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迟疑了会,最终还是应了下来,转身吩咐人去收拾杨氏尸体去了。
而郑休宁在房内听着院中杨氏的惨叫真是又气又急,突然,院内一片寂静,郑休宁一愣,连忙走到门前,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她看到文星神色匆忙的离开,又看到杨氏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趴在哪儿,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油然而生。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从外院进来两个侍卫,手中还抬着一卷草席,“大小姐怎么说?”
“大小姐吩咐,将人扔出去喂狗。”进来的侍卫神色淡漠,几个侍卫听闻便蹲下身将杨氏抬到草席上,随意一裹,将人抬起,“大白天的死人怪晦气的,扔哪儿?”
“后山乱葬岗…”
门后的郑休宁目睹了这一幕,全身血液仿佛凝结在了一起,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杨氏…死了?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震惊、恐惧、还有…愤怒。
水袖下的手逐渐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郑景宁,你竟把我们母女二人逼到这种境地,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景宁在郑安晏的房内待了近半柱香的时间,吩咐下人好生照顾着,这才走出起身离开。
刚走出院子,便看到早已在此等候的文星,看到景宁走出来连忙走上前,“小姐。”
景宁点点头,“处理好了?”
文星应了声,随后又有些担忧的开口道,“小姐,二小姐哪儿…”
“郑休宁哪儿,继续派人看守着,爹爹尚还在昏迷中,杨氏一死,不免她又会捅出什么幺蛾子。”景宁略显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现在杨氏已死,父亲昏迷,郑休宁也被勒令禁足,这偌大的丞相府,倒还真有些冷清。
想到这儿,她不由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当务之急不仅是爹爹哪儿,还有郑休宁,不过今天闹出这么一出,料她也不会做出多出格的事,应该会沉寂一段时日,够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了。
回到屋内,景宁先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而对文星道,“多注意些爹爹那边的状况,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想了想又道,“还有郑休宁那边,也盯紧点,我有些乏了,有人来都给推了吧。”
文星点点头,出去将门从外轻轻带上,景宁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就这么沉沉的睡去了,这一觉,便睡到了傍晚,文星进来将她唤醒。
“小姐…小姐…”景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一脸兴奋的文星茫然道,“出什么事了?”
“老爷醒了!”
一听到这个,景宁顿时睡意全无,连忙起身,稍稍整理了下,带着文星匆匆赶往郑安晏房中。
一进屋,就看到躺在床上,略显虚弱的郑安晏,景宁心里没来由的一酸,走上前坐在床边,轻声唤道,“爹爹。”
郑安晏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景宁会意,让文星倒了杯水端到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郑安晏,让他就着杯子喝了几口水才又将他扶着躺下。
“休宁那边…”郑安晏开口,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景宁的手不着痕迹的一抖,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休宁那边有我看着,爹爹不必担心,好生休养便是。”末了对一旁的婢女道,“吩咐厨房做些稀粥,再配些清凉的开胃菜。”
服侍郑安晏吃好睡下后,已经月上枝头,景宁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近一天未进食,文星见状不由抿唇轻笑,“奴婢去厨房让人拿些糕点来。”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带来些许凉意,景宁不由裹紧了外衣,抬头看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眼神逐渐变的柔和起来,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丞相府后山的乱葬岗里,一个身影在尸堆里翻找着什么,那身影正是郑休宁。
她用藏在屋内的迷烟迷晕了在外把守的侍卫,稍稍从窗户翻了出来。
此时的她强忍着恐惧与恶心在尸堆里翻找着杨氏的尸体,却始终无果,最终两眼无神的跌坐在地,半晌才爬起来,冲着天边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接下来的几日,果不出景宁所料,郑休宁确实安稳了不少,安安静静的呆在屋内,而郑安晏再听说杨氏的事后,之前重重的叹了口气,解除了郑休宁的禁足令。
“姐姐这可是要出去?”这天景宁刚给郑安晏请完安,约了蓝夭正准备出门,正巧遇到同样从屋内出来的郑休宁。
景宁看着她许久,点了点头。
“不知姐姐可否带上我?”
景宁不禁一愣,末了叹口气,“走吧。”
一路上,蓝夭看着跟在后面的郑休宁不明觉厉的皱了皱眉,凑近景宁压低了声,“你怎么把她给带出来?”
景宁丝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怕什么,她又不会吃了我,更何况,若是我拒绝,说不准她又会记上一笔。”
路过家胭脂铺子,郑休宁拿起一盒胭脂细细闻了闻,将那盒胭脂递到景宁面前,“这盒胭脂很适合姐姐,姐姐闻闻?”
景宁接过后凑到鼻下,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姑娘好眼力,这可是我们这儿最受欢迎的胭脂了。”一旁的掌柜见状连忙推荐道。
景宁拿起盒子,看到上面写着“倾颜”二字,莞尔一笑,“那就这盒吧,文星。”
走出胭脂铺,景宁将那盒胭脂递给郑休宁,“既然是妹妹看上的,那便送给妹妹好了。”
郑休宁一惊,眼里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很快便隐去,冲景宁道了声谢也就接了下来。
一路上,景宁跟蓝夭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而郑休宁则看着手中的那个胭脂若有所思。
蓝夭斜眼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郑休宁,“你那二妹妹也着实有趣,这一路一直盯着你送的那盒胭脂看,莫不是之前没人送过?”
景宁也只是淡淡瞥了眼,没说什么。
不知不觉中,已至晌午,路边的巷口传来一阵喧嚷声,看清争吵的人后,郑休宁眯了眯眼,借口不舒服去一旁方便。
“你就是御史千金,杨琴?”
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被唤作杨琴的女子一惊,回过头便看到一个蒙面人站在身后,“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而且,可以帮你得到,不知杨小姐可否愿意与我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