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个消息对此刻的斋老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无根……仙脉?”
斋融一脸的愕然,心想,这么好的神魂,这么好的悟性,居然会是无根仙脉?这是老天在开玩笑吗?
“斋老头,你别太激动,我不是很早就跟你说过吗,之前还去信问你要镇魂水,就是那次不小心伤了神魂给他用的。”
桑小满赶紧上前抱住斋融的胳膊,怕他一激动又犯病。
不过斋融这等人物哪里是桑小满想的那般脆弱?
“可惜了……”
他空叹一口气语调落寞的说道。
大概桑小满这种岁数的年轻人是无法理解斋融的这种落寞,更无法理解他们找到一个能继承他们衣钵之弟子的心情,因为对他们这个年岁的人来说,除非能叩开天门,否则体内时间的沙漏便会无情的流逝,直至一滴也不剩,若真的到那时候,连一个继承衣钵的弟子都没有,岂不是连在这世上活着的证明都没了?
有的人说活的越长越会看淡生死,但真相是活的越长久牵绊就会越多,越不忍离别,要不然这修者为何要求那长生?
斋老的落寞不过一闪而逝,马上一脸和蔼的看着李云生道:
“也是辛苦你了。”
他拍了拍李云生的肩膀,然后重新坐回椅子,无根仙脉对于其余门派还好,对桑家那简直是个禁忌般的存在,前代家主就曾下过死令,不得招收任何无根仙脉弟子,哪怕是神魂再好。
“我就说嘛,这天底下的好事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
曹镔冷笑。
“曹镔你……”
“好了,别废话了,你说说这次一夜城的典卖会吧。”
桑小满刚要跟曹镔争论一番,结果被斋融打断了,很显然看说话的语气,斋融现在的心情不大好。
曹镔也感受到了斋融语气的变化,当即也不再去挤兑李云生,他把从桌上拿过两份小册子,一份给赵玄钧一份给桑小满,桑小满直接就给了李云生。
“这可是我们桑家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你怎么随便给人看?”
看到桑小满的举动,曹镔的脸立刻就落了下来。
“小师弟怎么会是外人?”
桑小满也不依不饶。
“曹镔你怎么变得如此婆妈,你是要我亲自来说吗?”
斋融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是,斋老……”
见斋老已经生气,曹镔再也不敢说些多余的话,当即接着道:
“你们手上的这份名录就是这次一夜城典卖会最重要东西。”
李云生打开名录,名录第一页的那件东西就看得他愣住了:“鸦九剑,这不是玄州开元宗镇山之剑吗?”
“开元宗掌门弟子叛逃宗门偷走了鸦九剑交由一夜城出售。”
曹镔闻言解释道。
李云生没有再说话,心头暗自骇然,这一夜城还真是什么都敢卖,就李云生所知这开元宗在十州笔谈中算是玄州名门,镇山之剑公然在一夜城叫卖他们忍得了?这一夜城城主心真的是大。
“鸦九剑不是我们桑家这次的目标,我们桑家这次看中的是第三页的‘龙血’和第九页的‘生花笔’,特别是生花笔不容有失。”
一听龙血,李云生一愣,不过马上想到了之前看制造符材料的时候看到的关于龙血的解释,总之这龙血并不是字面意义上龙的血液,只是一种制符材料罢了。
一边听曹镔说,李云生一边翻了翻,发现这上面的每一样东西都足以让李云生咋舌,当然上面所写的价格也是天价,难怪这一夜城号称十州最大黑市。
“为了万无一失,我们这次准备双保险,派两路人马竞拍,一路是斋老和我,另一路……”
曹镔说道这里犹豫了,他再看向斋老皱眉道:
“斋老,您真的确定让这小子替我们去吗?”
对于曹镔的这个问题,斋老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李云生道:
“大致的情形就是曹镔说的那样,东西都是好东西,我们桑家也不缺钱,但是有个问题是,同为符箓世家的云家也会参加这次典卖会,他们要的东西跟我们一样,我们桑家不差那点钱,就怕他们出来搅局,我们拍什么他们就拍什么。”
似乎是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斋融休息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所以我们想了一个办法,我跟曹镔在明,你在暗,我们故意去拍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就去拍生花笔。”
一旁的曹镔听斋老的意思似乎已经把这事定下了,几次欲言又止。
而李云生翻了翻手里的小册子,突然一脸不解的抬头,然后皱眉道: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闻言曹镔一脸紧张跑到门口从门缝里看看窗外有没有人,再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窗口贴的隔音符,然后怒道:
“你找死吗?要知道这许多作甚?”
不过斋融倒是眼前一亮冲曹镔挥了挥示意他别插嘴,然后笑看着李云生道:
“何出此言?”
“我刚刚翻了一下,这‘龙血’跟‘生花笔’在这小册子的名单里,属于极普通的物品,就算是与符箓有关,这‘点睛笔’品阶笔生花笔可要高许多,为何桑家要执着于这两件东西?这不合乎常理。”
李云生没有被曹镔的恐吓吓到,不卑不亢的说道。
“很好,你能看出这个,说明你认真看过了我给你的东西。”
斋融点了点头显得很满意,然后接着跟一头雾水的李云生解释道:
“我们这次选的人,修为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头脑也够冷静人要聪明,看起来小满没有选错人,至于为何要你拍生花笔而不是点睛笔……”
说到这里斋融笑了:“因为真正的生花笔就在我们桑家,这只看起来跟生花笔一模一样的笔……”
“春秋笔?!”
还没等斋融说完,李云生便打断了他。
这一声就连先前很看不起的李云生的曹镔都听得一脸惊骇,一夜城上拍卖的那支生花笔其实是春秋笔的事情,这只有斋融、他还有家主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斋融现在对李云生是越来越好奇。
“猜的。”李云生老实的答道:“也是有些巧,我师叔祖玉虚子曾经见到过春秋笔,恰巧在笔记里说过,春秋未沾墨前跟生花笔一模一样,而真正的生花笔又在你们家,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一夜城里那生花笔就是春秋笔。”
“很好。”
斋融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