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神情开始变得亢奋之余。
看向对面南直隶城墙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越发狂热起来。
南直隶。
大明见过之初的国都所在。
若是他们能将此处占领的话。
不谈其意义有多重要。
最起码王爷的赏赐,那却是实打实的。
想到这里的一众将领,一脸激动的朝着刘养正望去,期待他早早下达进攻的命令。
对于一众将领心中所想。
刘养正自是心知肚明。
可是却没有被眼下情况蒙蔽双眼。
目光在面前一众将领身上扫过的他,缓缓说道:
“《后汉书·冯异传》曾云:
夫攻者不足,守者有余,今先据城,以逸待劳,非所以争也。”
刘养正突然说出的一句话语。
让在旁一众草莽出身的将领满面茫然。
满面激动的众人,神情顿时变得一滞不说,根本没人理解刘养正此时所言话语的意思。
所有人一脸呆滞看向刘养正的同时,心中也万分疑惑,不明白值此战事将起之际,右丞相说出这般话语是为何故。
而这边的刘养正。
原本是一副自得模样。
引经据典的他,原本还以为会有人出言附和。
可是在他话语说出之后,却发现四周的众人尽皆一脸茫然。
见到这般情形的刘养正,神情变得有些尴尬之余,心中更是忍不住一阵苦笑。
迎着面前众人那一脸懵逼的神情,刘养正索性又白话解释道:
“吾等一路奔袭而来,舟车劳顿,而对方据城而守,可谓是以逸待劳,此时若是攻城的话,无疑是正中下怀,非良策也。”
“而且对方身在城中,粮草皆无后续,时间越拖他们心中也会越发焦灼、惶恐,甚至若是可以的话,不战而胜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依本官来看,眼下无论是从兵法而言,还是从利益上而言,都非是吾等发动攻城之战的良机,诸位先就地扎营,稍事休整,待明日再议攻城之事就可。”
刘养正这般话语一出。
在场的一众将领,有人貌似是听进去了,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但是期间大多数人,神情却开始变得焦躁起来,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刘养正,惊呼道:
“大人,万一附近的其他州府前来支援,吾等岂不是要腹背受敌?”
刘养正皱眉。
似乎不喜这人质疑他的决定。
心中刚要动怒的他,一想到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强压心中怒火的同时,出言对着在场的众人温和解释道:
“其他州府?南昌有多少兵马?九江又有多少兵马?他们真若来的话,也是给我们塞牙缝的。
再说没有那弘治的旨意下发,又有谁敢冒着砍头的风险调派军伍?
我们不去招惹他们就已经是他们幸事,还敢前来攻打我们。
找死呢!”
刘养正一脸信誓旦旦。
仿若事情就该是这般一样。
他认为在弘治皇上和太子殿下尽皆遇刺的前提下。
刘养正在说完这番话语之后,目光朝着四下横扫了一番。
看着众人尽皆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之后,想了想继续说道:
“而且吾等今日也并非无事可做。
原地修整养精蓄锐只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之一。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吾等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刘养正话语一出。
附近若有所思的一众将领。
纷纷停下自己的思索,抬头朝着刘养正望去。
而刘养正见到这般情形,轻轻一笑之后,缓缓说道:
“弘治皇上和太子殿下已经死去的事情,如今这些身在南直隶城墙之中的朝臣还不知晓。
若是他们明白他们一直倚为希望的陛下和殿下都已身亡的情形下,又会有多少人还乐意继续这般坚守下去呢?
就是为了活命吗?可是我们也没打算要将他们屠戮殆尽啊?”
刘养正此言一出。
一众将领顿时瞪大了眼睛。
虽然刘养正后续的话语还没有出口。
可是眼下的众人已经尽皆猜测出了刘养正接下来的安排。
“没错,本官就是要趁着今日这段吾等修整的空隙。
将弘治皇上和太子殿下已经在身亡的消息泄露出去。
与此同时,本官之前所做的那篇《剿弘治檄文》,也一并送入城中。
让这些还在琢磨据城而守的朝臣看看,他们这般坚持还有什么作用。
与其为了一个死去的君王陪葬,不若投降吾等,值此陛下用人之际,没准还能赏给他们一官半职也说不准。”
刘养正说到这里。
眉宇之间忍不住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样。
而在其身边的一众将领,在一阵思索过后,也忍不住纷纷点头附和。
刘养正看到众人的动作,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越发得意之余,对着众人继续说道:
“既然诸位没有什么异议的话,那就速速安排手下兵丁,前往诸处城门扎营就是。
而本官也要准备手书一封信件,将其送进南昌城中,好叫他们明白眼下的局势。”
“末将遵命!”
“末将遵命!”
在场的一众将领纷纷出言接令。
刘养正见状,满面得意之余,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众将领退下安排就是。
而在南直隶城墙上面。
南直隶六部的朝臣,正站在那里观察着外面叛军的一举一动。
此刻众人的神情尽皆无二,看着城墙外面那乌压压的一片叛军,遍布惶恐之意不说,心中更是疑惑至极。
如此浩浩荡荡的兵马,差不多应该已经超过十万之众了吧?
可是整个南昌城的守军才有多少。
这宁王又是从哪里找来的兵马。
就算是将九江的兵马涵盖在内。
可是也达不到眼下这般规模啊?
既然如此。
那眼下突然出现的这些兵马又作何解释呢?
就在一众朝臣暗暗猜测的时候,对面的阵型突然开始变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