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三年前见到的姜泽北,对她是个温柔的人,对外如一把出窍的利剑,锋利无比。
那么如今的姜泽北,虽然温柔,却不过太真实。
他让人无法摸透,他内敛,压抑,强势,却又充满违和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隐藏,让她看不到摸不透。
陈梦恬的身体放松,轻轻靠在床榻上,垂眸的眼底陷入沉思。
姜泽北在听到何管家说白到的时候,不曾想过不见他。
他与这人还有笔账要算。
五年前朱子钺受到的胁迫,这事情有可原,毕竟初入京城,很多事来不及布置,让佟家人钻了空子。
可两年前陈奇山的遭遇,这是白造成的疏忽。
那一日,在他接到京城的消息,得知最好的兄弟,被佟家人侮辱折磨的时候,落了个那样的境地,他差一点疯了。
玄武与身边的亲信,亲眼看到他如何将军中主帅大帐内,所有的物件破坏。
甚至还将敌军俘虏,残忍折磨致死,以及一些叛徒。
那是他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很多事都无法控制,只想要随心所欲的放纵。
陈奇山大可以远离京城的阴谋阳谋,与暗斗厮杀,可他还是与朱子钺,义无反顾的踏入了京城官场风云。
他心痛,他自责,他怨恨,他疯狂,却无法阻止。
带着玄武来到前厅的姜泽北,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大厅内的白。
对方瘦弱的身体,直挺挺的跪着。
姜泽北踏入大厅,走到主位上坐下,动作不曾有过大的声音。
白跪在地上,半抬眼,望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衣衫,不敢注视对方的容颜。
“属下白虎,见过少主。”
姜泽北阴沉的眸子直射跪在地上,如少年一般精致容颜的白。
这是他姜家的四大暗卫之一,称号白虎。
也是姜家安插在京城,最有实力的一大助力。
尽管如此,姜泽北依然无法原谅对方的疏忽。
“起来。”
低沉而危险的声音响起,白抿紧唇,从地上站起身。
他半垂着头,恭敬而无害。
可姜家的暗卫首领,岂有无害的,哪怕是四大首领最末的朱雀,如此美人却也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存在。
更不要说眼前的白。
玄武站在一旁,感觉到空气中的危险,少主身上的低沉气场。
他担忧的望着,站在大厅中的白,心道这一次,他肯定是要脱一层皮。
至今,他还犹记两年前,少主得知陈奇山遭遇时的疯狂。
晚了两年的惩罚,应该不会再出人命,玄武这样自我安慰着。
姜泽北弯曲食指,在黄花梨木质桌面轻轻地敲击。
一声接一声,清脆而分明,在这安静的大厅中,给人无声的威压。
白之所以在姜泽北来之前下跪,就是来请罪的。
如今感受到少主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与空气中无声的威压,他抿紧唇,恭敬而真诚道:“属下有罪,请少主责罚。”
话毕,他人已经再次跪下。
望着再一次下跪的白,姜泽北的目光越加深沉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