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宁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微愣后,很快便反应过来。
想起白阙教她的,要模仿孟长宁的性格,于是便笑道:“陛下才第一次见奴,就这么叫,会不会有些不大合适啊?”
旁人闻言,都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陛下叫她宁儿,岂非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有一些老宫人见到她那张脸,便知道,这女子有福气。可没想到她居然这般不识好歹。
就在众人都以为陛下会生气时,白钰眼底却越发激动了起来,这苏晚宁不止容貌像宁儿,这脾气,也是有几分像的。
一样的固执不懂得讨喜,可他如今偏偏就喜欢这样的。
接下来,白钰所言令众人大跌眼镜,他道:“你说的在理,是朕唐突了。”
众人:“……”
他们没听错吧?陛下居然会同一个女人这般好脾气??
一旁的林言琛见状,不禁微微蹙眉,看样子,在白钰心中,长歌的位置还是举足轻重的。
就这样,苏晚宁凭着那张像极了孟长宁的脸,被白钰破例封了个昭仪,其他选中的都是才人。
白钰也不至于太蠢,私下里问了林言琛苏晚宁的底细,林言琛自然回答的干干净净,令白钰没有半分起疑。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钰便被苏晚宁彻底迷住了,要说这苏晚宁,也是个有本事的,她清楚白阙送她进宫的目的,也不介意旁人说她红颜祸水,仗着自己的容貌,和曾经在青楼所学的本事,将白钰的魂儿都快勾走了。
久而久之,她真的做到了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比之曾经的孟长宁,更令人觉得是祸水。
偏偏无论大臣们怎么劝,白钰就是不听,令不少大臣对其失望。
过了数月,白钰更是做了件令人大跌眼镜之事,他封了苏晚宁为妃!
苏晚宁出身低贱,没有子嗣,按理说当个昭仪已是勉强,可人家偏偏长了一张孟长宁的脸。白钰不仅封她为妃,还将凤印交给了她。
无论旁人怎么说,白钰都听不进去,在他看来,这是他个人的私事儿,轮不到外人来管。
有一个誓死劝诫的老臣直接被他罢了官,大臣们也不敢在劝了,心中不约而同的感叹着祸水啊!!比孟长宁还要祸害人!”
虽然孟长宁妖后的名声已经洗清了,可是到底是个市井出身的皇后,众人对她的印象依旧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苏晚宁,怕不要成为第二个孟长宁才好!!
白钰越发荒淫的同时,白阙在朝中逐渐锋芒毕露,林言琛知道,此时正是白阙表现的机会。
林言琛便也识相从许多难事中抽出手来,悉数交由白阙去做,白阙也不负众望,做什么事都没令人失望过,在朝中的威望日益壮大了起来。
林言琛也稍微清闲了许多,每日下朝后也不日日在书房了,知道长歌在府中无聊,便时常乔装打扮一番,带她出府去玩。
这日,林言琛带着长歌去京中最大的湖中划船,摘莲蓬。
此时天已经很热了,湖心处却格外凉爽,清风阵阵吹来,舒服极了。
长歌坐在船头,摘了许多硕大的莲蓬,心满意足的看着前方划船的林言琛,林言琛穿着身普通的深蓝色儒衫,一头墨发用同色发带束着。穿着打扮同寻常人家的男子无异。却依旧气质不凡,看着格外的好看。
长歌却就喜欢他这幅样子,令人平淡且心安。
长歌对着自家男人犯花痴之时,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朝中无事可忙了么?怎么有功夫日日带着我四处玩儿?”
林言琛道:“自从苏晚宁入了宫,如今陛下越发荒唐起来,朝中正是王爷表现的好机会,我就不抢功劳了,正好也乐得自在。”
长歌闻言笑道:“我还以为,丞相大人偏就喜欢忙碌,根本闲不下来呢。”
林言琛闻言,不禁有些无奈道:“这些年来也忙够了,尤其是有个不正经的娘子在身旁,哪有心思一直忙。”
长歌闻言,挥手撩了他一泼水,却忍不住笑道:“谁不正经了?!分明是你越发不正经了!自己起了懒心思就直说,少怪我!”
长歌嘴上虽这么说,心里也清楚,这么些年来,从沐府到相府,林言琛是真的尽心尽力,几乎就没有歇息的时候。
换谁怕是都会厌倦了。
“娘子说的是。”林言琛道:“等这一切过去后,我便日日同娘子游山玩水去可好?”
长歌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不过京中也没这么多好玩的,咱们日后去别处玩呗!”
