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钟粹宫走出来,冷风一吹,端木德妃和夏侯渊只感觉彻骨的寒冷。
夏侯渊忘不了,当他的小皇侄抱着帝君的腿替他求情那一刻,帝君看他的眼神里透着失望,还有深深的厌恶。
皇上一怒之下,以太后养病为由,打发了前来钟粹宫请安的妃嫔们,只留了二皇子妃姬雪儿在太后面前照顾。
各位妃嫔都等着在帝君面前露个脸,没想到帝君一出现在钟粹宫,因为德妃母子全被遣出了钟粹宫。
一从钟粹宫出来,诸位妃嫔看德妃母子的眼神就变得特别微妙了。
端妃临上轿子前,突然笑意吟吟扭过身来:“德妃妹妹可是对太后娘娘心怀怨恨?”
端木婉晋了德妃后,与端妃平起平坐。
但因为她是新晋妃份,端妃的姿历比她老,哪怕是有三皇子傍身,在气势力上她也弱了三分。
端妃突然这么问,德妃一愣:“妹妹愚钝,听不懂端妃姐姐的话,太后娘娘待臣妾和渊儿亲厚,臣妾感激太后娘娘都来得及,哪来的怨恨?”
“也是,妹妹十年如一日,幽居深宫礼佛抄经书,替皇后娘娘尽孝于太后跟前。”
端妃玩味道:“亲厚?比得过二皇子妃与太后亲厚吗?”
端妃这话看似玩味,却有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夏侯渊的眸子陡然冷厉了几分,钟粹宫门口顿时有些剑拔弩张。
还是性情温婉的云妃,温言开口:“妹妹前日绣了个新鲜的花样子,做袄子再合适不过,端妃姐姐要不要去妹妹宫里看看?”
端妃本还想说什么的,这才做罢,看着端木德妃母子戏谑的勾了勾唇角,跟淑妃一起上了回宫的轿子。
钟粹宫门口的妃嫔散去,端木德妃幽幽看一眼夏侯渊。
“渊儿,替你皇祖母请药王医馆的人治消渴症,此事你到底莽撞了些。”
看着端妃乘坐的轿子远去了,她叹息一声:“你都看到了,这宫里有的是落井下石之人。太后娘娘今日犯病凶险,别说是端妃了,你父皇怕是也以为咱们母子心里有怨恨。姐姐当初离宫避难失踪后,这些年母妃一直幽居深宫礼佛抄录佛经,你皇祖母到底因为皇上当年容不下大皇子,多少对皇后心怀愧意,我一心幽居深宫礼佛抄录佛经,一是想远离宫里是是非非,二是为你回宫后能得你皇祖母几分庇护。”
“母妃这是在怨儿臣举荐允管事替皇祖母治病一事,害得母妃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吗?”
他以为,在药王谷历炼那么多年,一回深宫,他必定能如鱼得水。
今日的凶险,才让他知道,深宫远远比他想像中的险恶万分。
一场精心布局的反击,再用一个三岁的稚子为引,便足以让他溃不成军,防不胜防。
晨曦的阳光,也驱散不了夏侯渊一身寒意。
他宽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母妃当真以为,太后娘娘喝一碗补汤,几块饼子,她的消渴症就能凶险到如此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