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二月十二，莫茜薇生日。
她醒得挺早的，身体痴恋着暖暖的被窝，她闭着眼不愿起床。
伸手摸了摸旁边，不意外只摸到了冰冷的空气。
这么冷的天，他还是一如继往起得好早呀！
莫茜薇在被窝里又磨磨蹭蹭了好久，才毅然得起了身。
其实房里有开暖气，要说冷也没冷到哪去，只是被窝实在太暖了，形成了点落差罢了。
洗漱完下去吃饭。
没没追着个弹力球在跑，丝毫没有要理会她这个主人的意思。
弹力球是洛洛昨天偷偷买零食吃得来的小奖品。
早点依旧丰盛，八宝粥加灌汤包。
莫茜薇幸福得吃着，一双腿在桌子底下翘来翘去。
王妈利索得将厨房收拾了，解着围裙出来，打算去买菜了。
莫茜薇叫住她，一抹嘴，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昨天跟封子川有讨论过今天怎么过，她依旧主张简单得来，买点菜，顺便把蓝蓝和田军叫上，热热闹闹吃个饭得了。
封子川没置可否，莫茜薇就当他是默认了。
于是便想着跟王妈一道去超市，多买点东西回来。
她匆忙得穿上驼色大衣，换了鞋，抓起车钥匙出门，正要解锁车门，却见铁栏杆外一辆迈巴赫驶了过来。
她愣在原地。
迈巴赫对着院落大门嘟嘟了两声，王妈看了看莫茜薇的脸色，小声问道：“开吗？”
莫茜薇红唇微抿，淡淡地道：“开吧。”
王妈过去把铁门开了，让迈巴赫驶进来。
莫茜薇看着莫少庭下车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淡自然。
莫少庭看了她一眼，便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庭院很大，种植着大量带刺的植物。不远处是个游泳池，水都放光了，露着贴满瓷钻的池底，浪漫气息打了折扣。再往前，就是楼房了，三层的西式风格的楼房，看起崭新
莫少庭走过来，笑言，“都说种花不种刺，这满院子光秃秃的刺,嗯，干什么用呢？”
莫茜薇看着他的笑容，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这是玫瑰，刚栽的，可能再等等会长出花来。”
莫少庭哦了声，不客气得说，“俗气。”
莫茜薇轻抬了眼眸，“爱情之花，开满的时候也很美的。”
玫瑰很美，之所以俗气，无非就是大家都用它来代表爱情，太常见罢了。
所有东西都是这样的，常见便会显得俗套。
她让王妈先走，转身先往屋里走，莫少庭跟在她身后，又问道：“泳池的水呢。”
“放光了，省水。”
去到屋内，莫茜薇问他喝点什么，红茶绿茶？
“红茶吧。”
莫茜薇便去给他泡。
莫少庭到处走了走，看了看屋里的摆设。
很快，莫茜薇端着茶出来了，俯身放在茶几上。
莫少庭过来坐下，端起杯子来暖着手。
莫茜薇喝的是白开水，她的胃现在还是不能喝刺激性的东西，茶也归属在内。
两人静默得坐了一会，半晌，莫茜薇抬头看着他，说，“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过来看看。”
莫茜薇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朝着他摊手，“那礼物呢？”
“不会忘了的。”莫少庭从兜里掏出个小盒子来，交到她的手上。
莫茜薇打开看，是一对钻石耳环，雪花状的，适合冬天配戴。
她挺喜欢的，笑起来道：“这不像是你的眼光。”
直男的眼光，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存在。
莫少庭看着她的眼睛，一边观察着她的情绪一边开腔道：“荣妍给选的。”
莫茜薇一点也不意外，哦了声，将盒子收起来了。
莫少庭见她的反映不大，心头吁了一口气，然后道：“其实我还想跟你聊聊荣妍的事。”
莫茜薇端起水来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平静得道：“聊吧。”
她意外得平静，这让莫少庭诧异，但很快地，他说起事来。
荣妍是x市人，生活在一个小镇上，小镇很小，也不富裕。
她那里结婚早，很多人二十来岁就嫁人了。
她有个小情郎，跟她青梅竹马长大的，她二十岁跟他订了婚，约定大学毕业后就结婚
那男孩念书不行，高中就辍学了，然后便出来打工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俗套，男孩耐不住寂寞或是吃不了苦傍上了有钱人家的女儿，背着x市的家人，背着她结了婚。
荣妍一直蒙在鼓内，念完大学后就过来投奔自己的未婚夫。
他给她租了房，打点好了一切，许下结婚的诺言，荣妍信以为真，幸福得等着成为他的新娘。
后来事情很快败露，小情郎的妻子找上门来了，打她骂她……
莫茜薇默默听着，默默得喝着水，然后说，“这些是她跟你说的？你信了？”
