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蒋臣只能感觉到周围都是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所以根本不知道他们要找的到底在哪里。
“你说会不会是聂韵故意把这尸煞带走的,为了掩人耳目,所以这里的气息杂乱无章。”
聂挽歌的猜想其实也有道理,只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而已。
“如果这一切都是聂韵做的,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也绝对不是家产那么简单。所以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说不定很快就能揭晓真相。”
聂挽歌知道现在也只有有这一个办法,可是如果这一切都不能尽快处理好最后影响到别人的话,那就是造孽了。
她越看聂韵越觉得不对劲,她的举止神态看样子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可是现在这样一看却觉得这种乖巧更有问题。
如果平时她一直安静和沉默,那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没有人会在第一时间往她身上联想。
“臣,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养着尸煞的人并不是要让他们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要取他们身上的尸油来用?”
聂挽歌毕竟没有碰见过这种情况,而且说穿了也就是个年纪还轻的小姑娘,自然是想不了那么多的。
“恐怕不是。能够有养尸的本事本就不是寻常人,更何况是这样难以操控的尸煞。而且尸油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阴物和邪物,所以收集它的人更不可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其实现在聂挽歌更倾向于自己之前的说法,就是这个尸煞并不是从这里逃走的,而是有人带走的。
家里的佣人虽然不多,可是她们每天都会有工作,如果尸煞突然出现她们怎么会看不到。
难不成之前那个地下车库还有其他的通道可以出去吗?会不会是因为那个人从别处把他们带走,所以才人不知鬼不觉?
“好了,先别想这么多,这种煞婴非常厉害,除了专门收服他的人之外,恐怕别人再着急也没有用。”
自从发现这件事开始,聂挽歌没有一天是睡得好的,可是最奇怪的是这几天聂韵居然一次也没有露过面。
聂挽歌一直关注着新闻,上面没有任何一条写着出出了人命,这就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看来这个人真的是为了尸油。
难不成还真的是为了下降头用吗?外婆虽然对阴阳之事颇为颇为精通,可是降头却是她从未沾染过的。
因为降头几乎都是降师用来控制人心或者是杀人于无形的一种术法,所以外婆从来都不曾涉及。
再加上降头术在国内并没有太多的人精通,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如果背后的人真的是聂韵,她这个年纪不可能这么厉害,说不定是遇到了这方面比较强的师傅。
聂挽歌越想越觉得头大,这一条条的线索让她剪不断理还乱,满脑子都是浆糊。
如果不是蒋臣一直在身边陪着,她恐怕一晚上都别想入睡了。
还好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每一次只要睡不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之后就会静下心来,然后缓缓的进入梦乡。
其实蒋臣是由私心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他并不想让聂挽歌再次踏足。
他本来想暂时封印住,然后等到离开之后这一切就和他们不相干了。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这千百年间生杀抢夺,他不是没有做过,现在只有聂挽歌的安危才是他唯一记挂的。
可是没想到这小家伙并不是这样想的,她担心的不只是自己,还担心其他的人。
这和当年的女魃差不多,其实聂挽歌身体里的那缕魂魄正是她最纯善的,可是蒋臣现在突然觉得好像并不是多好的一件事情。
这小家伙什么事都管,而且还不好好照顾自己,就算碰到危险都觉得能化险为夷。
哪知道这一个晚上睡着了之后,聂挽歌再起来的时候就变得大不一样了。
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冷漠和疏离,就连表情都是那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蒋臣当然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聂挽歌的不对劲,只不过昨晚她一直在自己身边睡得,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变化。
“小猫儿?你这是怎么了?”
聂挽歌不只是对其他人这样,就连对蒋臣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什么?你问我我怎么了?我能怎么?能不能不要像精神有问题一样的问来问去,你知不知道这样很烦?我现在不想跟你说任何一句话,所以你也不要主动来招惹我。”
聂挽歌的声音的确是带着满满的嫌弃还有不耐烦,可是这和平日里乖巧可爱的她大相径庭,性格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蒋臣只能靠近她然后试图把她拥在怀里,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好像只要靠近她,聂挽歌就会觉得非常恶心和厌弃,就连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你干什么?谁允许你碰我的?快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看到你这张脸就让我觉得恶心想吐,所以你也不要再烦我了可以吗?”
聂挽歌从来都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在她的心里蒋臣是一个不可替代的人,平时就连小吵小闹都没有,怎么可能说这样绝情的话。
“小猫儿,你到底怎么了?我是蒋臣,是你的丈夫,你好好看看我。”
一听到丈夫这个词,聂挽歌没有一点点好转,反而态度更加的急转直下。
“丈夫是吧?那我们明天就去离婚。我的户口早就迁到外公外婆那里了,明天去他们那拿了户口本,就去民政局。”
离婚这个沉重的词居然被她这样轻描淡写的宣之于口。
“小猫儿,你再说一次,你要做什么?”
