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三声叩门声如同敲在白寒烟心上,彼时她刚从窗子跳进来。闪舞
“段仙人,屋内似乎进了賊,怕会对仙人不利我要进来看一下。”
“不用。”是段长歌不耐烦的声音。
“仙人说的可不算。”说罢,他一把便将房门撞开了。
只是他这一踏进屋,这床内的景色却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你,你们……”
马镇丙心里几番斟酌着语句,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刻床上的情景着实太过……他想了一会儿才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旖旎。
只见那红纹木床之上,一个长相柔媚的男子趴在段仙人身上,他二人全身裹着大红被子,只剩下两个脑袋露在外面,此时正直直的看着他,而那柔媚男子,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双眸晶亮,脸色泛着淡淡的红,鼻尖还沁着汗珠,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你看够了么?”段长歌搂紧了身上的人,冷眼睨着有些呆愣的马镇丙,语气颇为不悦。
马镇丙当即反应过来,连忙向门口退去,面有尬色:“看来是我多虑了,此处……并没有贼人,告辞。”
说罢转身拔腿就走,段长歌却忽然在身后阴恻恻的开口:“等一下。”
马镇丙浑身一震,却没有回头,把身子遮掩在门后,尽量不去看床上的两个男人,犹豫着道:“段仙人……还有什么事么?”
“把门带上。”
马镇丙连忙将门关上,逃也是的离开了。
段长歌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扬起眉梢睨着身上的人,勾唇讥讽道:“这点小事也办不好,真想不通你这贵阳推官你是如何当上的?”
白寒烟腾的一下从他身上窜了起来,大红被子滑下,露出一身还未来的及换下的紧身夜行衣,显得她的腰肢盈盈一握,她抿了抿唇,解释道:
“我是遇见了那个狐仙女人,不然是不会露馅的。闪舞”
“她……又来了么?”
段长歌也从床上坐起身,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悲伤,很快便敛在如谭的眸色里,不过依然被白寒烟捕捉道。
白寒烟着实吃了一惊,难道他和那个女人有情?
“你……”白寒烟眸底精光乍现,敛眉沉吟,抬眼向他试探道:“你与那女人可是认识?”
“嗯。”段长歌斜倚在床头,难得回复她。
可这一声嗯却应了白寒烟之前的的猜测,她微微凑近了他,沉声问道:“你知道她和此案有关系,对么?”
段长歌闭上眼,又是一声极淡的嗯。
白寒烟蹙眉瞧着他心情还不错,顺势续问道:“你知道灵姬神像背后的秘密,那个操控狐狸的人也知道这个秘密,又或者说,她就是为了这个秘密来的?王锦是不是因为这个秘密而死?”
她的话音未落,段长歌倏地睁开双眼,眸中的凌厉骇了白寒烟一跳,那目光锐利得似乎带了一丝杀意,刺得她双眼微疼。
“段长歌,你……”
段长歌猛然抬臂,伸出五指做钳,对着白寒烟倏然发力,紧紧扣入她的肩胛,白寒烟脸色蓦地苍白,眼中有一丝不安,却是没有后退。
段长歌冷笑一声,双眸迸出冷冽手臂一用力,提起她的身子像扔衣服一样把她扔下了床。
白寒烟踉跄几步倒在地上,回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却见段长歌扯起唇角,双眼里盈满了戏谑的笑意,悠哉的躺下床,懒懒的道:“你在聒噪,我就把你扔到外面去。闪舞”
说罢,转过身便睡去。
白寒烟胸膛里像是燃起了一篝火,灼的她双眸发红,她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扯下他的被子扔在地上:“段长歌,你别太过分了!”
这一觉白寒烟竟然睡得极好,醒来时见红日满窗,她刹那间有一丝恍惚,仿佛还是在师傅跟前修行之时,每每她不喜欢穿男装,吵着要裙衫时,师傅就罚她在红窗满日下罚站,四下里寂然无声,唯有孤单和寂寞相伴。
“舍得醒了?”
