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主弃义,怀上身子借口讹诈,这样欺主的刁奴,让围观的人一时同仇敌忾,花茶铺子不用报官,已经有人拣起那个枕头扭送着青梅去报官。
先前青梅闹这一场,引得南街上的人都往花茶铺子涌。这会儿,跟着去瞧热闹的人往县衙涌去,然后有后来者问怎么回事,就有人将花茶铺子发生的事情,津津乐道说一遍。
青梅折腾半天,不但没有搅黄了花茶铺子的生意,反而让花茶铺子的名头更响亮了。
来打听消息的人,喝过一杯花茶铺子送的冰镇茶,都会进铺子里逛逛,挑选一两样合心意的花茶。
李春花隐在街对面的屋檐下,原本还等着好戏,等着沈家的那个姨娘,将铺子闹得没法做买卖,生意搅黄了。
没成想,夜染那个贱人,来了泽城,还是像在秀水村一样厉害。
敢踹别人的肚子?
更可气的是,沈家那姨娘,肚子竟然是个假的,白瞎了她一两银子。
青梅都被扭送去县衙了,她生怕摊上事,到时候她将自己招供出来。
进过一次牢里,那滋味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不想再进去关押一次,趁着没人发现她,赶紧溜。
“草儿,草儿……”
“娘,事情办得怎么样?”
陈思草在等着花茶铺子买卖被搅黄的消息,结果一看李春花跑得气喘吁吁,一逼被鬼追的样子,脸色沉了下来。
“弄砸了?”
“是,那沈家姨娘坑人,白瞎了一两银子,她没怀上身子,肚子上绑的是枕头……”
贾牢头好不容易威逼利诱那老婆子,让沈家姨娘钻了空子,那种刁钻的老太婆,怕被陈柳儿抢了铺子,愿意在文书上按个手印。
这下好了,事情竟然搞砸了?
陈思草想怪李春花办事不利,但是,谁让沈家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假的。
这能怪谁?
一腔怒气无法发泄,她气得不轻,忍着恶臭冲进柴房,拿着鞭子对着殷浪一阵猛抽。
柴房里,很快传来殷浪惨绝人寰的叫声。
直到惨叫声渐渐小了,殷浪发出像野兽一样痛苦的低吼闷哼声,陈思草抽得筋疲力尽,这才收了手。
砰的一声,她掩门而去,殷浪却趴在地上,如同一条奄奄一息的死狗。
这些天,他被锁在柴房,脑子里涌现出最多的,就是冯淑仪和潘水莲的影子。
潘水莲识情趣,给了他很多的痛快。
而冯叔仪,从嫁进殷家,敬重公婆,伺候他这个相公,没有一处不是,除了后来闹得太过,逼急了才对他恶语相向过。
淑仪多好的家世,还会做买卖,若是他和她没有和离,就算殷家倒了,有冯家在,他也不至于会如此落魄。
有淑仪那种娘子,若还能纳潘水莲这种妾室,一辈子才是圆满了。
陈思草那般恶毒,不但让贾牢头折磨他,一有不爽,便动手拿他泄气。
他不能死在这里,不能……
看着柴房那扇破门,他眸子里涌动的滔天恨意,渐渐被一丝求生的取代。
“逃,一定要逃,找,找,淑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