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倚在殷天怀里,听到李大娘和殷松说话,一阵瞠目结舌,都忘了这么多人在,难为情将殷天推开。
一直以为,他感觉殷松对殷天的态度,也太好了些。
就算偏爱一个儿子,也不可能偏疼成这样。
原来,李思华生下的三个儿子,都不是殷松的。
这也太惊悚了些!
因为冯淑仪的事情,夜染感觉那种动不动说母鸡下蛋的婆婆,实在有些讨厌,但讨厌归讨厌,让人将她推下湖,假装失足浸死了,这也太狠毒了些。
关键就是,殷松知道李思华生的,全不是他儿子,还能隐忍到现在?
听说殷松是骁王府的管家。
李思华的奸夫,不过是一个黑水寨的土匪头子,为什么殷松成了骁王身边的人,还一直隐忍着李思华和殷家三个野种的存在?
“骗我将赤墨他们买回来这笔账,我回头跟你算清楚。”
夜染推了推殷天:“先去忙吧,今天的事情,殷府的家丁都看到了,我帮着殷老爷善后。”
“染娘……”
殷天欲言又止!
染娘说什么都是对的,殷天打算解释两句,触上夜染有些犀利的眼神,马上露出一副委屈求饶的样子。
“让你担心,我错了,随你怎么罚我。”
殷天看向白炼:“你守在殷家!”
说完,让赤墨命人拖着殷二郎和李大娘下去了。
他们这一走,宅子里除了几个瑟瑟发抖的家丁,就只有夜染和殷松了。
一看夜染看过来,殷松叹一口气:“染娘,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太狠了些?有什么话,你问吧?”
一个男人,得知自己的娘子背叛他,替别人养了三个儿子。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隐忍到现在,也值得同情。
夜染问他:“殷老爷,你恨李思华吗?”
“恨不得剥她的皮,吃她的肉,恨入骨髓。”
撑了一辈子,以自己的方式报复了李思华,殷松的眼神有些溃散:“染娘,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能隐忍一辈子?你一定是没有恨过一个人,恨入骨髓,当到了那个程度,你不会让她那么便宜,白白的死了。人死如灯灭,真死了,万念俱毁。哪里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疼痛?”“有一种滋味,如蛙虫置于温水中慢慢煮沸,等她发现水温越来越烫,已经无法跳出来,很绝望,又不得不慢慢痛苦的死去。”
殷松苦笑道:“我对李思华的恨意,便是如此。我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她疼若明珠的三郎,一步一步跌入深渊,我要让他看着,大郎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我要让她一步一步感受到绝望,承受我曾经受过的痛苦。”
殷松说,她一定没有恨过一个人,恨入骨髓?
有的!
又怎么会没有?
京城那个人,利用她之后,如抛弃履,害死她后,还扶持公孙家,将百里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恨他,也同样恨入骨髓。
也像殷松对李思华一样,不想让他死得太简单。
她承受过什么样的背叛和利用,承受过什么样的欺骗和羞辱,她就想千百倍的还回到他身上,还回到公孙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