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么多,她的小脑瓜不累吗?三爷把她的长发松松挽起,“一切还只是推测,只要能抓住贺蓝,一切就明了了。”
小暖遗憾地轻抚肚子,贺蓝也是朝廷的高额悬赏犯,虽然她现在不靠这个发财了,但条件允许的话,这外快还是想拿的。
可惜,条件不允许,她肚子里装着俩娃呢,小暖迫不及待地想卸货,太累了!
待躺在床上后,小暖的脑袋还在运转着,“贺蓝一定藏在观景楼内,只是不知他是客人还是伙计、管事……把全部的管事伙计抓起来显然不可取,最好的就是引蛇出洞……待柴严景出宫后,再跟着他顺藤摸瓜,如果这瓜摸不着……”
说了两个成语,还都用对了,难得。三爷单手支头,看着小丫头说着说着就困得睁不开眼了,模样可爱又让人心疼,“好,睡吧。”
“摸不着……就让大黄上,大黄准能把人揪出来……不行,还是不能让大黄去,太危险了……”小暖的身体靠在背后的大枕头上呼呼睡了。
刚洗了澡跑进来的大黄听到小暖叫它,走到床边闻了闻小暖的脸,又嗅了嗅她的肚子,轻轻呜了一声。
看着大黄大咧咧踩在自己身上,三爷抬起了手里的梳子。大黄一见就炸了毛,后纵出去多远。三爷才起身将被大黄踩了两抓的衣裳褪下,熄灯睡觉。
大黄见三爷躺下了,偷偷跑到床边,把这件雪白的衣裳叼到地上,在上边踩了一圈,又跑出去叼了它的兔子进来,抱着睡了。
三爷看着这对活宝,慢慢合上眼睛。罢了,左右这件衣裳也不是小暖做的,随它去吧。
离着建隆帝入殓还有三日时,三爷和昙郡王奉命去皇陵安排开陵诸事,易王在宫内守着灵堂,后又被请去永福宫探望病情越发眼中的太后,一时半刻脱不开身。
趁此机会,柴严景换了便服,偷偷溜出了皇宫,隐在暗处的晟王府和易王府侍卫立刻秘密跟上。宜寿宫内的德喜也得了消息,暗暗吩咐大内侍卫跟上去,“你等只负责保护圣上的安危,将他平安带回皇宫,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着便装的柴严景到了观景楼后,在二楼要了一个临窗的雅间,坐在里边后就推开窗户,盯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
这一看,便是半个时辰,众侍卫也蛰伏不动。
得知小皇帝到了观景楼,正在天章阁忙碌的建王被叫到了阁外,皱紧了眉头,“他去做什么?”
来报信的侍卫摇头。
建王吩咐道,“假装不知,安排人手暗中保护,切不可让他在楼内出事。”
侍卫走了后,建王面无表情地回到阁内继续忙碌。阁内的程无介虽未听到他们说什么,但建王看他的那一眼,让程无介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他放下朱笔,去了宜寿宫,得知万岁身感不适正在休息时,程无介便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柴严景怕是出宫了!以为易王等人无暇他就安全了?真是个蠢货!
建王为何牵扯其中?
观景楼!
程无介匆匆出宫,催促车夫速速赶往观景楼,以免柴严景落入旁人的圈套,让自己的辛苦付之东流。
当程无介踏入观景楼时,玄其懊恼地握紧了拳头,知道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程无介很快在观景楼内找到了正在吃茶的柴严景,见到室外并无旁人,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陪着笑给柴严景行礼,“您乃万金之躯,怎可轻易涉险,快随微臣回去。”
程无介来了,刘文就不可能再现身,柴严景郁闷不已,“你怎么发现的?”
程无介恨不得用手扇他两巴掌,低声道,“不只臣发现了,宫中所有人都发现了,现在暗中盯着您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
柴严景鼓起了腮帮子,“既然他们都知道了,朕便不能白来一回,程爱卿,坐。”
程无介无奈,虚坐在下位,此事建王已经知晓,柴严景的安危便不成问题,还不如纵容他这一次。于是,程无介含笑道,“这里有几样小菜不错,臣这就去安排,待您用膳后臣再送您回宫。”
柴严景果然高兴了,叮嘱道,“莫要让人知道朕的身份。”
您还知道隐藏身份啊!程无介面上笑得慈祥,“明白。”
待厨里将饭菜送到雅间后,观景楼后院内,喂马的小厮拎着筛子进了放草料的后罩房。
房内化名刘文的贺蓝轻声吩咐小厮,“传令,今明后三日,全员撤出观景楼,换身份换地方隐藏。”
小厮应下,“属下保护您先离开。”
“不必,老夫自有脱身之策。”贺蓝此事目光深沉睿智,哪有一点平日在马厩中刷马时的畏缩模样,“你即刻出关回黑山,将这封信交给贺青,让他依计行事,不容有失。”
小厮接了信后藏入怀中,装了一筛子闸好的草料出去喂马。
客楼雅间内,程无介将桌上的饭菜一一用银针试毒、试吃无事后,才恭敬地请柴严景用膳。
被当朝宰相这样侍奉着,柴严景很是受用,连见不到刘文的郁闷也散了,“程爱卿一同吃吧。”
“微臣不敢。”
“又不是在宫内,爱卿不必拘礼,坐吧。”柴严景说完,又看着窗外,棉坊的店铺大门。
程无介在柴严景对面坐下,含笑道,“您是在寻什么人么?”
柴严景摇头,“只是觉得街上热闹罢了。”
刚说完这话,柴严景就看到小草抱着账本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程无介见此,也往楼下看去,待发现柴严景的目光竟在追逐着陈小暖的妹妹陈小草时,他差点失手将这小王八羔子用巴掌兜到楼下去!
待小草的马车走远后,柴严景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却对上程无介笑眯眯的脸。
“方才那位小姑娘,是晟王的妻妹陈小草姑娘吧?”
柴严景点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她。”
程无介试探道,“您与她很熟?”
柴严景摇头,“只在第四庄见过一次,又偶尔在宫中遇到罢了。”
“见过几次已是缘分了,陈姑娘还未走远,臣派人上前将她请上来一同用膳?”
“不用!”柴严景声音瞬间拔高,又掩饰地转头,“岂可如此唐突,用膳吧。”
程无介真想把手里的茶泼在柴严景的脸上,他费尽心机忙碌一场,到头来却是在为陈小草铺路?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