“我信。”
“好，你信我就信吧。”莫茜薇说服自己相信这么一个俗套的故事。
莫少庭笑了起来。
莫茜薇发现他的眼角竟然有纹路了。
莫少庭说话，“薇薇，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傻。她说的这些我都查过，是真的。”
莫茜薇低头看着茶杯，哦了一声。
“就算她是真的贪慕虚荣跟男人在一起，我也没好到哪去”他顿了顿，然后道，“我吸过毒。”
莫茜薇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地，玻璃碎片和水花四溅，她猛地抬头看着他，脸上写着不敢置信。
莫少庭伸手揉了下脸，“放心，那是很久前了，现在早戒了。”
莫茜薇愣愣地，心里空白一片，眼眶微红，半晌问着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心里闷，压力大吧。”莫少庭挑眉，语气还挺轻松的，“谁还没有荒唐岁月呢！”
“那不一样！”莫茜薇站起了身，她烦躁极了，她拼命深吸了口气好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问道：“旋旋，旋旋是不是就是那时候有的？！”
莫少庭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把你送美国之后，有一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碰上那玩意的……一伙人一起吸，吸了之后跟谁睡都搞不清楚，有时候醒来，床边躺着都是不认识的女人。我都不知道莫旋是怎么有的！”
怨不得旋旋的亲妈是个吸毒的！那时候她怎么也想不通哥哥怎么会跟那样的女人上床。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不堪！
莫茜薇接受不能，她摇着头，伸着手指着他，大声得让他闭嘴！
“闭嘴，闭嘴，我不要听了，不要！”
莫少庭站起身来，坦然得看着她，“薇薇，我曾经就是这样一个烂人。你有精神洁癖，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可这就是我曾经的过往，它是客观存在的，怎么也抹去不了！”
莫茜薇捂着耳朵，不愿听
莫少庭无奈，也知道自己的和盘拖出她可能得过段时间才能适应过来。
他慢慢得说话，“你狠话撂了那么多次，这一回，应该让你狠下心来不认我这个哥了吧。”
莫茜薇脸色煞白，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莫少庭闭了闭眼，“我知道了。我走了。”
他转身跨步往外走，莫茜薇像是突然惊醒，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红着眼眶，委委屈屈地叫道：“哥……”
“我的过往这么糟糕，你还要认我这个哥哥吗？”莫少庭侧过身来，低头看着她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
莫茜薇哭着跺脚，大喊，“我又没说不认！”
莫少庭心底舒了一口气，伸长了手将她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头，说，“傻丫头。”
莫茜薇倚着莫少庭的肩哭了好一会，半晌才停止哭泣。
莫少庭等她平静了下来之后才问道：“我的过往可比荣妍不堪多了，你容易接受我，为什么不接受她。”
莫茜薇眼睛依旧很红，她撇嘴，“不一样的，你是哥哥，她，她什么也不是。”
人大概就是这样吧，对于亲人所犯的错都能宽容，外人，一边凉快去吧。
当初他悄然无声得将洛洛送离身边，到最后，她还不是轻易就原谅他了？
血缘这种关系，说起来很奇怪的。
莫少庭低笑起来，“那你现在觉得，哥哥还配得上荣妍吗？”
莫茜薇赶紧点头，“配得上的，配得上！”
莫少庭看她这个样，忍俊不禁起来。
莫茜薇哭了一场，兄妹俩因为这算是说开了，和解了。
莫少庭又在客厅逗留了会，然后接了通电话，起身要走了。
莫茜薇送他出去，表情一直犹犹豫豫地。
莫少庭上了车，摇下车窗道：“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晚上，晚上过来吃吧，带着旋旋，还有你的那个。”
“那个？”
莫茜薇瞪着他，明知故问，非逼着她把话讲清楚！
她深吸了口气，尴尬得道：“荣妍，我是说荣妍。”
莫少庭酷酷得点了点头，“有时间的话，我带她们过来。”
莫茜薇恶狠狠道：“我生日，没时间也给我挤出时间来。”
莫少庭笑起来，说了声好的，趋车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