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初老祖。”琼瑟过来之后,十分客气。
东姝倒是被她的称呼弄得一愣。
不过只是瞬息之间,马上反应过来。
因为最近自己并不怎么出门,大部分都是留在院中指点一下梦绿,或是撸一下黑碳。
所以,倒是忽略了一点。
自己晋升化神期之后,已经成功成为了宗门的老祖。
称呼之类的,也全部随之改变。
大家虽然是同门师兄弟,可是修为品阶的压制,还是有些区分的。
飞现是自己的师父,自然不可能老祖老祖的叫,会乱了规矩。
梦绿叫惯了锦初师姐,一时没注意,也没想着改变称呼。
小姑娘傻乎乎的,没有人教她,她也不会转变。
所以,一直这样叫。
到了琼瑟这里,猛的一唤老祖,这让东姝还略微有些恍惚。
自己曾经也是当过老祖的,所以心里自然是不慌。
只是对于琼瑟的来意,东姝心中多有猜测。
不过稍稍一想,便又慢慢散去,并不多纠结。
“琼瑟。”东姝倒是没有客气的再去唤一句师妹,因为这样唤一句之后,大家都很尴尬。
所以,十分自然的唤了对方的名字。
琼瑟在站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抿着唇道“我知道,自己今天冒然前来,其实很失礼,可是老祖,你应该也是知道,我这么多年对于九折师兄的执念,我不在意他成佛还是成魔,我只想求这个人,可是”
说到这里,琼瑟微微合眼,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可是他执念太深了,他的人明明已经逃离,可是他的心还是落在一个人的身上。所以,老祖可以帮帮我吗,或者救救他,他这个样子,便是有一天,问道成功,直接飞升,可是也会因为心魔,功亏一篑。”
说到这里,琼瑟收敛了几分表情之后,接着说道“我知道,从前种种是九折师兄不对,如今再让老祖去劝他,其实是显得我十分失礼,而且对老祖很不公平,可是我还是想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想让老祖劝劝他。”
琼瑟说得很混乱,东姝听了一会儿,又在心里绕了两圈,然后才算是明白过来。
琼瑟最近跟思九折走的很近。
思九折被关在后山反省,她便一直跟着。
两个人之间进展怎么样,东姝并不知道。
不过现在知道了,并不太好。
而且还是因为思九折的关系。
人已经逃开,心却落下了。
这句话,东姝仔细品了品,有些明白了。
可是既然心落下了,当初为什么要逃婚呢
东姝原本并不想理。
可是却也想替原主求一个结果。
东姝怕这些坑,到自己飞升的时候,皆成为了路障。
所以,想了想之后,点点头道“可以。”
听到东姝点头应下了,琼瑟长长的松了口气,同时后背也渗出了层层冷汗。
化神阶老祖的威压,果然不是她这样的金丹修士可以承受的。
有些过于可怕了。
可是她还是顶着压力来了。
东姝是在转过天之后,秉了飞现,这才去后山见的思九折。
相比之前的意气风发,还带着一点疏朗开阔的少年。
如今的思九折,略微透着几分憔悴,人也跟着沉闷了不少。
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冥想,还是怎么样。
东姝过来的时候,脚步很轻,他并没有听到。
也可能是修为的压制吧。
“九折师兄。”东姝轻唤一声,声音很稳,不见波澜起伏。
思九折开始以为自己是幻听,还愣了愣神。
反应过来之后,猛的回头。
然后就看到,不过就是短短月余不见,东姝果然如琼瑟所说的那样,已经飞快的晋升。
如今的品阶,已经是他看不透的。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远,远到思九折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你来了。”许久之后,思九折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微沉中透着低哑。
十分沧桑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在红尘里打了几个滚,还没来得及想开,便又被扔进了滚滚红尘之中。
不得救赎,也不得放下。
这样的思九折,便是有一天,真的能得机缘飞升。
也要毁于自己的执念和心魔。
东姝顾念同门情谊,可是却不会过于执念。
所以,想了想之后,特别直白的问了一句“师兄可否直白的告诉我,当初为何要逃婚。”
这大概是原主最想不通的地方,东姝代她问出来。
若是能得答案最好,若是不能得,自己道心稳一些,将来也不怕原主的情绪出来作妖。
听到东姝这样问,思九折先是久久的沉默。
两个人之间,一直静悄悄的,略微有些尴尬。
东姝不急,思九折不开口。
许久之后,这才听到思九折微叹了口气道“锦初师妹,这是你欠我的,我该逃。”
他一直强调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这是原主欠他的。
可是为什么欠了他的呢
没有记忆,东姝并不知道。
而思九折说完之后,却是苦笑两声,然后接着说道“也是我太执着了,可是我还是想问一句,锦初师妹,你可曾有一点点的喜欢我,不求爱,只是一点点的喜欢”
思九折问完,便一直盯着东姝在看。
这个问题,东姝没办法给他答案。
原主道心很稳,感受不出来答案。
东姝心境更稳,专注事业,无心情爱。
所以,这个问题,答案很残忍。
沉默,其实已经表明了一切。
思九折也不是个傻子,最后苦笑一声道“所以,师妹,从最开始定下了要结为道侣开始,你就已经想杀我了,为了证自己的无情道,为了自己摆正自己的道心,是不是”
这算是一句直击灵魂的拷问。
东姝其实没办法回答。
原主没给自己留记忆。
东姝也没办法从原主的情绪里感知到任何东西。
想了想黑包群给自己的提示词。
杀夫正道。
莫不是正常的剧情里,原主把思九折杀了
可是思九折又怎么会预料到将来的事情呢
东姝心中多有猜测。
可是对方头上的字符,却是稳如泰山,丝毫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