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迫不及待的见到毛骧和杨书平两个,马度恨不得把两人生吞活剥了,见到了两人就冲着他们一阵狂喷。
这两人一边很痛快的认错,一边却委屈的大喊冤枉。
“你俩还委屈了!我明明给你们一个藏身之地,怎么能把他送到我那边,是以为我呆在王府很安全吗?要是想要我死,你俩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把我杀了干脆。”
杨书平单膝跪地道:“我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您,也从来没有想到要把人送到您那边去。”
“可他娘的还不是送我那边去了,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别怪我杀了廖永安自保!”
杨书平含含糊糊的道:“其实这个都怪您!”
“你说什么?”
毛骧道:“杨书平他说弄到这个地步都怪您!”
马度气急败坏,“都怪我?你们俩还敢倒打一耙!”
“这个真的怨您,我们俩原本盘算得好好的,救出楚国公之后就送到您给我们的藏身地。前面一直都很顺利,时间也掐算的很准,就连一路上巡街的士卒经过的时间也都算进去了,可是……”
“可是什么!”
毛骧补充道:“可是我们刚一出王府的后巷,街面上就突生骤变,多了无数的士卒差役,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过往行人盘查得极其严格,以当时的情况藏在马车里的楚国公绝对躲不过盘查,所以只好调头回了王府后宅。”
“哦?难道是因为我杀人了才引起的?”
“就是!”杨毛二人齐齐道。
马度尴尬了笑了笑,“呃……早知道就就该和你们通一下气,商量一下动手时间。”
杨书平道:“这怨不得您,其实属下觉得这个时间没问题,不管是您杀人,还是我们救人,一旦事发另外的一边就不好动手了。就算商量好了,这其中的时间也是难以把握,出点纰漏也很正常。”
马度叹气道:“现在不是出一点纰漏,你们把人送到我哪里,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如芒在背,出点意外我小命就没有了。”
杨书平道:“把人送到您哪里的决定虽然做得仓促,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个也是……是上峰的决定。”
“上峰?我不是就是你们的上峰?难道是杨宪王八蛋?”
“不,不,咱们和城外联系不到,当然是在平江的上峰,其实我们以前也不知道,就在昨天他主动找上我们的。”
马度冷笑道:“把廖永安送到我那里,应该也不是临时决定的吧,是那个狗屁上峰给你们的备用方案。”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是的,不过上峰说了,一定会保证您的安全,楚国公也会尽快的从王府转移走。”
马度恨恨的道:“见到你们的上峰告诉他,别让我知道知道他是谁,否则一定跟他没完!”
从杨书平的家里离开,马度沿着小巷子,悄悄的去了仓库。在常茂三人的努力之下,地洞已经有一间房子大小了,人在里面甚至还能直起腰来。
没有香床软榻,因为洞口太小,根本不可能搬进来。不过却用蒲草席铺了厚厚的一层,又防潮又松软。
地窖里面还备了很多的食物,当然也少不了酒肉,三人在里面又吃又喝,好不痛快,神仙一般逍遥,让马度好不羡慕。
拿过今早从赵二贵身上得到的布包,就着烛光打开,里面只有几张纸,但是每一张纸上的内容都让马度心惊肉跳。
他心头不由得叹气,心道:“朱文正啊,你万万想不到他能背着你做出这样的事来吧,捅这么大漏子,历史上老朱会杀你真不冤枉。”
其实马度冤枉朱文正了,历史上朱文正根本来不及捅下这么大的漏子,就被老朱给杀了。
马度的小翅膀不知道扑扇到了哪里,以至于朱文正现在还活着。不过在年初的时候,他已经被老朱软禁在了洪都,江西之事皆由邓愈做主。
被亲侄子背叛了,丢人事小动摇军心事大,所以朱文正被软禁的消息被封锁着,马度并不知道。
常茂端着一碗酒凑了过来,“度哥儿你看什么呢?陪兄弟喝两杯。”
马度把那几张纸凑到烛火上,立刻就燃烧了起来,地窖里为之一亮,又迅速的暗了下来。
“我都及冠了,以后叫我的字,跟你说过多少回了。”马度接过他手里的酒碗,稍稍的抿了一口,火辣辣的滋味从胸前划过,长出一口气,胸中的郁结似乎少了一点。
“叫习惯了,改不过来了。”常茂又接过酒碗自顾的喝了起来,“是不是吴王打来了,今天我听见炮响了,地窖里面都在不停的掉土,我爹来了没有?”
“你爹早就来了,就是前些日子在城外烧粮食的就是!”
“哦,早知道我就不骂他了。”常茂伸伸舌头,“你想个法子,咱们一起出城好不好,我在这里都快憋死了。”
“我要是有办法,早就出去了。为了你的小命,从现在开始你和张五六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一直等到破城,就连沈万三那里都不准再去!老刘咱们走!”
常茂不甘的拉住马度,“为什么老刘能出去?”
马度回道:“因为他有脑子。”现在他险象环生,他可不想把两个夯货放出去捅漏子。
第二天城内已经彻底戒严了,只要出门上街一定会遇到士卒盘查,有时候小巷子里面也能遇到巡逻的差役。
马度没有机会上城头看看城外的战况,不过城外倒是每天都会打上几轮火炮,八成是对填护城河的人实施掩护。
马度的值班房比较偏僻又是冷衙门,这两天除了伙房的管事过来切磋讨教了一回,根本就没有人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呆在马度这里廖永安可以说很安全。
他表现的也比较安分,每天吃了饭就躲在柜子里面睡觉。不过马度很快就发现了猫腻。
吃午饭的时候,马度便试探他,“楚国公饭量不小嘛。”
廖永安吃得狼吞虎咽,“那是,从前我一顿能吃十碗饭,伙房每天就给这么一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你记得明天多带些点心过来。”
“小事一桩,不过我每天偷偷的带的点心和伙房给送的饭都去哪儿了?”
廖永安满头雾水,“你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当然是进了我的肚子,你不是都看见了。”
马度笑道:“我当然看见了,不过你的肚子就这么大,难道光吃不拉的嘛?别跟我说你是在王府的茅房解决的。”
廖永安闻言不由得一愣,嘴和手的动作都停下了。
马度继续追问,“是不是每天我走了之后,都会有人来给帮你处理便溺,除了我之外在王府里面还有其他人。”
廖永安把碗筷一推,“吃着饭哩,干嘛说这样的腌臜事,倒人胃口!”起身就钻进了柜子里面。
马度心中冷笑,他敢肯定在张士诚的王府里面至少还有一个老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杨书平口中的上峰。
嘿嘿……看老子不把你揪出来狠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