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幻想的未来啊,怎么和现在不一样呢?
内心又一次泛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过往太少,余生还很长,可是她心里所想的未来啊,你,究竟在何方……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余生去寻找你。
想到要逃离,她又不禁冷笑起来了,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话题,逃不掉,躲不开,便是一个谜团,任你再如何奋进也出不去的谜团。
它会时刻包围在你身边,直至你不能呼吸,慢慢的被它将自己的生命剥夺,无声无息,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掌控一切。
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又想起了那个青丝被春风撩起的公子,第一次见他时,他是那般的温润如玉,如同这细雨微风般令人动容。
一身的书卷气,那种儒雅,那种高贵,都令双喜喜欢的无法自拔。
但是她知道,自己就算是在喜欢,再深爱,他们也终究不会有可能了……因为,她今日就要嫁人了。
我嫁为人妇,公子你心里真的没有一丝的想法么?哪怕只是我跟你的一点点过份的幻想?
双喜心里很想他能来,苦等了一个早上,外边宾至如归、人头攒动,却不会有他的身影。
哪怕是一点简单,一个借口,他也是不会出现的是么?双喜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和怨念之中了,她紧紧的泯着嘴唇,身后的喜婆在念着各种吉利话,可是她却一句都听不进去。
她的心里,全是那个男子的身影,那次自己握着他的手让他说一句喜欢自己都那么难,像是要打破了他所有的原则一样。
双喜不能接受的是……为何今日他不能同他姐姐一起来呢?哪怕是来喝喜酒的也好啊!
失望慢慢的压在了心头,这里的气氛有些闷,就连刚刚还笑口常开的喜婆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是专心的挽着发髻,手里有些忙活不过来。
姑娘,能否替老婆子把着这头发,我去找点红绳,这儿不够用了。喜婆对暮雨说道。
好!您去吧。
暮雨走上去用手定住了这双喜的头发,她的头发很细也很软,抓在手里像是丝滑的绒线一样。
喜婆快去的跑出去了,这里又只剩下了暮雨和双喜。
暮雨姐姐,我给你一样东西,你能帮我个忙么?双喜开口道。
暮雨很是疑惑,怎么这娘俩都喜欢找自己帮忙啊……而且这忙一帮就是特别简单的,对于暮雨来说,有事情随便说就可以了,只要她能帮那就一定帮你,如果不行,恕她无能为力了。
双喜小心的从自己的内衫里掏出了一张小信条,又秘密的递给了暮雨。
暮雨一愣,但还是很快速的接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把这纸条收回了自己的袖子里。
这传递纸条的速度超级快,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怎么有点像是在上课的时候传小纸条?这手速……是怕被老师发现么?
暮雨自己在心里笑了,但是这脸上还是有点冷的,她这张脸像是被刀削出来的一样,如果不笑,那基本上就会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暮雨姐姐,能帮我给明月公子么?
明月?
嗯,就是明月公子,拜托姐姐了!
暮雨点点头,只是心里很疑惑,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
双喜娘亲进来恰好听到,她很是尴尬的又转身出去了。没曾想却碰上了出去拿红绳回来的喜婆。
咦,大妹子怎么不进去?喜婆的声音引起了暮雨她们的注意。
双喜更是不好意思了,她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抬头正视自己的错误。
没没没,我只是进来看看,外边还忙,这里就摆脱喜婆您了?双喜娘亲笑道。
没事的,我也就是来搭把手,顺带啊沾沾喜气呢。
两人聊得还挺热乎的,这房间里都能感受到她们之间的那种热情。
哎哟,真是太感谢您了,先不说,外边来了娘家的客人,我出去接待一下啊。
好好好!不够人了我就出去。
谢谢您嘞!
双喜娘亲快速的溜走了,她不像是去接待宾客的,倒像是快点跑路。
喜婆无奈的摇摇头,笑道:关心自己的闺女还不想让人家知道,这含蓄的呀!
她前脚刚刚踏进门的时候就瞥到了坐在酒席角落里的沈三羊,这不……人家喜婆立刻就走过去了。
哎哟,这位不夫子嘛?喜婆那软绵绵的声音响起,沈三羊看了看,好像没记起来她是哪位一样。
怎么?还傲气上了,居然连我喜婆都不记得了?
