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我的超级英雄,爸爸是我的最强Hero,生命有多重要,他们就有多重要。
——谢筱暖
江阿姨发现谢妈妈没说话,很快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抬头看她惊慌与纠结的模样,顿时明白了七八分,连忙扯开话题。
“潇潇,今年过年有什么计划?”
“啊?” 被这么一点名,谢妈妈回神,“计划啊……还是和往年一样。”
江阿姨乜她一眼,“这多无趣啊,要不——” 她的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来回徘徊,立刻有了主意,“我们两家组团去旅游吧!”
“旅游?”
“旅游?”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谢筱暖和夏宇扬的注意,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又迅速不着痕迹地移开。
江阿姨扬起一抹微笑,“怎么样,你们想去吗?”
夏宇扬点点头,“我没什么意见,都听你们的。”
谢筱暖有些为难地看了谢妈妈几眼,发现老妈目光忽明忽暗,似在思索着什么,她也不好擅自做决定,缓缓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你自己想不想去也不知道吗?” 江阿姨有些疑惑不解,但看到谢筱暖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心中肯定了几分,爱玩毕竟是小孩子的天性。
她也不再继续追问谢筱暖,转而 “进攻” 谢妈妈,“潇潇,孩子们这次的成绩都有很大的进步,也应该鼓励他们一下子的,你觉得呢?”
谢妈妈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鼓励的方式有很多种,更何况……我们准备今年过年要……回老家。”
江阿姨愣愣地看她一眼,这才附和道,“是啊……你们回去还要看……”
“舒柔!” 谢妈妈的语气突然扬得很高,吓坏了一旁吃得正香的谢筱暖,夏宇扬也有些微微惊愕,向谢妈妈投去探究的目光。
江阿姨被谢妈妈瞪得发慌,忽而笑出声,急忙解释,“我可能昨天的酒醉还没醒,头脑有点乱,我说的都是胡话……”
“妈,我们回去看什么?” 谢筱暖疑惑地问着。
谢妈妈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接不上话,目光也有些许的躲闪。
空气一瞬间的凝固。
江阿姨率先开口,“筱暖,你想不想去我们家住几天?虽然阿姨的做菜手艺不精湛,但是阿姨煲汤还是拿手的。”
“去……去你们家?” 谢筱暖惊吓得睁大了眼睛,看向对面满脸期待的夏宇扬,她果断地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了。”
夏宇扬眼底的光芒似乎有些焕然,一句话都没说,继续低头吃饭。
江阿姨明显有些失望,还是穷追不舍,“为什么?”
谢筱暖想了想,实在没有什么好的拒绝理由,突然瞥见愣神的老妈,她脑袋里灵光一闪,转身抱紧了老妈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撒娇。
“因为我舍不得妈妈啊,我想和她一直待在一起。”
江阿姨算是彻彻底底地死了心,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羡慕,“还是养个女儿好啊,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平日里还能互相聊几句心里话。”
谢妈妈终于回了神,看着倚在自己怀里乖巧伶俐的女儿,她抬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眸子里不由得透出几分温柔。
江阿姨倒是越看越羡慕,转头再看看一旁不言不语的儿子,越发地失落起来。
别人都夸自己的儿子聪明懂事,她也是很欣慰的。
毕竟他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又辛辛苦苦把他养这么大,期间的艰辛别人都不清楚,也只有自己明白。
之前儿子的性格也是极其开朗的,要不是自己当年不小心做了那件错事,儿子也不至于会失去朋友,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孤僻冷漠。
那可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啊,被她自己硬生生搞成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江阿姨的心里满是难过与愧疚。
夏宇扬发现老妈一直在盯着自己,他抬头向她看去,老妈的眼睛里好像有一抹晶莹闪过,他揉揉眼睛想仔细看清楚,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吧,夏宇扬心想。
午餐结束,江阿姨和夏宇扬回了隔壁,说明天就要回家,今天必须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家里也需要里里外外地打扫一遍。
谢筱暖则陪着谢妈妈一起洗碗。
谢筱暖看着洗碗池中亮晶晶的泡泡明明灭灭,心情顿时大好,于是开口说道,“妈,以后我每天都帮你洗碗。”
察觉到身边的人没有回应,谢筱暖疑惑地转过头,发现老妈一动不动,正盯着几个碗出神。
谢筱暖也停下手头动作,把目光也放在了那几个碗上,可过了好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个花来,真不知道老妈在想什么。
“妈?” 谢筱暖再次叫道,试图打断她的思绪。
谢妈妈还是没有反应,谢筱暖有些不耐烦,抬起胳膊蹭了蹭她,她这才惊觉,“啊?你说什么?”
