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电梯里,金翎唱得很投入,但唱得真不怎么样。
这应该是金翎最放荡形骸的一次,在桌上就开始各种唱,到现在也止不住。
那边不知怎么回事,反正就互相依偎到一起的郑佳怡和向晓芳,也在附和,“犹记得那时我们都还很年幼,”
同样唱得不咋滴。
这是小周周同学在7月份发行的第四张国语个人专辑,是所谓三古三新(古辞赋、文化、旋律,新唱法、编曲、概念)中国风的开山之作,凭这首歌,他拿奖拿到手软,从此也开启了在亚洲乐坛占据半壁江山的辉煌职业生涯。
但是,这歌这会真被她们几个给玩坏了。
话说在她们现在这样半醉半醒的状态下,别说这歌的原唱周董,怕是连歌神,唱出来的效果也会是一塌糊涂。
好在这是电梯里,好在电梯里没有外人,“嘿,楼下可是有人的,说不定还有记者,你们是住嘴呢,还是让我用衣服把你们的头蒙起来,”
“衣服呢,我先把你的头蒙住,”这么说的,肯定是金翎。
“对对,蒙住他,”另两个酒疯子附和。
还好他们都没失去理智,出电梯以后,虽然走路还有些歪歪斜斜的,当总算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包括唱那效果要人命的歌。
费力把那几个酒鬼塞进车里,看着她们醉态可掬的样子,冯一平鬼使神差的想起一件事,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一边手拿着两个包的方颖芝问了一句。
“我想起韦小宝来,”冯一平顺嘴把这话溜了出来。
刚才,他是真想起韦小宝从丽春院中,一张大床抬回六个姑娘的事。
好像是七个?好像也不全是姑娘?嗯,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咦,重点是自己怎么跟方颖芝说了这话?
“韦小宝?”方颖芝问,很想笑的样子。
“怎么,你看过鹿鼎记?”
“没看过,”
“喔,那就好,”冯一平松了一口气。
但是方颖芝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把这口气提到了嗓子眼里,“但是我知道他有七个老婆,”
真是,知道这点就够了,冯一平顿时觉得,自己的大好形象,可能一时尽毁。
不过,他是谁?他可是跟当今不少一流的人物,斗智斗勇过的人,他也是闲来无聊,在网上比赛着歪楼的人,他可是越是处变越是不会惊的人。
眼珠子一转,“想不到你一个这么优秀的当代女青年,竟然也这么喜欢看这样的事,”
冯一平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毫不犹豫的倒打一耙。
“哪是我?”方颖芝有些气。
“好啦好啦,没关系,”冯一平挥挥手,“我是说,现在的这个社会太浮躁,明明知道韦小宝的成功,就是在里,也是非常少的个例,”
“但是越来越多的人把自己当韦小宝,总幻想着只要有一个机会,就能一跃上枝头,平地起高楼,哼哼,那个马文哲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以为我不知道?”
方颖芝闻言傻呆呆的。
“怎么,你们看不出来吗?”冯一平问。
“哦,不是,”方颖芝使劲摇头,“我是没想到你这么能掰……,哦不,慧眼如炬,”
说完这话,她不敢再看冯一平,弯着腰准备上车,忽然整个人一下子蹲了下去,就蹲在车边,头埋在怀里,“咯咯咯,”笑得都快坐到地上。
这番动静,让车上的几个醉女都醒了过来,“你怎么了?”金翎醉眼朦胧的问。
“哈哈哈,”方颖芝捶着自己抱在怀里的包,依然笑得说不出话来。
收拾她还不容易!
冯一平扶着车门,咳了一声,“嘿,走光咯,”
方颖芝马上蹿了起来,七手八脚的整理自己的裙子,然而,一番忙乱过后,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好好的,其实不可能走光。
金翎戴着墨镜走进办公室,看到冯一平已经端坐在桌后,“你这么早?”
