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山知道烛九阴在发飙,他那搅动天地的恶行,想必会对王者大陆的生态环境造成破坏,又将有不少生灵受到牵连而面临灭绝危险,现在这些生灵中,就有了人类!
眼看不能再拖,盾山决定速战速决。他不再激怒妖物,将脑袋从海葵吸盘里拔了出来。
“哎,这么腥臭恶心的东西,得擦多少年才擦得尽!”盾山大力甩脑袋,甩得酸蚀性粘液到处都是,每当落上土地,地面就会腾起一股白烟,足以证明此粘液有多毒。
盾山在心里感激鲁班大师,若不是他顾虑周全,为自己这钢甲之躯镀上保护涂层,这次想必难以全身而退,毕竟他面对的敌人,是烛九阴!
没等他重新呼吸口新鲜空气,烛九阴就再次对他发动进攻。
妖物余下的力气不多了,哪怕这时站在面前的是鲁班七号,他也仅有了五成胜算,何况是能力撼河山的盾山?所以要等盾山恢复如常了再与他对打,那无疑是灯蛾扑火。
烛九阴不想死,他只能背水一战!
盾山还在清理粘在脑袋上的酸液,冷不丁就有阴风迎面扑来,那风既劲且急,烈得不似风而更似刀。
“不好!”他暗道,知道自己这下是轻敌了,急忙侧身猛闪。
依照协定,三招过后他也不能挪脚,只是可以用右盾反击了,所以他举盾相迎。
然而奸诈的烛九阴,上方攻击只是虚招,这次他仍使巨刺,盾山忙着在上锋躲避,下锋却已暴露在敌人面前,巨刺不偏不倚,正扎进他左小腿,他顿时左膝一曲,半跪在了地上。
“得手!我总算是赢了一局!”烛九阴大喜,简直要手舞足蹈。但随即他就又大为惋惜,要在力量充足时刺中盾山,那条钢腿能顷刻被旋成齑粉。可惜他的力量太弱了,这一下固然凶猛,却不能真正杀死盾山,充其量他只算是受了伤。
“好个无耻的恶徒!”盾山遭偷袭后胸中愤懑,既埋怨自己太大意,又惊叹烛九阴的枭勇。假如这妖物没祸害王者大陆,还真能算得上是条好汉,哎,只可惜呀……
仅走神片刻,盾山就赶紧收回思绪。
错误犯了一次不可犯第二次,否则决斗场上的形势就将发生逆转!
盾山后背与左腿皆伤得不轻,但只要右手无恙就不影响他发挥战斗力,所以他义无反顾地朝半空中已变得惨白的龙头丑蛇举起了右盾。
“妖孽,受死吧!”
盾山从胸膛爆发怒吼,伴随吼声右盾竟脱离他的右臂,飞射到了空中,与烛九阴正面相对!
“啊?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盾山,根据你的承诺……”
“根据我的承诺,我两脚不能离开原地,可并没说过身体其它部位不能动!现在我离体的是右手,并没违反任何约定!”盾山不再给烛九阴钻空子的机会,义正辞严地堵了他的嘴。
烛九阴害怕极了,意识到自己大限已到。他又想苦苦哀求盾山饶他一命,但想到曾被对方多么坚决地拒绝,绝望就如火山般爆发,他不再出手,而是嚎啕大哭,那哭得叫一个凄厉,密布的乌云后电光撕裂天幕,闷雷从云后砸向地面,一团接一团将地面砸开大坑,眼看蟒盾山就要天塌地陷,盾山再有本事,也逃不过被活埋的结局……
“妖物找死!”
盾山一急,发光的双眼更绿了,他的虚拟盾如散石般迎向雷团,将它们在空中化解,看似已无余力对付烛九阴。
烛九阴见状又萌生出希望,他哪还敢恋战?蛇身一松竟让天上下了阵烛龙雨,那些可怕的小东西嚣叫着扭曲着落到地上,又被雷电杀死,而他自己,仅保留龙首与摇动的蛇尾,怪模怪样地朝天边冲去。
“想逃?没门儿!”
盾山怎可能轻易放他走?不惧被雷团砸中的危险,集中火力朝烛九阴的背影发动猛攻,不仅是虚拟盾,连他自己也成为了向天咆哮的雄狮,如此气势烛九阴哪还有逃生的机会?!
“咝咝咝”
龙首蛇身的妖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蛇尾被虚拟盾切割成了几段,勉强在空中腾跃,妄图重新接合,却敌不过虚拟盾持续不断地飞来。
眼看那物龙首不保,只要脑袋也毁掉,他就真死了,可盾山万没想到的是,正对烛九阴的前方,猛烈爆发一道电光,那电光与妖物嚎哭引发的电闪雷鸣不同,光芒金红刺目,刺激得盾山无法直视,以至右盾也慢了片刻。
就是在这瞬间,发出金红电光的天空似给人扯开,露出一个漆黑的缺口,如晦暗的天上多了一道疤痕,可疤痕具有强大的吸力,吸附住烛九阴的龙头向后一退,龙头就跟随黑色缺口,消失在了不远的天边,而又有一道晦暗之光从红光中分离出来,借暗淡天色钻入盾山背上的伤口,无声无息……
“这……这怎么可能?烛九阴,怎会凭空消失?”
盾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还管得了不能挪步的约定?紧赶慢赶地往前跑,意图再找到天上那道缺口,用虚拟盾追击烛九阴。
可跑出百丈远后,他彻底失望了,喘着粗气停下脚步,望着乌云散开,正逐渐放晴的天空发呆。
恶战一天,此时已值黄昏,太阳再露脸时已远去西方,被云霞遮去一半面容,似也为刚才匪夷所思的一幕奇怪。
“烛九阴,就算你今日捡得狗命,他日也必将落入我的手心!鲁班弟弟的大仇未报,我盾山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盾山充满仇恨地怒视浸染霞光的云彩,逐渐的,内心恢复了平静。
不管怎么说,可怕的妖物烛九阴也就剩了颗头颅,要想恢复元气,卷土重来,没有千万年的修行是不可能的。在这段时间内,王者大陆不会受到他的威胁,盾山也能暂松口气。
他拖着伤重的钢躯缓缓走回战场。鲁班七号小小的尸体还躺在地上,只是经过一场雷暴后,雨水将干土和成淤泥,弄脏了他可爱的小脸。
“弟弟,”盾山哽咽地将那堆毫无生命的木头抱进怀里,哽咽地说:“我们,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