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陈军山声如洪钟地看着她说道,话落视线就转向了景博达道,博达,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学识丰富了,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想不到博达的妈妈这么年轻,还有知识、有文化,陈军山的目光里带着欣赏。
一号谬赞了。洪雪荔谦虚地说道。
博达妈妈就别谦虚了,博达在我们这儿可是有名的才子。陈军山看着他们两个道,坐下,我们坐下说话。
三人坐在了长椅上,陈军山向前坐了坐,半侧着身子,看向洪雪荔道,博达妈妈刚才的话好像没有说完。
景博达则向后靠了靠,脊背紧贴着长椅的椅背。
这样两人聊的话可以看见对方。
洪雪荔闻言差点儿没白景博达一眼,有你这么实诚的孩子吗转眼就将你妈给卖了,你好好的坐在中间多好,干嘛躲啊!
洪雪荔神色自若地看着他道,我说完了。
博达妈妈这是心理有负担啊!陈军山锐利的眼睛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怕什么?现在的人没人敢讲实话。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儿。直接拿出最大的诚意,看这大逆不道的话都说了。
呃……洪雪荔微微眯起眼睛,还真是一个妙人,目光落在景博达身上。
景博达朝她微微点点头,看向洪雪荔无声的开口道:放心大胆的说,没关系,我们一号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因为红缨的关系,大家多少都会一点儿唇语。
这小子,洪雪荔在心里腹诽道。
博达妈妈,放心大胆的说。陈军山看着她诚意满满地说道。
我就那么一说,一号就随便听听。洪雪荔沉着冷静地看着他说道。
陈军山立马挺直脊背看着洪雪荔,非常郑重地说道,请说。你放心不入第三人耳。
我要说的你要有心里准备。洪雪荔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道,希望你不要被吓着了。
博达妈妈放心,我不是被吓大的。陈军山冷静且理智地说道,只是寥寥数语就知道博达妈妈不是言之无物之人。
洪雪荔目光又落在了景博达的身上,示意道,儿子,可以吗?她相信儿子的眼光。
妈,说吧!您的资讯比我要快速详细的多。景博达点点头道,他也想知道妈妈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根据越战美军的通讯经验……
毫不意外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倒抽一口冷气。
嘶……
还要我说吗?洪雪荔看着他们两人非常尊重的问道。
说!陈军山重重地点头道。
从最新的无线电技术的发展趋势来看,未来的战地通讯,一定会进入无线时代。洪雪荔不疾不徐地说道。
那照博达妈妈这么说,全无线通讯时代必然会到来,我们还玩命训练有线通信干什么?陈军山黑眸轻轻地游移着说道。
训练还是有必要,我们不可能立即进入无线通讯时代。而且我军一直是在劣势装备下赢得胜利的,挖掘现有装备的潜力,实现现有条件的战场效能最大化是目前最应该做的。洪雪荔冷静地说道。
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得慢慢来。陈军山点了点头道,有些诧异地看着洪雪荔道,博达妈妈,怎么会懂这些。
无线电是我妈妈的专长。景博达骄傲且自豪地说道。
别听他夸大。洪雪荔谦虚地说道。
令堂是……陈军山好奇地问道。
我妈是……
景博达的话还没说完,洪雪荔顺着说道,我在大学讲这个的。
我就说家学渊源吗?你小子还埋的挺深的。陈军山食指点着景博达道。
这可不怪我,您又没问?景博达笑着说道,而且知识越多也那啥吗?