“一向这么早,头痛吧,喏,”冯一平朝桌上指了指,“那里有些蜂蜜,你自己去泡水,”
“这个有效?”金翎揉了揉脑袋。
“我也没试过,试试呗,哎哎,墨镜摘下来吧,装什么酷?”
他这人就是这样,上一句还是关怀备至,下一句就得找机会刺你一下。
金翎相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走到门口,“给我泡杯蜂蜜水,”
几个助理连忙跑过来。
“我在上海呆了不了几天,总后的人走时,我估计也得走,有什么事是最难办的?”
金翎摘下墨镜,却找出一副平光眼睛戴上,“最为难的也是你找的事,”
“什么?”冯一平问,他是真不知道是那件事,好像自己真给金翎找了不少事。
“还不是那个扶持有能力的大学生去美国名校留学的事,”金翎没好气的说。
“你是不知道,我现在觉得,这赚钱真比捐钱还容易,”
“有这么难?”
“你以为呢?”
徐助理捧着那杯蜂蜜水进来,看到总裁这个样子跟小老板说话,顿时觉得他们关系真的好,“金总,你的蜂蜜水,”
“冯总,你要什么吗?”
“谢谢,不用,”冯一平很到位的奉送了一个笑,让小徐姑娘走路都飘了起来。
“好像是有点效果,”金翎喝了一口,“为这事,我已经专程去了首都三趟,接待的一次比一次热情,但我是一次比一次没主意,”
“可以理解,”冯一平说,捐这么大一笔钱,还是外汇,当然会受到热情接待,“可是为什么会越来越没主意?”
“为什么?最热情的是那各种基金会,他们热情的希望我们能把这个项目挂靠在他们名下,”
“他们说的很爽快,费那事干嘛,你直接把钱给我们,我们保证按你的意愿,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还能帮你们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难道我们这样的机构和部门你还不相信?”
“可是你不是明确表示不同意吗?”
“对,”冯一平点头。
这样的表态,他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的。
别说挂靠到那几家名下,就平白无故的要交一笔比例不小的管理费出去,对于把这笔钱给他们运作,冯一平是真不放心。
后来的某美美事件,就牵扯出了太多的问题,虽然事后的那份调查报告,说明真不存在大家担心的那些问题,但是那样的调查报告,估计撰写者本人也不会相信的。
拜托,各地爆出的那么多丑闻,都不存在吗?
挪用资金,是国内很多单位普遍存在的现象,那些公益机构同样不例外,因为监管缺位的问题,一度好像还更严重,只要这笔钱交出去,是变成楼堂馆所的砖瓦,还是官员屁股底下的高级进口车,或者是某个年轻貌美小姑娘的别墅,别墅前的超跑,别墅里的包包,冯一平真控制不了。
这是他非常不愿意的看到的结果。
“部里和高校还有些人说,不仅是出国留学困难,其实,在国内上大学的费用,对很多家庭来说,也很困难,你们是不是可以优先考虑这个方面?”
这一点,冯一平也相信,但是,如果这样说,现在在很多地方,就是接受义务教育,对一些家庭来说,同样也是负担,那要不要朝基础教育倾斜?
这样国家都不能彻底解决的问题,你指望我一介小商人解决,怎么可能?
“不用考虑那么多,我们这笔资金,定性就是为那些有能力,但是没条件去国外高校留学深造的人提供帮助,其它的方面一律不考虑,”
“慈善是做不完的,”冯一平说。
“关键是你这个一定要在国内做,要是在美国,会轻松好多,”金翎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在美国做,他知道冯一平要在国内高调做慈善的原因。
“要不我们换个项目?”
“怎么可能?姐姐哎,都说了要做,然后半途而废,已经知道的那些人会怎么看我们?算了,我想办法协调吧,”
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李睿远的,“一平,我和包总,中午到上海,”
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喜气的劲,没办法,没谁能在这样的大丰收面前,能不动神色。
“好的,我等你们吃午餐。”
“你说的对,这还真是,赚钱比捐钱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