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你来这里工作多久了?”
“算算也快一年了,幸好能找到这份工作,不然光指望我家那口子的工资,我们一家四口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王姐,你们在这里张老板给你开多少工资啊。”
“张老板人很不错,给大家的工资基本上比外面要高出一倍,像我,以前在印染厂上班累的要死一个月也就一百五六十块,在这里填个单子一天才工作六小时,钱拿的反而多了。”
“张老板这里这么挣钱,连万邦的五楼都买下来了,给你们多发点工资又算什么。”
“哎,小兄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挣钱的老板多了去了对吧,可有几个老板会给员工主动加钱的,你说对吧。”
“也是,那不过换了我是你们老板的话,肯定给你们开十倍工资。”
“哈哈,你这小家伙,真会说好听话。”
张华带着人出去后,赵江川就坐下来跟对赌行的员工们瞎扯起来,至于有没有什么目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一张嘴皮子,那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对方的信息给套了个七七八八。
王冬梅,以前岛外的印染厂上班,不巧碰上下岗潮失去了工作,幸好读过高中认识字,就应聘到了张华这里工作。
专门负责填写报单信息,以及报单资料的归纳等。
“那个,王姐,张老板的女儿在哪一所大学读书你知道么,还有他女儿的全名是什么,你……”
王冬梅不说话了,她算是知道这小子为什么没事跑来跟她聊起了天,感情真不是个东西啊。
年纪轻轻就又有这么多钱,家里还有个局长老爹。
难怪人家说有钱的当官的,就没一个是好东西,连人家张老板女儿都还没见过,这可就惦记上了。
真是白瞎了那张好看的脸皮。
赵江川什么人啊,在王冬梅不自觉给他丢个白眼时,他就知道,这天是没法聊下去了。
王冬梅不知道,赵江川虽然从来都不是好东西,但这次还真是被冤枉了。
张华无意中说出了他的女儿名字叫玲玲,这个名字让赵江川无意中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那过去的未来中,跟他斗了好几年的敌人。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就连一向看不起女人的赵江川,对她都相当佩服。
毕竟金融市场从来都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天生的感性,让她们在投资或者投机上有着几乎无法弥补的致命缺陷。
可她却在男人主导的世界里,一路所向披靡。
尽管最终她还是失败了,败在了他的手里,也等于说间接死在他手里,但那个名字却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恍惚间,赵江川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女人,一个有着女王气质的女人,哪怕是她从帝国大厦顶楼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仍然是满脸的不服输。
张玲玲,会是你么?
随即,赵江川哑然失笑,华国叫做张玲玲的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怎么可能就赶巧了会是张华的女儿。
跟王冬梅的聊天中,赵江川也收获了不少的东。
至少他打听出,张华的老家是浙东人,在浙东本地也是远近知名的大老板。
总之一句话,那就是不差钱,至于到底有都不差钱,起码要比他值钱估计的五百万要多的多。
“王姐,帮我拿一张报价单。”
王冬梅一怔,赵江川今天已经赚了一百多万,这种数字她想都不敢去想,刚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只是个打工的,有些事不是她能够说的。
可当王冬梅接过赵江川填写好递过来的报价单后,她还是忍不住了。
国债323合约,价格114.255,买入20手。
怎么还是多?
都涨这么多了啊。
“小伙子,你确定还是做多?”
赵江川笑了笑,他能够听出来王冬梅话里的意思。
他发现,国内现在大部分人对市场是什么根本就连门都没摸着,张华这个老板如此,一直报单的王冬梅也是如此。
他们似乎跟本就不知道市场的价格到底是如何形成涨跌的,对于价格的涨跌判断,完全来自于本能的思维方式。
别说是完善的交易系统,恐怕连顺势而为这四个字都没有听过。
思维方式停留在常识形成的想法中。
涨多了确实会见顶,跌多了确实会触底,这谁都知道,这是常识。
但在这种常识下,好像从来就没人想过,这个概率其实要比中六合彩的概率都要低得多。
天下熙攘,利来利往,只要参与到市场博弈的资金目的都是为了赚钱,而这个赚钱必然就是赚别人亏损的钱。
这个是金融市场最本质的东西,零和游戏下最基本的游戏规则。
在这种游戏规则下,那耗费无数真金白银变动拉起来的价格,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跌了下去。
要那么容易跌下去,岂不是等于在给别人做嫁衣,真当那些资本运作的幕后人都是慈善家啊。
“王姐,做多是不是要涨价才能赚钱?那既然涨价了为什么不做多?换过来说,跌了,我去做多,结果是不是我就亏钱了?”
“可是,都涨了这么多了啊!”
“好,那咱们换个说法,比如说一只股票,如果他从100块一股跌到1块钱一股,你去买保证就挣钱么?”
“废话,跌那么多,去买肯定能挣钱。”
赵江川说不下去了,也不想再说了。
王冬梅之前话里的好意他能够感受到,所以他想顺便指点下王冬梅对投资上的认识,也算是一种回报,回报这个时代下人与人之间的善意。
可他最终还是发现,一旦思维陷入了自己的逻辑中,别人根本就无法说其跳出去。
100块跌到1块就肯定能挣钱?
那为什么不先想想100块为什么会跌到1块呢,涨自然有涨的原因,跌自然有跌的道理,在金融市场,在利益之下,哪里来的一定啊。
王冬梅也不想再说了。
她终于发现,眼前这个看上去挺帅气的小伙子,不光不识好人心,还是一个神经病。
100块的股票跌到1块钱,跌那么多去买,怎么可能会不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