身后一道清冽的男声拉回了她的思绪,白寒烟急忙起身回头看去,见段长歌在她身后笑得云淡风轻。
“赶紧收拾好,今日,我们有大事要做。”
段长歌瞳仁如曜石,仿佛一切了然于胸,淡定自若,白寒烟也敛了心思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个马镇丙一定知道什么,王锦之死的谜团,线头就在他那。
“这个给你。”
段长歌从袖子里拿出一白色弹药递给她,白寒烟伸手接下,端看了一下,疑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信号弹,一会儿,你看我眼色行事。”段长歌低声道,
白寒烟眸色一沉将此物塞进袖口,向他颔首。
“我知道了。”
段长歌站在门口,看着泄进来的温暖阳光,却怎么也化不开他眸里的阴冷:“今天会是一个好的开端。”
说罢,他伸手推开屋门,任由阳光恣意倾泄,二人比肩走出屋门。
而此时,马镇丙带着一众家奴已然在门口恭候,见他二人同时走出门,他的脸色极不自然,却又强压下来,垂头恭敬道:“二位……既然已经睡醒,不知道段仙人肯不肯给我们王家治蛇患。”
段长歌懒懒的伸了一个腰,回眸对白寒烟低语道:“我累了。”
白寒烟闻言,知道他是故意晾着马镇丙,轻笑点头从回身从屋内拖来一把红木椅子,段长歌弯身斜倚于椅子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懒懒的扇着扇子,眼眸微闭,若一朵熏醉的红莲,微倦而慵懒。
马镇丙等了一会难免有些着急,又不好催促,只好把目光投向白寒烟,白寒烟无奈的耸了耸肩,她又如何左右的了他?
过了好久,日头都迎上头顶了,一院子的人所有的眼睛都在看向段长歌,可他却仍不自知的闭目晒着太阳。
白寒烟睨着他的侧颜,心里无声嗤笑,他还真沉得住气!
可终到底也得要破案,在磨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想了想她不由得上前一步拽了拽段长歌的袖子,凑近他低语道:“马管家在问你话呢!”
段长歌闻言缓缓睁开双眼,不满的睨了一眼她,有些忿忿道:“怎么不早点叫我?”
白寒烟登时哑然,没想到这帽子扣在她头上了,想要驳斥却强忍了下来,马镇丙也投来一记幽怨的目光,她直气的脸色潮红,恨不得此刻就拔了段长歌的舌头。
“你方才说什么?”段长歌理了理衣襟问道。
那镇丙好半天才惊觉是在和他说话,连忙俯身拱手道:“小人是问,段仙人可以为我王家治理蛇患了么?”
“当然。”段长歌单手斜支着头颅一侧,身躯则半卧在椅子上,微抬眼皮道:“好吧,本仙就随了你的愿。只可是……”
“可是什么?”马镇丙急忙问道。
“可是治理蛇患便如药理,在于治本。”段长歌神色一肃,全没有了刚刚的不羁之态,目光如水,沉沉地落在他脸上,无端地让马镇丙有些不寒而栗,他想了想道:“不知段仙人所说的治本之法又是何?”
“自然就是那里。”段长歌伸手指了指王锦的正屋,厉声道:“妖佛煞而又煞,主人死而又死,这祸患自然起而又起。”
此话一出,院子里的人全部怔愣在地,却在同一瞬间聒噪起来,没想到上天真的来了一个神人,竟然将一切都算的这么准!
“都给我闭嘴!”马镇丙回身对着家奴一声呵止,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他缓缓看向长身而立的段长歌,一缕寒芒掠瞳,声音也阴了下去:“你们究是谁,到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段长歌闻言,竟桀桀冷笑起来,一双凤目中射出几分阴寒。
“真是笑话,是你八抬大轿把我迎进来,现下你又来质问我,这是何道理!你若不信,现在打开那屋子瞧一瞧,我说的是真是假立刻便见分晓。”
马镇丙抿了抿唇,抬腿向主屋里走去,方一推开门,便登时吓得脸如窗户纸似的惨白,双腿微软,惊瞪圆了眼,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白寒烟见状也两步走了过去,这一眼让她脸色微变,嘴唇轻抿,着实也被惊得不浅。
因为在主屋里王锦供奉的佛龛下一圈,正涌了数百条蛇,吐信昂首,对着那佛龛叩首,却没有一条蛇能爬过去,似乎有什么阻住了它们的去路。
身后的一众家奴见比异象便如见了活佛一样,齐齐跪倒在地,不断的叩首,口中朗声诵着:“灵姬娘娘,主掌阴司,恕我无罪。新鬼冤旧鬼哭,乱葬岗埋珍珠,神佛长跪目虔诚,午月胧明鸡正啼。”
而后有对段长歌伏地叩拜,仿佛他便是那灵姬的化身,活佛的转世。
白寒烟偏头与段长歌对视一眼,见他冲自己满意的挑了挑眉,她知道,一定是他让她昨夜撒下的药粉,起了吸引蛇群的作用。
段长歌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慢慢踱步到他身边,眼角微扬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