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的梨小雨差些真的晕了过去了,不是吧?竟然给自己这么烈的酒?
冷傲涵,我同你不共戴天啊!
她干呕了几下,要不是乾蕤还在拼死扶着她,她怕是要掉地上去了。
梨小雨啊,梨小雨你怎么这么窝囊?你可是千杯不醉的呢!对了,她一定是没吃菜缓和一下,一定是这个原因,她怎么可能轻易醉倒呢!
于是乎,梨小雨又回到了那餐桌上,她两眼发光的看着桌上那可口的饭菜,怎么可以这么好吃嘛,她随意抓了一把素菜来吃,又喊道:“来啊,谁怕谁?”
乾蕤扶着她,只希望她不要再闹腾出什么事来了。
冷傲涵略带笑意的看着她,发酒疯了?
“公主,这菜可不能解酒,若是想要解酒,试试这香闷的藕也许会更好点。”
“呵呵呵,给我拿回来!”
说罢,冷傲涵还真就把这莲藕放到了碗里给她。她笑笑,这皎洁的笑容,是他最熟悉的。
长风看着这一幕,久久说不出话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家爷和这个公主熟悉得很。可是,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这公主也是第一次来到大元国啊。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有没有?他几乎不敢再想了,难道这是酒路逢知己?
长风笑笑,只是这笑容有些扯淡。
天街小雨啊,求你别下了,翠兰他们几人窝在屋檐下。刚刚吃过了烤鸡的他们此时又在为新的事情而担忧。不过,翠兰和林子祥已经和好了。两人相敬如宾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多少人是因为性格不合而被迫分离的?
百年修得同船渡啊,千年修得共枕,能多谦让,那就多谦让就好了不是么?
双喜呆呆的看着那绵绵不绝的雨,这究竟要多久啊?
“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九州啊?这镖局马车留下马车印子都要让雨水给冲没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该迷路了。”双喜担忧的问道。
“唉……都怪我不好,要不是这一路上闹脾气,也许我们早就到了呢。”翠兰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这也不管你的事,也是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不知道前路还有多远罢了!”二奶奶说道,她倒是个明事理的。这没一会儿就把错过归到了这崎岖的山路上。
人聚在一起,不闹脾气,那还叫人么?两个人还好,若是几人一起,那闹得更厉害了。
“放心吧,我们总能去到的。现在担忧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倒不如好好睡个觉,养精蓄锐,明儿早上好出发呢!”
“双喜娘说得对,都别担心了。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不是蛮好的么?”
几人点点头,表示很赞同二奶奶的看法。
任它春雨浸街,他们也要去到九州。那里是他们向往的地方,也有他们新的家。
双喜迷上了眼睛,脑海里是一帧帧画面,从离开,都现在。以前总觉得做这些事情遥不可及,现在真正来到的时候,他们是可以遇佛的,有什么困难可以大家一起想办法,比干坐着空想要好多了。
她不曾后悔过离开柳叶屯,那个狭窄的小村庄,虽然在那里也不是不可以活下去,但是若是想要更加灿烂的人生,他们就必须走出来,不能囚禁在其中。
不然,最后只得老死在那里,然后埋于青山上,变成了一堆白骨。
他们不曾有过什么惊心动魄的时刻,那么这次“迁徙”就当作是一次人生大转折吧。
他们不相信,靠双手也喂不饱肚皮,更不相信九州会是个不毛之地。
那里应该是富庶无比的地方,有大海,有蓝天,有海鸟,一切都应该美好的模样。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勾起。可能,这就是幸福的微笑吧。
其他几人也是各自想着自己心里的事情,不过,他们或许都和双喜一样,在脑海里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梦,然后慢慢的睡去。
京都,皇宫里的白布立刻被换了下来,升起来的是一片明黄,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宫女们脚步匆匆,也都换上了宫装,个个梳洗打扮了一番,仿佛帝王驾崩这一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长生殿里,黎姝君静静的候着他,仿佛在等待着他醒来时,自己心里会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的甜蜜。
因为入夜已深,所以黎姝君熬不过那困意,整个人一下子趴在了床边,那重重的黑眼圈让她看起来特别的憔悴。
宫女们全都担忧的看着她,她们真害怕皇上是好了,可是皇后娘娘又倒下了。
“咳咳咳……。”这龙榻上传来了虚弱的咳嗽声,黎姝君立刻惊醒了。
她的嘴张张合合,有些不敢相信。
“智渊,我在这里,不要害怕!”黎姝君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仿佛不愿意让他再从自己眼前闭上双眼。
果然,这龙榻上的人儿看着他,似乎有些惊讶。
“姝君……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这里的,咳咳咳!”