博达,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洪雪荔听的心惊胆战的。
没事,没事,我就喜欢这小子。陈军山伸手拦着道,喜欢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十足的劲头。
那也不能长幼尊卑不分。洪雪荔看着他双眸不赞成道。
是!景博达欣然地应道。
好了,你们慢慢聊,我走了。陈军山站起来道,博达,你陈妈妈想你了,过两天去看看他。
博达妈妈来了,陈军山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人家母子好不容易团聚,他本不想打扰的。
可是他家那口子久不见景博达去看她,非得催着他来找孩子。
本来想骗她孩子出海呢!不在家,可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人家在日历上记得清清楚楚的孩子的出海表。
让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厚着脸皮来了。
哎!景博达爽快地应道,和洪雪荔两人跟着站起来,目送他离开。
人一走,洪雪荔阴沉着脸看着他道,咱们也走,边走边说。
嗯!景博达点点头道。
洪雪荔边走边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你不是不知道进退的。
唉!我们一号和陈妈妈都是可怜人。景博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妈您也知道,战争年代,结婚不容易,生孩子更不容易。陈妈妈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却在突围转移过程中太劳累了,没了。解放后,条件好了,却再也没孩子,实在没办法就收养了一个烈士的遗孤。结果生生的养出一个白眼狼来,运动来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前程编排出一些所谓的黑材料,出卖了他们。在农场受了几年苦,现在人虽然回来了,可是心伤难愈。
那你怎么认识人家的,还有我怎么不知道,我儿子什么时候又认了一个妈妈。洪雪荔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
陈妈妈受了些刺激,精神有些那啥?她在基地跑的迷路,被我无意中碰见了,然后这么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景博达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为了安抚她才叫陈妈妈的,现在精神好多了,出海巡航回来去看看她,陪着她说说话,做些好吃的给她,就这样。心里忐忑不安地说道,妈,您不会生气吧!
做些好吃的!啧啧……洪雪荔吃味儿的说道,我这当妈的都没有吃过我儿子亲手煮的菜。那语气酸的哟。
妈,妈,今儿我去招待所的大厨房借炉火,亲自给您做顿饭好不好。景博达赶紧哄洪雪荔道。
洪雪荔走的时候,景博达才十来岁,锅碗瓢勺都没有摸过,更别提做菜了。
你咋会做菜的?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儿。洪雪荔好奇地问道。
跟战妈妈学的,头几年战妈妈国瑛和小九儿都小,他们身边是一刻也离不了人。与看孩子相比,我和红缨宁愿在厨房大显身手。景博达嘴角泛起甜蜜地笑意道。
洪雪荔看他一脸眼冒星星的样子,就知道在想谁了,伸手在他眼前拜拜道,醒醒,醒醒!
厨艺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景博达回过神来笑了笑道。
你爸什么都不会,你倒是全都学会了。洪雪荔羡慕地说道,我儿媳妇有福了。
景博达看着依然冒酸水的老妈道,妈,说不定爸现在正在厨房里忙活,等您回去肯定有惊喜。
惊喜,我看是惊吓吧!你爸酱油和醋都分不清的人,做的饭能吃吗?洪雪荔不敢保证地说道,微微摇头,敬谢不敏的样子。
爸可是聪明人,只要有心,我就不相信做不了可以下口的饭菜。景博达信心十足地说道。
是下口的饭菜,而不是可口的饭菜。洪雪荔绷着脸小声地嘟囔道。
妈,别要求那么高吗?景博达赶紧哄道,关键是态度、态度,我爸这是:为美洗手作羹汤。诚意十足。
哼!油嘴滑舌。洪雪荔嘴角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道,显然儿子的话愉悦了她。
忽然又收敛起笑容道,儿子,做人、做事都要有分寸,人心难测,我可不想你被利用。
妈,我不是笨蛋。景博达微微一笑看着她说道,但求做事无愧于心。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他和一号走得近,乱嚼舌根的人可不少。
有人说他为了留在部队,一副小人谄媚狗腿舔着脸巴结。
真是笑话,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
不相干的人,对他们真情实感,简直是有病。
两人漫步在宽阔的海边,踩着松软细腻的沙子。
这里地势开阔空旷,一览无余,最合适聊天了。
知道就好。洪雪荔欣慰地看着他道,你做什么妈都支持你,要是受欺负了,也不能忍着啊!妈生下你可不是让你来受委屈的。今时不同往日,别忘了你后面站的谁,咱们不以势压人,可也不能任人揉捏搓扁。
妈,您这气势变了耶!景博达双眼放光诧异地上下打量着她道,以往您都是息事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儿怎么了
今时不同往日,国与国之间都从敌对走向了合作,谁知道这政策啥时候就变了。洪雪荔一时间感慨唏嘘道。
呵呵……景博达闻言笑了起来,治大国如烹小鲜!淡然自若地说道,妈,我可不是受了委屈以德报怨的受气包。我喜欢以直报怨,不一定非要自己亲自出手,因势利导,借力打力,还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