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红豆很认真的看着蛇头三:“人这一辈子会面临很多次选择,有时对,有时错,一旦错了,就需要改正。可机会就那么多,如果把握不住,后悔都来不及,瞧瞧你还有几个弟兄,够你坚持多久?”
持着木剑,用剑身在蛇头三的脸颊上拍打了一下:“我知道你很害怕,害怕有人会报复你,可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眼下的处境吗?可能你们连今晚这道坎都过不去。”
木剑抬起又落下。
啪地一声耳光。
宁红豆淡定的说:“我很年轻,所以别指望我能多理智,也别考验我的耐心,你可能会后悔。”
木剑继续抬起,继续落下,继续抽耳光:“我脾气很差的,那长乐客栈是我买的客栈,如果是你,自己家被糟蹋成那副模样,你是不是很委屈?”
木剑第三次抬起,第三次落下,蛇头三的脸颊已经被抽肿:“这委屈啊,一旦积攒的多了,就容易出事,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不受控制,手更加不受控制,至于手里的剑……”
木剑指了指蛇头三,然后突然刺向另外一个人。
“住手!”
“住手!”
“我说!”
蛇头三终于开口了!
然而这位私盐贩子的下一个动作却让宁红豆愣了愣,只见,蛇头三撑起身子,直接走到唯一还清醒的汉子身旁,二话不说,一拳就砸了下去。
汉子被直接砸晕。
蛇头三起身,挨个查验了一番,八个手下全都晕倒过去,没有人清醒。
“呸!”
朝地上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蛇头三抓起桌子上一摊子老酒,昂头就灌了三大口,喝完酒,深吸一口气,最后把脸一横,眼睛一闭:“你问吧,我知道的肯定告诉你,我这些兄弟就当全被你打晕了,以后有事全算我一个人头上……”
隆冬腊月。
春节将至。
整座洛阳城彻夜不眠,唯一尴尬的就是,依然没有下雪,近在咫尺的岁山都飘过了雪花,神都就是不下。气温有点冷,不过陈余生几个人却跟疯了一样,大半夜的趴在门墙外擦洗。
隔着一条道,一间铺子的后面,门缝中露出一双眼:“神经病啊,大半夜不睡觉,擦墙?”
旁边的门缝中也有一双眼:“估计是想趁着没人捣乱赶紧收拾好。”
一双眼缩回来:“白痴,今晚擦干净,明天还会脏,这几个傻孩子啊。”
留下的眼睛,不时看一看:“年少无知,年少无知啊,这才刚刚踏进江湖,怕是要摔个大跟头喽。”
“谁让他们惹了不该惹的贵人呢,要怨就只能怨自己有眼无珠吧……”
大概跟这边有个四五条街的距离,宁红豆拎着蛇头三,带着春夜跟花桔梗来了柳街,醉香楼。
没走正门。
翻墙入院。
在蛇头三的引导下,宁红豆找到一栋独立的小楼,三五个混混靠在楼下的避风角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
阁楼上,红烛点点,香风扑鼻。
蛇头三张着嘴巴,用唇语说:“乔二爷每晚都来这儿,楼上是他的相好翠屏儿,在长乐客栈门口围堵斗殴的领头人就是他。”
蛇头三从小道消息中猜到是申媚儿在找长乐客栈的麻烦,但是他却只供出来一个乔老二,在宁红豆这里他能交代,风险也被降到了最小,起码他没全部骗人,这乔老二确实是蛇头三的上线。
小混混有小混混的心思,他蛇头三觉得,自己挨打不能白挨打,宁红豆厉不厉害他估计不了,他也没办法跟申家剑炉做对比,但起码应该能收拾掉乔老二,这么算来,这还是一次借刀杀人的好机会呢。
各有各的打算。
宁红豆不懂读心术,所以她没有办法看清楚蛇头三的内心,但是无所谓,只要抓住了绳子,顺着线找便是,总有捋顺清楚的时候。
路过那群靠在角落里的小混混时,刚好听到那边在议论:“知道这是什么吗?仙丹灵药!只要一粒,保管让你雄风拂槛,威不可当,夜夜十七朗,还能让老木回春,枯藤发芽……这可是西域流传过来的神药,千金难求,兄弟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才搞到手的……”
粉红色的小药瓶子。
有些淡淡的迷醉清香。
宁红豆愣了愣,然后就绕了个远,去那拐角阴影里走了一遭,离开时,衣袖里多了两瓶小药丸。
阁楼不高,几步就能走上去,可就是这几步路,宁红豆的耳朵却被搞了个通红。
一个能把人叫酥的声音,柔声细语的说:“二爷,屏儿好热。”
“天干地燥,让屏儿瞧瞧爷的身子。”
“二爷的胸肌好伟大,若是久经沙场的将士看到了,肯定也要自愧不如。”
“屏儿昨日学了个新东西,二爷想不想看?若是想,那可要先答应了屏儿,不准太粗鲁,轻点,会疼……”
宁红豆可是二境的剑修,孕穴开了三十六,更入了第二剑品,够厉害吧,可就是这一番话,差点让她一脚踩空。
深吸了好几口气,宁红豆才轻轻推开门。
入眼,满是香艳,扑鼻的醉香,那酥麻声音的主人果真是肤若凝脂,容貌可人,身材可是,汹涌那个澎湃……
宁红豆下意识瞧了瞧自己,竟有些没来由的嫉妒。
然后,就对翠屏儿身旁那堆肉,很是恶心。
恶心的话,就不会愿意让其脏了自己的眼,闭眼前行,一剑拍出,剑身拍在乔二爷的脸颊上。
剑身回转,剑刃落在翠屏儿的脖颈间。
宁红豆伸出手指放到嘴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这位姐姐,别说话,只要你配合,不会有危险,不配合你能猜到会发生什么吧。”
翠屏儿拼命点头,活像一只小鸡崽子。
冷静片刻。
宁红豆拿出衣袖中的小药瓶,丢给翠屏儿:“喂他吃。”
翠屏儿:“啊?”
宁红豆动了动剑。
翠屏儿立马爬过去,费力的掰开乔老二的嘴巴,塞进去一颗粉色小药丸。
宁红豆:“不够,多放几颗。”
翠屏儿又塞了两颗。
宁红豆:“这药又不用你来掏钱,给谁省着呢?”
翠屏儿小声说:“不能多吃的,真不能多吃。”
宁红豆又动了动翠屏儿脖颈间的剑:“把这一瓶全塞他嘴里。”
听到这命令,翠屏儿脸色都变了,心里想:“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