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的神色从未有过的惆怅和愤怒:“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说他对待所有人,所有事物都是平等的。
天地没有不平,不平的只有人心。
所以每个人的气运都是差不多的。
然后积善之家庆有余,你做的好事多一些,可能就惠及子孙多一些,你做的恶事多一些,或许子孙,就会有报应。
但是总的来说都差不多。
绝户之人,他也有那么多的运势,想你做过那么多好事,会有大量福泽,但是却没有后人来消受。有些法师就会在这上面动脑筋,把这种人的运气节流,来补足别的的支脉或者整个家族。
之后这人的子孙就能越来越昌盛达到。”
邱小江就是一例,而李光成自己,她确实无儿无女,她好做了那么多善事,功德无量。
书生叹口气:“而且你们没有后人,做起法事来也不容易查,最喜欢有你们这样的人。”
没有后人,就没人追究报仇。
经他这么一说,更加确定,就是李家人的血,跟李家人有最大关系。
李光尘听起来,感觉还不是书生那种同情心泛滥,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是她被地狱业火困了一百五十年,不用感同身受,疼起来的皮肉都是自家的。
一百五十年啊,每日拨皮,再长出新皮,再烧,再剥皮,再烧,好一点就剥皮,如此反复,没有尽头。
他们也不过是为了子孙过得好一点而已,但岂知被困魂之人的痛苦?!
一百五十年!
而且,三分命,七分运,命运明明就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改变的。
为什么这些人要以害人来走捷径?害她这种没人来追究的人?!她一个人,很孤独,但是就不知道疼吗?!
只因为她没有后人!
李光尘拳头攥得咯咯响:“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法不入乡。
所以一般家族大事,官府是不管的,要族中族长耆老等人拿出一。
邱万河私建祠堂,引流旁支的福气来富裕自家,不管是真是假,祠堂在,邱家其他人家没有他过得富裕,这就是真的。
他触动了整个邱家家族的利益,这个消息一传开,邱家所有男丁,哪怕是远房的都来了,要处置邱万河。
镖局虽然养了不少镖师,都是会武术的,但是这种枉顾人性的时期,谁听了不齿冷,那些镖师也不帮忙,邱家其他族人第七跟足,没等邱万河回来,就已经开始抄他的家。
邱万平的口号是:“拿了我们的,全部都要他吐出来。”
一时间邱家极乱,邱家宗族子弟闯入邱家大宅,见人就打,见值钱的东西就抢,邱家下人见识不好,有趁机拿着值钱东西逃走的。
等邱万河从客栈回来,自己的家,大势已去,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宅子给他。
他这才明明那个女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邱万河不敢相信,跑到后院去找人:“太太呢?四姨娘呢?小少爷呢?
人呢?人都去哪了,家都看不住吗?!
刘管家,李管家?!”
没人回答,他喊破喉咙都没人回答。
他沿着穿堂要娶找四姨太,突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大红色冬袄的明艳女人:“老爷,你回来晚了,家里出事了。”
那人语气不咸不淡的说着,像极了家里后院的野樱桃,不管你旱涝天气,它都应时而开,开的粉色灿烂但是置身春天之外。
好像家里的事情跟她没关系一样,这人是二姨娘。
邱万河及其不喜欢她现在这个平静的样子,不过他心里有事,根本没看出二姨娘眼里的冷锋。
他问道:“太太呢?小四和五少爷呢?!”
太太是正房,四姨太和儿子是命脉,这些人最重要。
二姨娘道:“他们来的人太多,我让太太藏起来了,四妹妹和小少爷不知道下落,我没看见。”
邱万河责怪道:“为什么不先管小少爷的安危,你知道,我就剩这一个儿子了。”
二姨娘道:“那我先带老爷去找太太,然后我再去找四姨太,太太那里还护着两个大箱子,怕一走就被人发现了。”
邱万河自动补脑,那两个大箱子是家里的金银珠宝,起码钱财没有被人全脑走,他还可以东山再起的。
他迈开步子道:“哪里,快带我去找。”
二姨娘带着邱万河来到后院一处抱夏,那是下人居住的地方。
他回头道:“太太在这里?!”
二姨娘打开门道:“太太在里面呢,这里是下人住的地方,那些强盗只条富贵的地方抢,这里给忽略了。”
邱万河道:“一会我给你安排一件事做,客栈的那个女人,真的是邪门,是他让我回来了的,我以为她故弄玄虚,没想到真的出大事了。
这人是高人,一会你去请她,我们家,肯定是被她还得,需要她点化!”
二姨娘问道:“那过后杀了吗?!”
“过后龙虎山的道长会过来,我再找她算账。”
二姨娘道:“那您先见见太太,咱们分头行事。”
邱万河再没有疑惑什么,迈开步子跨进门槛,就在他进门的刹那,二姨太后退一步,邱万河以为小妾是在给自己让路,没有多疑,突然后腰一疼,接着是侧腰的位置,那种疼痛,会让人全身失去力气,冷很一瞬间就就留下来下来,是那个贱女人行刺他。
邱万河毕竟是走镖的,还是有点功夫,他回身一脚,将二姨娘踢倒在地,但是这一用力,他自己也站不起来,坐在门槛上怒不可遏的看着二姨太:“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你到底是被谁买通的,怎么敢害我?!”
二姨娘突出一口鲜血,内里肝肠寸断的感觉,但是脸上却露出欣慰的笑容:“没人能买通我,我是自愿的,我就是想杀了你。”
“你这个毒妇,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二姨娘坐起来,指着抱夏道:“邱万河你真的不记得这是什么地方了吗?就是在这里,我奉你家那老狗之命,给她菜花,谁知道在这里碰见喝多了的你,你就把我……”
说到这里,她有点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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