黎姝君知道他有些语无伦次了,她便喂他喝了些水,然后笑道:“没有,你是活过来了,我们都好好的呢,少卿也好着呢,你就放心吧。”
龙榻上的人儿仿佛还不敢相信,他微眯着眼,然后又握了握黎姝君的手,他也是一点话也说不出来。
活过来了?怎么觉得,自己这般可怜?而且有些难以置信,他深爱的人儿就在眼前,阎王爷不收他?
“姝君……。”冷智渊叫了一句,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黎姝君紧紧地牵着他,然后说道:“你啊,就是爱冒腾,自己往那阎王殿绕了一圈了。现在回来了,怎么倒还傻气了呢!”
两人相视一笑,还是这种分不开的默契,似乎早就习惯了呢。
宫女们全都很高兴,太好了,皇上终于醒了,皇后娘娘也不必如此担忧了呢。
黎姝君看了看她们,又觉得她们聪明伶俐了许多。在这无声无息的夜里,只有他们静静地等候着,似乎在想这绝世的天籁。
冷智渊:“姝儿,来同我一起吧。”
黎姝君微微诧异,她的确是想伴他到老,只可惜了,自己哪里可以做到这样呢?
她眼眸微动,又摇摇头,道:“智渊,我三日三夜未能合眼了,你就算是精神了,也不可以这般对待我。”
冷智渊大吃一惊,道:“你啊,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省心的。罢了罢了,你且先回去吧。今后的一切,让我来就可以了,这些日子里可是委屈你了。”
自己身上的重任被人挑走了,她只觉得轻松了不少。
大任,自然是要留给有能力的人不是么?她一个妇道人家,还真不适合做这些事情呢。为君之道,是她一生都难以学会的课题。因为女人心太柔软,总是经不起岁月的考验。
若是这大元毁在了自己手中,那她就算是碎尸万段也弥补不了这生命的遗憾了。
黎姝君:“好!”
冷智渊:“可是我却好奇,究竟是何人救了我?”
黎姝君强忍着困意,又耐心的解释道:“是玄机公子,想必智渊也还能记得吧?”
冷智渊:“玄机公子?为何……他要救我?难道是因为我命不该绝?”
黎姝君:“是啊,你福大命大,自然是阎王也抢不走的人啊。放心吧,现在算你命大,阎王也抢不走你了。”
冷智渊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他似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还有些担忧。为何玄机公子会出手救自己呢?
这恩情,自己日后又该用什么来偿还?
黎姝君不明白他的担忧,于她而已,只要他可以醒过来就好了。其他的,日后再说吧,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冷智渊:“姝儿,快些入睡吧。这几日,真是太辛苦你了。”
黎姝君:“那又有什么呢?只要你能醒过来,我做什么都愿意的。”
宫女们听后无一不落泪的,皇后同皇上实在是太情深了,这两人就好比一对怎么也拆不散的鸳鸯啊,又幸得上天垂帘,这才没有将他们分开的。
黎姝君看着眼前的人,自己内心的风雨终于停了。她再也不用逼着自己去理会朝政了,安心打理后宫,才是她的本分啊。那些个争夺皇权的事情,还是交由他们男儿去做为好。自己也是没有这般余力去做完这一切的呢。
又感到了自己力量的微小,她心疼的看着冷智渊,将来的,他的压力只怕会更重。自己作为贤妻,是应该尽心尽力辅佐他的。
皇宫里,万籁俱寂,黎姝君微微眯着眼,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她的确是心力交瘁了,现在强撑着不过是因为冷智渊的醒来。
她若是再不休息,等待她的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猝死。那自己做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她还要陪伴智渊长长久久的,她不能跨!
天色微明,总有种要醒不醒的感觉。昨夜微醉,谁知道这个时候就醒了呢。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她明白了,这里才是乾蕤给自己安排的客栈。
她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心里却是清醒得很。某人那张俊脸又在自己脑海里闪现,她苦笑,怎么又是他?自己和他怕是有一段解不开的孽缘了吧。
他一碗酒喝尽,这种绝情和干脆,不正如他对自己一般呢?
心里一阵酷寒,似乎周围的雾气要将自己包裹。
在这个可怕的夜里,一切都是这么清晰明了不是么?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那种妥协的人。她又如何敢呢,自己的心里啊,总是害怕装着一个不相识的人。
春夜里,寒星闪烁。几许的微光洒透天际,萤虫在天际间飞来飞去,一副空前冷清的样子。她其实明白,想再多,自己也没有其他的能耐去做到。
这洁白的玉手轻轻地搭在额头上,睡不着了,也禁不住脑子里胡思乱想了。自己的心,总是起起落落,虽然得了佛爷指点,但是有时还是会觉得太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