蒋臣的双眸一直盯着聂挽歌的眼睛,本来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不一样的神色,可是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改变。
“你难道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我要和你离婚。”
蒋臣冷哼一声,更多的是自嘲,他直接夺门而出,连头都没有回。
离婚?这两个字居然能够从聂挽歌的嘴里说出来。他都没有心情去问原因,他的心里只有这两个字不断的盘旋着。
哪知道他刚出门没多久,就碰到了那个爱泡妞和八卦的后卿。
看到蒋臣这样颓废的模样,他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蒋臣,你这是怎么个情况?不会被小妞儿踢下床了吧?怎么一脸苦大仇深,就快吃人的表情。”
蒋臣几乎是惜字如金,只是说出来了两个字而已。
“离婚。”
刚一说出口,后卿一下子蒙了:“这怎么回事啊?你俩要离婚?你说,是不是你这个家伙见异思迁,看上别人家小姑娘所以不要小妞儿了?这我可要好好说说你……”
“住嘴!”
不等后卿说完,就被蒋臣厉声打断。就算他是个傻子也能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是因聂挽歌而起。
“不会是她提出来的吧?你们之间不是一直都是模范夫妻的吗?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大个霹雳啊。”
蒋臣很简略的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后卿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对。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的性格不可能会突然变得那么明显。而且如果是别人的话我可能还会相信,但是小妞儿绝对不可能。
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可以轻易破坏掉的,而且在睡觉之前她还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睡醒了却变了个模样。
你刚才也把之前的事情跟我说了个明白,恐怕这一切都是有所预谋的。”
后卿突然沉默着,有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她不会真是中了降头吧?”
蒋臣之前还和聂挽歌说起来过这件事情,可是刚才她说了离婚两个字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像所有的意识都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根本就联想不到其他的。
看到蒋臣好像并没有太诧异的模样,后卿突然大笑了一声。
“没想到一直以冷酷无情,毫无波澜的蒋臣居然会因为两个字而乱了心神,就连最基本的洞察力都没有了。”
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个样子了,每一次聂挽歌出什么事情或者遇到危险,蒋臣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之前所淡定都突然消失不见。
明明他的医术也不错,可是聂挽歌受伤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是想到把后卿叫过来。
“我真是不知道是小妞儿被人下了降头,还是你被她下了蛊。行了,你快回去看看吧。算了,我也跟你一起去吧,省的出了什么事你还得叫我,跑来跑去也是麻烦。”
现在是白天,所以聂家的很多人都去上班了,聂韵这几天也没回来,所以家里没几个人。
聂挽歌坐在沙发上,看着从外面进来的蒋臣和后卿,眼睛里面的不悦重了几分。
后卿也是第一次看到温柔的聂挽歌露出这样的眼神,心里难免有些无法接受。
“怎么还带别人回来了?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去拿离婚用的东西。”
后卿听到聂挽歌亲口说出来,看来蒋臣说的就是没错的。
“小妞儿,你这怎么回事啊,以前爱的死去活来的,现在居然这么绝情。你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所以脑子都有些不好使?”
聂挽歌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看样子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蒋臣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就走到了聂挽歌的身后,悄悄用力就把她弄晕了。
“我把她抱回房间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聂挽歌昏倒的样子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后卿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不过没有任何问题。
“你也知道降头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能在表面上轻易看出来的。不过看她这个模样,恐怕是真的中了情降。”
正常来说情降是一种可以让被下降的人对自己回心转意或者是感情更深,对其朝思暮想,甚至是想天天黏在一起。
如果没错的话聂挽歌中的是一种变相的情降,这种情降与正常的相反,被下了降头的人就会和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心生厌恶,甚至是反目成仇。
“这种情降也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按照常理来说情降是一种比较有针对性的,被下降头的人只会对自己心里重要的那个人变了情绪,而不可能也会对其他人有负面情绪。”
蒋臣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这种降头是用尸油下的,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
“你知不知道有没有厉害的降头师?”
蒋臣自从和聂挽歌在一起之后就很少和外界有联系,而现在实力非凡的降头师也越来越少。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啊!这降头师居然能用尸油下降,那就证明他的能力已经很强了。被下降头的人只能由降头师本人解开或者是比他更厉害的人来解。”
不过好在降头和蛊虫不一样,降头如果不被解开的话只会一直保持这样的情况,而蛊虫如果不解开就会越来越严重。
可是蒋臣也不会允许聂挽歌一直在这里躺着,难不成她只要一起来就要再把她弄晕吗?
“这样吧,就先麻烦麻烦你,去找一找有没有厉害一些的降头师,小猫儿的降必须尽快的解开,否则拖得越久事情越不容易解决。”
后卿平时虽然不务正业,甚至有些吊儿郎当,可是一遇到正经事就不同了,他也知道聂挽歌对蒋臣的重要性,所以当然要立刻去办。
聂挽歌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就算是昏睡着,可是却依然像个小公主一样。
蒋臣坐在她的床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脸,眼睛里面还是同样的温柔,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能找到能解开聂挽歌身上降头的人,可是也绝对不可能跟这样意识不由自己的聂挽歌离婚。
这一个晚上聂挽歌一直在蒋臣的怀里,实在是乖得很。可是这也是因为她没有清醒的原因,只要一醒来恐怕就不一样了。
今天是周五,民政局一周最后一天上班。今天她恐怕醒不过来,这样紧接着一个双休日,就算她醒过来,两个人也不会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