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府衙之中。
厅堂之内。
兴献王高高坐在上首位置。
在其下首,袁宗皋、李文玉和田猛等人分列左右。
此刻的兴献王,已然从最初的激动心情当中渐渐恢复过来。
一脸威严模样的他,目光在堂下的三道身影扫过,最后停留在李文玉身上的他,轻声出言问询道:
“李爱卿,其他各处兵马可有消息?”
李文玉听到兴献王的问询。
快速上前一步后,先是毕恭毕敬的拱手一礼,接着出言答道:
“禀告陛下,据微臣所得知的消息,其他各处兵马正在朝着镇远府这边汇集,但是因为路途过远,再加上道路不畅的缘故,估计要稍稍慢上一些,今明两日会陆续赶到此地迎接陛下。”
兴献王听到李文玉的奏禀。
深吸一口气的同时,轻轻的点了点头,继而目光看向一旁的田猛。
稍稍沉吟了几息之后,意味深长的出言安抚道:
田猛站立一旁。
听到兴献王这般话语之后。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情,顿时变得激动不已不说。
更是快速上前一步,直接跪伏在地,冲着兴献王高呼道:
“微臣谢过陛下,陛下不愧是真龙天子,其气量绝非常人能及,微臣能辅佐陛下成就大业,实在是微臣之幸!”
兴献王听到田猛又称呼自己为陛下。
虽然心中已然乐开了花,但是还不得不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对着田猛说道:
“田爱卿还是称呼本王为王爷就好,至于这陛下的称呼,还是暂且先不要再提了。”
突然的话语。
让李文玉和田猛顿时一愣。
一脸不解的朝着兴献王望去。
至于站立在另一边的袁宗皋,在听闻到兴献王这般话语之后。
微微挑眉的同时,眉宇之间却露出了一副欣慰的模样。
心中更是暗暗庆幸,王爷没有被眼下的情形冲昏了头脑。
要知道眼下的大明,还是属于京师那位的,不管他在于不在,最起码在名义上是的。
而他们此次举兵的名头,也是为了举兵勤王,为了兄弟情谊征讨宁王叛逆。
虽然到最后的目的,就是为了登上那个位置。
但是在如今万物伊始,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袁宗皋原本还打算等到两人独处的时候劝谏一番。
可是谁想到兴献王居然当众提起了此事,此举让袁宗皋心中越发认定兴献王是明主的同时,对于未来也变得越发可期起来。
就在袁宗皋暗暗感叹的时候。
跪伏在地上的田猛却主动出言道:
“陛……王爷,难道您不打算……”
田猛一脸疑惑。
身为土族的他,言语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忌。
在一旁的李文玉还在暗暗纠结,这句话语该如何出口的时候。
田猛已经直接出声,开始出言问询起来。
就突然戛然而止,停了下来。
因为他已然看见坐在上首的兴献王轻轻的摇了摇头。
见到这般情形的田猛,话语说到一半突然停下的同时,心情也开始变得越发疑惑起来。
而就在他琢磨着,兴献王方才那般言语和动作到底是代表什么意思的时候,兴献王的话语声,又开始在其耳边响了起来。
“本王的计划没有改变,但是眼下却不是喊出这般称呼的时候。
尔等应该也已听闻,就藩于南昌的宁王,如今已经举兵造反,自立为皇。
而本王举兵的名头,则是招揽天下英明之士,替我那皇兄平剿宁王叛逆。
这般情形之下,吾等坐拥大义,可若是早早就称皇称帝的话,那本王有被背上骂名不说,对于吾等的大业,也没有一丝好处。”
田猛和李文玉听到兴献王的这般解释。
虽然有些明白了,可是心中却依旧有一个疑云没有解开。
那就是眼下有宁王在那里,一切还都好说,可若是等宁王被剿灭之后,事情不是还要回到这个原点上吗?
难道到了那时候的兴献王,就不担心大义和背上骂名的事情了吗?
李文玉和田猛心中疑惑不已。
可是已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语该如何问询起来。
毕竟君臣此刻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这可是在双方决定举兵之后的第一次。
一旦被兴献王留下一个不好印象的话,日后岂不是有他们的苦果子吃?
就在两人疑惑不已,却又不敢继续出言问询的时候。
一旁的袁宗皋注意到了两人的这般神情变化。
抬头朝着上首的兴献王看了一眼。
见到他并没有作何反应之后。
袁宗皋主动上前,先是对着兴献王躬身一礼,出言请示道:
“王爷,微臣斗胆,想将吾等目前所知的情况告知两位大人一声,以免得两位大人心存疑惑。”
兴献王听到袁宗皋的话语。
再加上见到对面李文玉田猛两人那一副迷惑的神情。
苦笑了一下之后,对着袁宗皋点了点头,笑语道:
“这倒是本王糊涂了,袁爱卿,那你就和这两位爱卿解释一下吧。”
袁宗皋得到旨意。
转过身形的他,开始将他们的推测说了出来。
而原本一脸疑惑的两人,在听到宁王在京师的诸般安排之后。
神情色变的同时,眉宇之间更是遍布震惊之色,说什么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宁王有这么大的胆量,居然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不过一想到对方如今已然举兵造反,这一切又开始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都已经开始造反了。
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呢?
而袁宗皋在说出他们所了解的诸般情形之后。
看着疑惑已然变成震惊的李文玉和田猛两人,继续说道:
“当然,这一切只是猜测,具体是否得手,目前还不得而知。
但是按着我们所得知到的消息,弘治皇上那边应该是已然开始得手了。
在吾等前来之前,曾向朝廷递交了一份奏章,大意就是主动举兵勤王,帮助朝廷清剿宁王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