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儿子的前程,这个郡主儿媳妇,必须忍着,供着!陈老爷子狠狠地咽下一口闷气。*随*梦*小*说w.suimeng.lā
承平王可是答应得好好的,待儿子娶了郡主后,他就为儿子递折子请官,这么算起来,也就是新年前后最为合适了,还有三个月!为了儿子的前程,虽说有些事急不得,但是三月内他们怎么也要叩开乌府的大门才是,表示一下他们的态度才是。
可出了益州南山的惊天大事,乌家恨不得用铁水把大门焊死,连个缝也不给留,莫说是人,就是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秦日爰那里还没有消息?”为今之计,也只能从乌羽相关的人下手了。
陈祖谟哼了一声,“秦日爰年纪不大,却滑头得很,郡主已在绫罗坊买了近千两的东西,也没见他表示表示。”
陈老爷子听得心疼,“真是难为儿媳了。”
陈祖谟垂下眼皮,他不过是搭了个梯子,郡主就心甘情愿爬上去大把地花银子,那姓秦的小白脸真是入了她的眼!这么一想,陈祖谟觉得自己该冷落她几日才是,“待会儿郎中看过若是无事,儿子就送娘回村吧?”
娘是真吓着了,迷迷糊糊时嘴里叨念的都是回家,她怕的应该是被爹责骂吧。
陈老爷子正不想见皮氏,摆摆手让他去了。
小暖出陈府,刻意绕开菜市口,避开拥挤的人群,心中还是有些翻腾。她不想吓着娘和小草,先去锦绣布庄和清水布庄转了转,见两家店都生意不错,又听信叔念叨了一会儿少爷在霓裳布庄干得上瘾,晚上都有时候不回来住之类,语气中颇有几分担忧和挣扎,“也不晓得那位秦东家到底看上了少爷哪一点,是打算用他几天,还是一直用着?”
小暖晓得这位张家的忠仆在想什么,他一方面希望张三有有出息挣大钱,在亲戚族人面前扬眉吐气;一方面又因自己没能耐让张三有安心读书考功夫而心中有愧。这个小暖是劝不了的,“不管用多久,三有哥学的真本事就好,那边去不了了,回来也能把两家铺子管起来。”
张三有小暖用得顺手,也打算一直用下去,甚至打算再过些日子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好让他安心做事,成为自己的头号财务主管。
想着大好的未来出了城,顺着城门口众人的目光不经意地往上一看,见到悬挂在城门边上的七八个人头时,小暖又想起了那满眼的血和满耳朵的哭,胃里又开始不舒坦了。
秦氏见到女儿平安回来,悬着的心才算放下。这大冷的天,小暖不顾娘亲反对,硬生生泡了半个时辰的澡,直到把皮肤泡得皱巴了才肯出来,躺在炕上后不想吃饭。
秦氏听绿蝶轻描淡写地讲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又气又心疼,恨不得立刻拿刀去把柴玉媛砍了。
小暖不到天黑就发起了烧,这可把秦氏急坏了。
绿蝶自告奋勇去请郎中,她早就递了消息,三爷府上的郎中应该在路上了。果然她还到城门口,就碰到了玄其大人和郎中。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郎中说小暖是外感风寒又受了惊吓放下早就备好的几包药,被绿蝶和玄其送到山长茶宿住下,以防晚上小暖病情加重无处寻医。
玄其,也留下了。觉得莫名其妙的绿蝶与玄其大人说了几句,便扯着黏在他身上的大黄往回走,还没出客栈,大黄忽然低呜了两声。绿蝶眯眼看过去,竟发现一个黑影翻墙进了陈家。
陈家今晚只留了一个青柳看家而已,这人……
绿蝶示意大黄先回家,自己轻手轻脚地摸过去,见院内没有灯火也无动静,便决定翻进去看看。
刚要上墙,绿蝶却见路上传来车马声,回头见到挂着陈府灯笼的马车来了,赶忙纵出老远趴在路边。陈府马车停在宅门前,仆从下车敲门,好大一会儿青柳才应门。
绿蝶眯眼细看,总觉得青柳的脸红得有些不对劲。
陈祖谟斥责道,“怎的这么半天?!”
青柳低声道,“奴家一个人在家害怕,早早睡了。”
陈祖谟没说什么,让人开门把马车赶入院中,大门又关上了。
绿蝶想了想,转到陈家东墙外的草垛边,竟发现墙头已经趴了一个人,还是个熟人,村霸韩二胖。
韩二胖见绿蝶来了,让出一块最佳观测区,紧给她打手势。绿蝶顿了顿,上前一并扒着往里看。
韩二胖异常兴奋,“那钻进去的黑影,还在西厢房里没出来呢。”
“哪间?“
“南边那间。”韩二胖看得清楚,“我都瞧见他来过一回了,都是熄灯来后半夜走。”..
南边那间是青柳的卧房,这意思就是青柳偷人了?绿蝶转头看着兴致勃勃的韩二胖,“您天天看着,不累吗?”
“有热闹看,累啥?”韩二胖幸灾乐祸地道,“看陈祖谟今晚走不走吧,这回可要热闹了。”
绿蝶也升起期待,见陈祖谟把皮氏安顿好果然从堂屋出来,进了青柳的厢房。青柳出来打洗脚水时,灯光下那半张小脸慌得不要不要的。韩二胖激动地把墙皮都抓下来好几块,“来了,来了!”
可西厢房里熄灯半天也不见里边有什么大动静,韩二胖又失望地抓墙皮,“咋没动静呢,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呢……真他娘的斜了门儿了!这人到底躲哪了?”
“二爷,我回了,您走的时候记得把墙皮弄好。”绿蝶不想跟他深入地讨论这种问题,回家去照看姑娘。
绿蝶刚走,又一个人爬上墙,兴致勃勃地问,“二哥,咋样?”
来的是个爷们儿,村霸韩二胖的嘴就不干净了,“他娘的,屋里俩男人咋一点动静也没有?你说那屋里是床还是炕,有没有大立柜?”
“这就是一个办事儿一个藏着看?”来的人嘿嘿地笑着,“绝啊……”
绿蝶回到家时,小暖已吃药睡下了。秦氏让小草到西屋睡,她在东屋守着生病的大闺女。这一守,就是大半夜,待到小暖后半夜退了烧,她才帮着闺女换下汗湿的衣裳和被褥,搂着她躺下。
一直睡不安稳的小暖,直到被娘亲搂着才贴着她,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小暖醒来时,身上的病已去了九分,只剩下嗓子还微微地疼。她喝了水,开口说了几句话,便笑道,“今天换衣裳,省的用药了。”这嗓子跟变声期的秦日爰差不多。
秦氏心疼着,“这两日在家养养吧?”
小暖见娘亲眼下青青的眼圈,立刻把排好的事都往后推了推,乖乖点头,“好。”
秦氏强忍着眼泪进厨房。自翠巧来了,她已不必日日进厨房了,可闺女病了她心疼,想亲手给她熬粥喝。
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她爱吃什么,没有人比娘亲更懂。
“当当,当当当!”
秦氏拿着菜刀,在厨房里剁肉,每一刀都用足了力气,神情专注,甚至有些扭曲,烧火的巧翠看着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