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郑休宁是彻底的呆住了。
什么,丹阳郡主一直和老夫人在一起?那自己的谎言岂不是要被拆穿?
景宁也是一愣,脸上适当地浮现出惊讶,转头看着老夫人:“祖母,丹阳郡主她说的是真的吗?”
老夫人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郑休宁,眼中明显带上了一抹失望。
“休宁,你太让祖母失望了!”
她早就知道郑休宁对景宁的嫉妒和怨恨,但也只以为是姑娘家小了不懂事,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心狠手辣到了这个地步。
谁都知道景宁爱妹如命,她诬陷丹阳郡主鞭打自己,景宁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去找丹阳郡主的麻烦,届时留王府和丞相府结怨,整个丞相府都会遇到危机!
老夫人心中冰冷,只觉得这么多年来对于郑休宁都是白疼了!
留王妃也是脸色难看:“郑老夫人,还请您给我们留王府一个交代,若不是今日这回事,本王妃还不知道,原来京城中那些败坏丹阳的谣言,全都是拜郑二小姐所赐呢!”
跟着留王妃一道的可不只是郑老夫人,还聚集着一大批世家贵夫人。
此刻她们正围在一起,对着亭子里的郑休宁指指点点,脸上全是鄙夷和不屑。
“过去还以为这位郑二小姐是个好的,没想到这心地这么恶毒,明明身上的伤不是丹阳郡主做的,居然还妄想诬陷丹阳郡主。”
“就是,丹阳郡主之前可是一直跟我们还有郑老夫人在一起呢,哪里有时间来欺负她呀!”
“可不是嘛,你听到了没,刚才她还怂恿郑家的大小姐去找丹阳郡主的麻烦呢,哪一个楚楚可怜的样子啊!”
但凡出身尊贵的夫人小姐,心中都是不大看得起庶出的。
尤其是这种心思深沉,装模作样的庶出。
郑休宁如坠寒窟,整个人都在微微的发抖。
景宁似乎有些心疼,握着她的手高声道:“你们不要再说了,如果不是丹阳郡主,我妹妹身上的这些鞭伤又是从何而来?丹阳郡主脱不开身,难不成她还不能找个丫鬟动手吗?”
“景宁!”
老夫人厉喝出声,心中是又惊又怒。
景宁一贯喜欢郑休宁,性子又鲁莽冲动,再不制止,说不准就会和丹阳郡主起冲突。
她正要向丹阳郡主道歉,丹阳郡主却大步走上前,扯过郑休宁,将她身上的衣服拉了下来。
白皙如玉,却又布满鞭痕的肩膀,就这么展露在众人面前。
“啊!”郑休宁尖叫一声,就想要躲开。
然而丹阳郡主却死死地抓住了她,指着她后背上的鞭痕,冷笑着说道:“你说是本郡主鞭打的她是吗?好,那你就给本郡主看清楚了!”
“这时本郡主之前愤怒之下冲上来给郑二小姐的一鞭子。”
她指着后背上一条狰狞的血痕。
“大家可以看到,这些鞭痕和其他的鞭痕明显的深浅不一,其他的鞭痕都只是伤到皮肉,而且明显和他人鞭打有所不同,这么浅的鞭痕,就算是一个丫鬟,打人的时候,伤痕也不会这么浅吧?除非......”
说到这里,丹阳郡主冷笑了一声。
“除非这是你自己鞭打的,因为人手腕反转时力气不足,所以这鞭痕才会杂乱而浅淡,明显的后劲不足!”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对于丹阳郡主能证明自己清白这一点,景宁并不奇怪,丹阳郡主赵婧虽然性子火爆,做事风风火火,但绝对不是个傻子。
上辈子能有那样的地步,也只不过是没有把郑休宁放在眼里罢了。
可是如果换作正面交锋,丹阳郡主不一定会输。
“你胡说!”
郑休宁惊慌的大喊,将自己的衣服拢住,慌慌张张的就朝着老夫人扑去:“祖母,你相信我,这些鞭痕真的不是我自己弄出来的!”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辩解更像是一种心虚的承认。
老夫人看着拉着自己的衣袖,哭泣不已的郑休宁,狠下心来,重重的给了她一个巴掌。
“郡主,今日的事情,老身必然会给留王府一个交代!”
丹阳郡主冷笑着说道:“那就拜托老夫人了,若老夫人不能处理好的话,我们留王府不介意接手,教教郑二小姐做人的道理!”
老夫人目光一沉,立刻派人将郑休宁带回丞相府。
郑休宁呆呆的,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魂魄,隐约中她听到不少人在冷嘲热讽:
“真想不到,原来这伤痕是她自己弄出来的,该不会是故意挑起丹阳郡主和郑大小姐的矛盾,从中得利吧!想不到心思这么歹毒!”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人家是庶出,除了这些也不会什么了,哪里能和金尊玉贵的嫡出比呢?”
她浑浑噩噩,只听到了庶出两个字。
这两个字就好像魔障,在她的耳边不断回旋,使得她的咬紧了牙。
如果不是景宁,她今日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更不会没了名声,庶出,庶出......郑景宁你为什么偏偏要压在我的头上?
景宁你等着,总有一日我会把这些加倍的还给你的!
小亭中。
那些名门贵妇都已经散去了,只留下丹阳郡主和景宁两个人。
景宁看着郑休宁离去的方向,眼中泛起一丝冷笑,正要迈步离开,身后却传来一到冷冷的女声——
“郑大小姐应该很高兴吧?”
景宁回头,看着丹阳郡主,淡淡的道:“我不知道丹阳郡主什么意思,我的妹妹受了重伤,我作为姐姐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目光淡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丹阳郡主嗤笑一声:“郑景宁,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用装了,难道不是你送信给我让我带着你家祖母和我母妃他们来看好戏的吗?”
“故意让别人看到这出好戏,让郑休宁诡计破裂的同时,失去了郑老夫人的宠爱,还让她身败名裂,不得不说,本郡主挺佩服郑大小姐的,只不过......”
她脸色一变,声音也是一冷。
“你敢利用本郡主,就不怕本郡主把你做的好事宣扬出去?”
景宁淡淡的看着她,突然间就笑了。
她站在小亭中,身后是花叶扶疏,她就站在这绿树鲜花中轻轻笑开,似乎是山巅肆意飞扬的微风,吹落了一片花瓣落于水面。
丹阳郡主的目光,忍不住被这美景微微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