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虽然心早已经被这双湿漉漉的大眼软得一塌糊涂,但该坚持的原则还是要坚持的。
东篱鄞听见这话,小脸立马垮了下来,畏惧的看着阎贝手里的药碗,那小表情,真是可怜。
可惜,某娘不为所动,将趴在肚子上的他提了起来,环在怀中,哄道:
“鄞儿乖,受伤了要喝药才能好,母后喂鄞儿喝要好吗?”
“母后喂吗?”他仰着头,期待的问道。
阎贝点头:“母后喂你,好不好?”
“嗯嗯!”略微迟疑过后,他重重点了点头,眉头紧皱,一副如临大敌却要逼着自己面对的样子。
阎贝无奈摇头失笑,乘机舀了一勺往他嘴边送,他虽然苦着脸,但还是张口把药喝了进去。
一口接着一口,虽然嘴里是苦的,但心里却是暖暖的。
药喝完,也不知道药是不是有麻醉的作用,靠在怀里的东篱鄞身子渐渐软了下去。
“母后,我好想这个梦一直做下去这样就可以一直待在母后怀里。”
“如果梦不会醒那就好了”
低喃着,眼皮子越来越沉,最终还是抵抗不过药效,沉沉睡去。
系统提示音打破了当前的静谧,阎贝低头看向怀里这个嘴角含笑的孩子,低头轻轻在他额头上印了一吻后,将他放下,掖好被角,起身离开。
在房顶上目睹了这一切的青鸾使劲晃了晃脑袋,可他的意识却还是清醒的告诉他,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并非是梦。
他站在房顶上,看着那道暗红色身影渐渐走远,直到不见身影,这才回过神来,飞身下地,迅速跑进大殿内去给东篱鄞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没有问题后,眼中神色越发迷惘。
血月渐渐褪去,灰扑扑的天空又冒了出来,查了一宿古书典籍的阎贝正准备放下典籍睡个回笼觉,流萤便急慌慌的闯了进来。
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起得这么早,冷不丁瞧见床上坐着个人,流萤还被惊了一跳。
不过到底是在诛辛身旁伺候多年的老人了,惊讶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拱手见礼:“太夫人。”
“放肆!”阎贝“啪”的丢下手中典籍,怒喝道:“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太夫人恕罪,属下也是不得已,并非有意打扰太夫人休息,实在是事出紧急。”
流萤慌忙跪了下来,皱着眉头禀告道:“天庭来人了,此刻正在魔殿中等候,说与魔君有要事相商,魔后正在招呼,刚刚遣了人过来叫太夫人过去,说她快要挺不住了。”
听见这话,阎贝心中便是一沉,兄弟两打架的事情这才过去一天,天庭就收到了消息,这也太快了吧?
还是说只是凑巧而已?
可不管怎么样,现在的东篱玥也不能让他们见到。
这神界与魔界看似相安无事足有万年,可这万年来,大摩擦没有,小摩擦却是一大堆。
如今魔君卧榻不起,魔界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要是在让天庭知道魔界此时群龙无首,那可就不妙了!
思及此,阎贝一边下床整理妆容,一边皱眉问道:“来的是谁?”
“司命星君子辰上仙。”流萤一边回答,一边起身帮阎贝洗漱打扮。
“子辰上仙啊”
天帝昀灏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掌管星辰变化,一双圣眼可勘破前身今生,在诛辛的记忆里,也是浓墨重彩的一段呢。
阎贝意味深长的露出一个笑容,流萤一看就知道又有人要栽在这位女魔头手里。
收拾了大约半刻中,流萤伺候阎贝穿戴好后,搀扶着她来到魔殿中。
刚踏进去,阎贝就收到海棠感激的眼神一枚。
殿内有两人,一位是海棠,还有一位想来应该就是子辰上仙。
他身穿暗紫锦袍,头发雪白,容貌俊美,却不是那种娘气的俊秀,而是漫画里男主角那种棱角分明的帅。
嗯,的确好看,难怪当初会被诛辛看上。
“母后。”海棠瞧见她走进来,赶忙起身迎了上来,伸手欲来扶她过去坐。
这种动作海棠做过无数次,只是每一次都不会成功就是了。
这一次亦然,阎贝直接一闪便躲开了她的手,径直走到主位上,一甩袖袍,风情万种的坐了下来。
二郎腿翘着,手肘搁在扶手上,下巴撑在手背上,媚眼如丝的冲站起身来的子辰上仙抛了个媚眼。
“子辰上仙,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正准备开口见礼的子辰上仙还以为这么多年没见她会收敛一些,没想到居然一点也没变,居然当着儿媳妇的面调戏自己,客气的话登时便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好半晌,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公主还是一点也没变呐!”
“呵呵呵,谢谢上仙夸奖。”阎贝露出一抹轻浮的笑,只把子辰上仙鸡皮疙瘩都给吓了出来。
“儿媳妇。”邪魅的冷眼扫了到了坐立不安的海棠身上,很是嫌弃的命令道:
“这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去忙你的吧。”
海棠见此,只能抱歉的冲子辰上仙笑了一下,而后立马滚了。
虽然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但这个过程可不是她喜欢的。
不过想起自家婆婆那脾气,今日没有直接对她说滚蛋,恐怕也是看在有外人的面子上,她也该知足了。
这般自我欺骗式的安慰自己,海棠终于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一走,子辰上仙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可又顾及脸面,没好意思把人强留下来。
子辰上仙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他自己,还有两个小徒弟,此刻正站在外间,刚刚进门时阎贝看了一眼,两个小童手里似乎还端着什么东西。
“子辰上仙,你坐呀,咱们许久未见,也该好好叙叙旧了。”阎贝指着客位,笑着说道。
他可不敢!
一旦坐下,谁知道他得要何时才能从这个女人手上脱身!
她的无耻他可是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