模样的朱厚照,在听到张皇后的这般话语之后,疑惑瞬消之余,心中更是充满了感动。张了张嘴巴想向张皇后解释一下。
只不过在话语到了嘴边之后,看着面前一脸泪花的张皇后,却如何也说不出口起来,苦笑了一下,弱弱说道:
“母后,儿臣错了,儿臣保证,以后绝不会再似今日这般莽撞了!”
朱厚照话语一出。
张皇后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仿若泉水一般,从眼眶之中喷涌而出。
脑海中的万千责备和训斥话语,更是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伸手直接扑在了朱厚照的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朱厚照身形一僵。
整个人的双手更是悬在了空中。
直到几息之后,朱厚照才好似后知后觉一般,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张皇后的后背,以示安慰。
如此一来。
张皇后哭泣的越发大声起来。
似乎要把积压在心中的种种情绪,一下子全部哭泣干净一般。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自是无人会在此时此刻出言叨扰久别重逢的母子两人。
就这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
朱厚照感觉怀中的张皇后哭声渐渐停歇,轻轻搀扶她离开自己胸膛的同时,道:
“母后,儿臣已经把那罪臣贼子都带回来了!”
朱厚照话语刚出。
对面还在抽噎的张皇后,瞬间停下不说,眉宇之间更是瞬间充满了戾色,厉喝道:
“宁王吗?他在哪?”
张皇后一边呼喝,一边将目光朝着朱厚照身后的人群望去。
可是入目所见。
除了一个被捆绑的人站在那里外,哪里有什么宁王的身影。
就在张皇后准备出言问询的时候,张皇后的声音也随之在她的耳边响起。
“母后不用找了,宁王已经被东厂的人行刺,儿臣此次回京,也只是将他们父子几人的头颅带回来了而已。”
“死了?”张皇后身形一滞,脸上更是充满了不甘的意味,道:“东厂那些东西是怎么干事的,怎么就让他死了呢?”
张皇后咬牙切齿,一副不甘模样。
呃……
东厂又怎么了
当时两军阵前行刺宁王,东厂也算是有功之臣才对。
怎么到了张皇后这里,反而成了一个错误了呢?
萧敬心中委屈的要命。
但是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端倪,低着头站立的他,更是不着痕迹的朝着谭小四的身后动了动,似乎生怕张皇后的怒火,接下来发泄到他的身上一般。
“母后不知,当时也是两军交锋之时,东厂之人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方才行刺成功的,要不是因为那些东厂探子此举,这宁王也不会这么快伏诛,更不会让儿臣这么快回来,所以母后就不要责怪东厂之人了,毕竟虽然宁王死了,可是这幕后主谋,儿臣还是带回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