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志满脸喜色,扬声答道:“他们是好人。要去给我娘看病的。”
他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一片骚动。有三两个走开了,有些跟在他们后面,想去凑凑热闹。
边走边聊间,已经到了傅小志家。
这是一座三间的草屋,看起来破败不堪,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泥墙上的两个小窗户,堵满破席乱草。
进到房间,房间里又潮湿又阴暗。傅小志的娘,躺在床上,病得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抬眸,瞥了来人一眼。苍白的嘴唇,有些干裂,微微蠕动着,像是要和来人打招呼,却没有出声音。
兰绫玉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一手切脉,一手翻她的眼皮。
经过一番诊视,兰绫玉已有十分把握,她微笑着对傅小志说道:“你去拿纸和笔来,我给你开药方。你照着药方去抓药。”
傅小志面露难色,羞怯道:“家里没有纸和笔。”
众人闻言,飞快扫了四周一眼,的确是家徒四壁,连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
这可怎么办?
烟香眨着眼睛,眼里似有一抹得意,笑道:“兰姐姐,我有纸和笔。”
她打开包袱,取出纸和笔递给兰绫玉。
兰绫玉拿过纸和笔,快写下药方,递给傅小志道:“你照着药方抓药。服过此药,不出十日,你娘定能痊愈。”
傅小志拿着药方,飞快出门去了。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个妇人高声道:“姑娘。你不仅长得如花似玉,而且医术高明。能否请你去我家看看。我娘也卧病在床几年了。”
兰绫玉浅笑着点点头。
迟乐喜形于色,好似别人夸兰绫玉的话,像在夸他一样。
谁知,人群中更多人开始纷纷嚷嚷,争着要兰绫玉也去她们家看看。
兰绫玉皱了皱眉,为难地看了楚天阔一眼。太阳已近西斜,再多看诊几家,怕是要耽搁行程了。
看到兰绫玉充满询问的眼神,楚天阔笑意盈盈道:“那就去看看吧。”
救人救到底,他们得留下来观察大娘的病情。
既然楚天阔同意,兰绫玉和迟乐一起,随着那些妇人,到他们各自家中问诊去了。
等傅小志把药抓来,水脉动手烧起柴火熬药。烟香一副热心肠,抢着去帮忙,结果弄得灰头土脸。
楚天阔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哈哈大笑。不由得想起以前烟香在厨房做青蟹肉包的场景。他一时怀念不已。
烟香还是那个烟香,变的只是感情。
烟香也注意到了大师兄对她的关注。她在心里暗自揣度,大师兄为什么目光总是停留在她身上?他面对水脉姐姐似乎挺冷淡。她不过是他的小师妹,而水脉姐姐才是他的未婚妻。
烟香回想着前几天在碧香山庄,梅儿对她说的话。梅儿当时振振有词地说:少庄主心里爱的人是你。
想着这些,烟香立刻脸红心跳,一种模糊朦胧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竟难以形容。
不过,她才没那么自作多情。不管怎么说,大师兄跟水脉是有婚约的。他们才是一对。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兰绫玉跟迟乐去给附近的村民看病还没回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一轮明月已经高挂在天空。
烟香正为晚上的住宿愁。
这时,里长来了。
他笑着对楚天阔他们说:“我听说,傅小志家里来了几位客人。其中有位姑娘医术高明,免费给村里人看病。天色已晚,不如几位晚上到我宅上,暂住一晚,歇歇脚如何?”
楚天阔刚想回绝。
烟香抢先道:“好啊。好啊。多谢你了。”
最后,等到迟乐他们回来,商量了一下,决定暂在里长家过夜。
兰绫玉开的药,果然是有神奇疗效。当晚,傅小志的娘喝了一副药,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次日早上,又喝了一副,居然能开口致谢了。
大娘的症状缓解,病痛的折磨已经减轻,她看着兰绫玉,无比感激道:“谢谢你,姑娘。”
兰绫玉羞赧一笑,轻声道:“大娘,不用客气。”
当下,傅小志家里挤满了人,都是慕名而来,求着兰绫玉前去他们家治病。兰绫玉一时推脱不了。
楚天阔急着去松山,调查自己的案子,就提出了先行离开。水脉表示要跟楚天阔一起走。
迟乐和兰绫玉决定暂时留下来。这附近很多村民无钱治病,他们两人留下来义诊。
烟香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她不想跟大师兄和水脉同行。
她觉得他们两人多般配的一对,自己横在中间,像个大大的电灯泡。
然而,留下来陪兰姐姐显得也不合适。兰姐姐跟迟乐大哥也是一对,他们恩恩爱爱,经常在一起打情骂俏。自己在他们两人面前,像个透明人。
无奈下,她只得选择跟大师兄一路走。她寻思着,路上找个借口再离开就好了。
跟迟乐临别前,楚天阔留下一句话:“五月初五召开武林大会,我们在长风镖局汇合。”
这下生命中重要的女子跟在楚天阔身边,他却没有左拥右抱的幸福感。
一个是爱他入骨的女子,一个是他爱得入骨的女子。他爱的人不爱他,爱他的人,他不爱。
赶往松山的路上,烟香总是刻意制造机会,让楚天阔跟水脉单独相处。
烟香还暗暗赞叹自己的用心良苦。她是一心一意的要撮合他们。
然而,烟香故意的撮合,令楚天阔和水脉很是尴尬。他们两人单独相处时,总是不自在。虽然彼此不再提成亲的事。可是,这件事搁在心里,它就是个结。
水脉有几次想要开口跟楚天阔提退婚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件事,楚天阔不提,她实在不好主动先开口。
烟香失忆,深陷谣言,官府追捕,武林追杀,这些令楚天阔心神不定。现在他一门心思想着赶快抓到杀人真凶,揭穿阴谋,洗刷冤屈。
对于婚事,他暂时先放在一边。
三人赶了一天路,还未到松山。眼见天色已晚,只得在附近的客栈投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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