谢筱暖不满地盯着她,“我说妈,你最近发呆的次数怎么越来越多了。”
谢妈妈尴尬地笑笑,“妈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你刚刚和我说了什么?”
谢筱暖撅起嘴,还是悄悄嘟囔着,“我是说,我愿意以后每天都帮你洗碗,你为家里付出了这么多,我看着心疼。”
谢妈妈看着眼神撒娇的女儿,确实被她这一句贴心话感动到了,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什么时候,女儿都长这么大了,个子都快要和自己一般高了。
她还清晰地记得,小时候的女儿刚学会走路,穿着花裙子跌跌撞撞扑在自己身上,软软糯糯地叫着 “妈妈” 的情形。
在三岁的那个秋天,女儿的生日宴,她在众人面前奶声奶气地说 “我要快快长大,努力赚钱,给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买一幢又大又漂亮的房子”。
十三岁读初中,女儿刚来初潮时的不知所措与羞赧,以及她捂着小腹痛得死去活来的模样,连她这个做妈的看着,都觉得心疼万分。
她的女儿还那么小,就因为那场意外,得了这么一个毛病,她和老公寻常各家医院,却依旧没有治疗结果。
她该怎么对自己的女儿解释,又该怎么弥补这个……因为自己当年的失误,所犯下的弥天大祸……
谢妈妈不敢再往下想,看着乖巧洗碗的女儿,她不由分说地拽住女儿的手,“这些你都不用做,快回去休息一会吧。”
“妈,我可以帮你的。” 谢筱暖固执地坚持。
谢妈妈叹了一口气,“你别轻易碰水,要不然下次来例假的时候,你又要偷偷躲在房间里哭。”
谢筱暖愣了愣,原来老妈都知道……
她曾经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每个月的例假都会痛不欲生,为什么别人都能跑跑跳跳,想吃什么吃什么,而她却会因此痛到失去知觉。
爸妈也带她去过好多医院,医生们也只是为自己开几付中药,自己乖乖喝了好几年,虽然有所缓解,可依旧治根不治本。
她每天晚上睡着的时候都会隐隐约约听到妈妈压抑的哭声,最后实在好奇,便悄悄下床跑去偷听。
原来妈妈是因为自己肚子痛的 “绝症” 而彻夜难眠,她抿抿嘴唇,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于是在第二天,一家人在吃早餐的时候,她偷偷告诉妈妈,自己来例假了,而且一点都不痛。
她说完还一口气把一杯凉水喝个精光,以示自己说的话千真万确。
妈妈将信将疑,再后来观察了她一段时间,发现她确实没有任何异样,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眉目也舒展了不少。
可她每次都在深夜时分,捂着疼痛难忍的小腹,用力地咬着一块毛巾,出一身热汗才肯罢休。
她从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妈妈全部都一清二楚。
“妈,对不起,是我隐瞒了你。” 谢筱暖难过地垂下头,小心翼翼地自责道。
“傻丫头,妈妈怎么会怪你。”
谢妈妈一把揽过谢筱暖,眼底泛着无尽的痛楚,更多的是坚决,“你放心,爸妈就算倾家荡产,也一定会找遍所有的名医,治好你的病!”
谢筱暖点点头,渐渐地笑出声来,眼睛里还闪着泪花,她哽咽着开口,“妈妈,我爱你,也爱爸爸。”
谢妈妈长久无言,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
夏宇扬和老妈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把每个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夏宇扬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心力交瘁。
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了,虽在这里只待了短短的几个月,却是他从小到大以来度过的最快乐最轻松最惬意的时光。
回想起初见谢筱暖时的情形,那时候她羞怯而又好奇的样子,他不由得觉得好笑,不禁感叹两个人还真是有说不清的缘分。
他们同为邻居,又考进了同一所学校,成了同班同学,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饶是他向来不相信什么命理,但遇到她之后,自己还是会偷偷查两人的星座匹配度。
他是白羊座,她是天蝎座。
两个水象星座,一样感情为重,但一强一弱,一刚一柔,相辅相承,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夏宇扬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全身的力气好像被瞬间抽离,他沉浸在之前的美好回忆中,假装自己可以一睡不醒。
其实在那一天,他只在开头粗略地看了前几句就退出了网页,却忽略了最后末尾的忠言——
白羊有自己的处事风格,不容易受恋人控制,天蝎又做不到信任白羊,是谓相爱又相伤。建议多沟通,给彼此足够空间。
白羊座与天蝎座,注定相爱相杀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