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鹏举满头冷汗,之前的嚣张跋扈,通通不见了影踪。
眼前的这个物件,徐鹏举之前确实是未曾见过。
但是身在军伍之中的他,不会连鸟铳也没见过。
虽然眼前这个只是一个缩小版的,但是大明能工巧匠众多,真若有人弄出这么一件两件精巧的物件,徐鹏举也不足为怪。
若仅仅只是如此,还不至于让徐鹏举惊吓到如此地步。
实在是就在刚才,他清楚的看见,对方放在机关处的那支手指,已经往后扣动。
看那样子,自己方才那一拳,若是真落在他身上的话,对方也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机关,引燃火铳。
而到了那般时候,自己这脆弱的脑袋,又如何能抵挡的住铅弹的攻击,估计当场就会给自己来一个透心凉。
狠人!
真他么的是个狠人!
自己可是魏国公家的嫡长孙啊!
对方上来只是问了一句话,之后就对自己狂扇脸颊,接着因为自己想要还手,对方居然就直接掏出这么一件东西。
而且看那模样,分明就想一击致命,直接致自己与死地。
这般嚣张的作为,徐鹏举这么多年,就从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
此刻见到朱厚照慢慢松开扳机,徐鹏举紧张的心情才稍稍一松,急促的呼吸了几口之后,对着朱厚照就大喝道:
“你疯了吧?”
在徐鹏举嘶吼出声的时候,四周的一众大汉将军,也已经冲到了徐鹏举的面前,上前不由分说,直接抓住了徐鹏举,几人仿若控制犯人一般,将其制服的同时,更是踹其小腿。
噗通一声,徐鹏举直接跪倒在了朱厚照的面前。
被迫跪倒在地的徐鹏举,顿时羞愤万分,挣扎着就想要站立起来,可是他一个人,纵使有些力气,又岂是那些大汉将军的对手。
徐鹏举挣扎几下,见到没有作用之后,直接抬起脖颈,对着朱厚照就厉啸道:
“我承认你狠,但是你也不要忘记了,我的祖父可是当朝的魏国公,此事真要闹僵了话,谁也不会好过!
识相点的就赶紧放开我!”
朱厚照听到徐鹏举的恐吓,丝毫不以为意,对着一旁的大汉将军轻声吩咐道:
“掌嘴!”
一旁的大汉将军见状,哪里敢抗旨,直接上前,站在徐鹏举的面前,朝着徐鹏举的脸颊,啪啪的开始狂扇了起来。
醉宵楼门口的这般景象,惊呆了围观的众人。
李德志站立一旁,大口喘气的他,一脸惊恐的朝着朱厚照望去,想要劝解一番,可是又怕自己的言语惹恼了眼前的公子,弄上一个和这徐鹏举一般的下场。
至于四周的一众围观百姓。
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的看着朱厚照的背影。
徐鹏举的身份,未必会有多少人认识。
可是架不住他刚才出来之时,三番两次抱上自己的名号。
所以,原本对着徐鹏举有些眼生的京师百姓,此刻也都知晓了他的身份。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般情形之下,还会发生眼前这般的情况。
围观的百姓,虽然只是在远处看着,但是当那扇耳光的声音传过来时,众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么会的功夫,徐鹏举的脸颊已经彻底肿胀起来。
此刻他的嘴角,已然开始有鲜血流出,原本充满仇恨的眼神,此刻在这大汉将军的狂扇之下,保持睁开都已经开始变的困难。
“好了,停下吧!别打晕了,我还有事问他!”
越扇越害怕的大汉将军,正左右为难之际,忽然听到身旁传来的话语。
心中一松的同时,顿时停下扇耳光的动作,转身挪到一旁。
朱厚照见到大汉将军离开,重新来到徐鹏举的面前,看着虎视眈眈瞪着自己的徐鹏举,冷笑了一下。
还不待开口说话,目光就朝着眼前的醉宵楼门口望去。
那个叫做二子的奴仆,此刻正带着数十个打手奴仆跑了出来,可是他们没想到,时局竟然会变得这般快速。
自己家的公子被人按住跪在地上不说,那红肿的脸颊是怎么回事?
见到徐鹏举变成这般模样的打手奴仆,主辱臣死,虽然惊惧眼前这些人的身份,但依旧拿着棍棒朝着朱厚照等人冲来。
一边奔跑还一边厉喝,似乎生怕徐鹏举不知道他们曾经来过一般。
护卫在旁的大汉将军,见到这般人数的打手奴仆之后,神情顿时一变,拿起趁手的东西,就要上前拦截。
众人护卫之中的朱厚照,见到这一幕之后,顿时露出了一个烦躁的神情,目光转身朝着远处望去,未见到人群有丝毫波动的他,顿时皱起眉头来。
京师重地,皇城脚下。
发生这般事情,五城兵马司居然没有丝毫动静。
朱厚照神情越发不悦的同时,看着面前冲锋过来的醉宵楼奴仆,直接举起燧发枪,对着天空就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传来。
冲锋过来的打手奴仆瞬间停下动作不说。
就是四周的百姓,也被这突然的动静,吓的尽皆一滞。
跪在地上的徐鹏举,此刻已经从之前的眩晕中恢复过来。
可是刚刚恢复清明的他,顿时就被朱厚照这突然的举动,吓的猛缩脖子不说,更是一脸后怕。
自己真的没有猜错。
那个小物件真的是个火铳!
朱厚照冷目看着面前的一众奴仆打手,开口对着大汉将军厉喝道:
“拿出兵器,再有上前者,直接杀无赦!”
大汉将军听到朱厚照的命令,神情顿时一凛,纷纷扔掉手中的棍棒,直接从袖袍之中掏出自己的短刀,虎视眈眈的朝着迎面的众人望去。
对面的打手奴仆,本就被方才的燧发枪枪声吓到。
此刻看到对面这些身材魁梧之辈,直接拿出短刀不说,那个公子居然还下达了杀无赦的命令。
虽然众人不知这话语的真假,但是涉及自己的小命,谁也不敢主动上前,一时之间,整个现场就这般僵持了下来。
朱厚照看着现场情形稍定,目光又转回到徐鹏举的身上,开口问道:
“告示乃是朝廷所出,你居然也敢撕毁?是想独立门户,还是说你认为徐家功劳千古,可以不受朝廷法度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