“好。”
长歌见他答应了,立刻来了劲头,笑道:“咱们带足了银子四处游山玩水,去塞外,下江南,哪里都去一遍如何?”
这是长歌前世最大的愿望,走遍大江南北,给人看看病。四处浪够了就找个好地方安顿下来,随便开个什么铺子。找个自己喜欢的人,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
可是比较讽刺的是,上辈子她连京城都未曾出过,便被一直困在了深宫里。
林言琛见她说的不亦乐乎,忍不住笑着附和道:“好,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你说去哪咱们就去哪。”
被长歌这么一说,林言琛心中也颇为向往,反正他们不缺银子,就是四处游玩一辈子也足够了。
长歌听见尘埃落定这四个字,突然收回了思绪,问林言琛道:“林言琛,真的能那么轻易的尘埃落定么?”
“相信我,如今情势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那个苏晚宁也是个极聪明的,想来不会让人失望。”
长歌闻言,眸色微暗,林言琛放下船桨,来到长歌身旁,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问道:“怎么了?娘子对陛下,是不是还是有几分不忍?”
林言琛问的直白,长歌一愣,生怕他误会什么,立刻解释道:“不是,他如今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罢了,我只是一想到,他是因为和我相似的脸才会如此,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罢了。我自己的问题,夫君莫要多心。”
长歌总觉得莫名其妙,上辈子白钰处死她,如今反而装起了情圣,虽然勾引他的人是苏晚宁,可长歌竟真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一般。心中多少有点堵。
林言琛叹道:“娘子不必如此,就是没有苏晚宁,陛下疑心病重,杀害忠臣,早晚也是要失尽人心的。”
“我知道。”长歌道:“你们尽管去做就好。”
事到如今,白钰待她这么点割舍不断的情意,在长歌这里,根本什么都不算!
过了没多久,宫中荣昭仪临盆,生下一名皇子。也是白钰如今唯一的“皇子。”
众人都以为,白钰会恢复荣昭仪的贵妃位,再不济也是个妃位。
尽管荣贵妃母家犯下滔天大错,可是荣贵妃陪伴白钰这么多年了,生了皇子恢复原位倒也不过分。
谁知苏晚宁,也就是如今的宁妃,在白钰耳边说了句,她不喜欢荣昭仪,白钰便立刻打消了恢复荣昭仪位置的念头。
毕竟曾经孟长宁也不喜欢荣贵妃,如今白钰但凡发现一点苏晚宁和孟长宁的相似之处,都会惯着她依着她。宠爱程度说是宠冠六宫都不为过
白钰似乎要将对孟长宁的那份思念与亏欠,全部弥补在苏晚宁身上一般。
简直荒诞又可怜!
荣昭仪气的说不出话来,她陪了白钰那么多年,就算家中堕落,如今也算生下皇子。哪有比不过一个出身卑贱女子的道理?
虽然那孩子并不是白钰的,可是除了周安,没人知道此事,荣昭仪自欺欺人的认为,白钰升她为妃位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如今却因为那个贱人……
就因为她一句话,她连妃位都做不上,都成了后宫的笑话了,简直岂有此理!
可是如今她早已不是那个一人之下的荣贵妃,只是个小小的昭仪,没了强大的母家做后盾,她什么也不是!!
而那个苏晚宁位于妃位,掌管凤印,显然已经是后宫之主,独得盛宠不说,还不是个省油的灯。
简单来说,如今各方面荣昭仪不是她的对手!看不惯她却又干不掉她!
上辈子面对孟长宁时的那股无力感再一次浮现出来,一样的脸,一样的贱!!
不过好歹孟长宁还会医术毒术,虽不愿意承认,孟长宁除了出身,其他方面还说得过去。
偏偏这苏晚宁没什么长处,虽也会琴棋书画,可这宫中女子哪个不会?全凭着那么张脸,就做到了这个位置,
可偏偏她就是拿她没办法,荣昭仪心中愤懑,忍不住又将这笔账记在了孟长宁身上,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那张脸!还是她孟长宁的模样惹得祸!
荣昭仪觉得孟长宁就是个毒瘤,阴魂不散的缠着她,与她作对!
荣昭仪在她宫里暗骂孟长宁扎她小人儿时,宫人来传,“娘娘,公主求见!”
“白檀?她何时进宫的?”
“今日刚回来的,说是听闻娘娘喜得贵子,回宫来看看。”
“呵,她会有这么好心?本宫落到这一步田地还不是她害的?!!”
荣昭仪正准备说不见,突然想起白檀身患怪病,长了一身疙瘩一事,她现在一肚子火,正好找她发泄发泄。
“让公主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