沈三羊那眼神瞬时暗淡了一下,紫夜则是一声不响的打量着这个突然跑过来的妇人。
看来,这个夫子可真是艳福不浅啊,这大老远的还能把人吸引过来了,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沈三羊很是尴尬,他眉头紧锁,像是在想问题,而不是在想这个女子究竟是哪位一样。
喜婆手帕一挥,一屁股坐在了沈三羊旁边的长椅上,那屁股太大了,差些没把椅子弄翻了。木槿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这个女子,他转过头去,目光停留在了那不绝于耳的鞭炮声中。
今日请来的厨艺手艺特别好,炒的菜十里八乡都能闻到一样,满院子里都是浓浓的菜香味。
夫子呀,最近可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要不是喜婆我去给你说说亲?
冷傲涵冷笑,感情这夫子是个单身的呀,这喜婆一看就是来给他做媒的吧。
沈三羊很明显是不想娶媳妇,他也算是那种钻石王老五的人物了,这怎么可能会娶不到媳妇呢,只是人家懒得娶而已。
喜婆见他态度不好,又把目光投向了冷傲涵,冷傲涵那冰冷的气息差点把喜婆给冻死了,喜婆心想,这一个两个都这么高冷,要不就那个小公子吧。
于是……这亲爱的木槿哥哥就喜婆说亲的对象了。
那位黑色衣裳的小哥?今年也该有十六了吧?喜婆笑道。
木槿不知所措的看着冷傲涵,而冷傲涵当做没看到,木槿泪奔,主子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啊!
小哥?可有听见我说话?喜婆又问道。
木槿点点头,不语。
喜婆继续不依不饶的问着,而沈三羊和冷傲涵则是在一旁看戏,木槿很是无奈啊,主子,您怎么可以这样啊。
要说亲也是先给主子说啊,再说了,那未来世子妃还在那房里边呢,您怎么就坐的住啊?
小哥,我看邻村有个姑娘叫二丫,那姑娘长的水灵水灵的,不知道小哥可有心?喜婆又问道。
木槿脸一黑,这喜婆还真大胆,居然要给自己介绍姑娘了?
不必了!木槿冷冷的说道。
喜婆还是依旧对他不依不饶,像是缠上了他一样。
俗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哥这办婚事啊娶媳妇都要趁早,不然等过了年纪了就娶不到了。
喜婆说着还甩了一下自己的那方格帕子,颇有引诱的意思。
再看看木槿,他已经不想再理会这个喜婆了,自己像是会有媳妇的人么?虽然不知道哪天会有一个吧,但是自己是要誓死效忠主子的,不会背叛,也不想离开。
各位父老乡亲好啊!
这时门外走进了一个男子,他身后有几个家仆打扮的人在抬着两个小箱子,上边还特意打了好看的大红色喜结。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只见他眼含笑意,微微的打量着四下的人。
看到了沈三羊这边的时候有点愣住了,不过很快又看向别处了,倒是冷傲涵一直打量着此人,看他无畏的眼神里像是在俯视天下。
唐员外?喜婆说道。
这位不是喜婆么?最近喜事连连,可是要忙坏了呀?
没有没有,倒是唐员外怎么来了?喜婆好像不是很欢迎这个唐员外,她的态度也像是在和他打太极一样。
今日有喜事,这双喜又是我故人的女儿,我怎么能不来呢?
这样啊,那唐员外就坐吧,这饭菜过会才能准备好。
唐员外吩咐家仆将这礼品放在了一旁登记,然后又坐到了沈三羊他们这边,这下他们就显得更尴尬了。
这个唐员外有些自来熟,他一摆袖子就坐下来,仿佛自己是来体察民情的一样。
双喜娘亲闻声赶来,看到唐员外的时候不禁有些想要跑回去的冲动。
双喜她娘,我今日好歹也是客人,哪里有主人躲避客人的道理啊?
双喜娘亲真想把自己一头栽进土里不出来算了,他怎么也来了?自己可是没有邀请他的呀?难道这就是不请自来?
也罢了,今日自己家闺女的大喜日子,总不能因为一个人而闹得彼此都不高兴呢?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吧,毕竟谁也不能有亏待谁的道理。
双喜娘亲换了张笑脸,说道:原来是唐员外,我说今儿外边的喜鹊怎么叽叽喳喳叫得这么大声呢,真是欢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