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依依他们一起跑进来的为首之人,喘着气问道:“我让压在老太太舌下的药,放好了没?”
屋内那个满头大汗的中年女人接道:“放了,我跑回来就放了,能有二分钟了,齐队长!”
宋依依看的分明,这犯病的人,呼吸急促、出虚汗,浑身无力地斜坐在沙发上,她用精神力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病人的心悸、胸痛。
可能是舌下的硝酸甘油起了作用,老太太的脸色稍稍好看点,睁眼看了下,又闭上了眼睛。
齐队长松了口气:“老爷子别担心,心绞痛已经缓解了,现在把老太太扶到床上躺着,便于她休息。”
杨老爷子面色一松,回头瞅了眼跟齐队长一起进来的人,蹭蹭两步走到宋子安和宋依依面前,确认了一下后,交待道:“你们俩先别走,我找你们有事!”
又转过头对向中方说:“小向啊,你帮我把你杨婶抱到床上去。”
向中方闻言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杨老太太,闻歌在床边接应着,把病人转移到了床上。
齐队长皱着眉头问道:“上个月,我不是给开了一小瓶硝酸甘油备用的吗?用法你们也知道,怎么就……”
中年女人瞪了身边的小男孩一眼:“让孩子拿出来玩,给弄没了!”
正说着话,一只大氧气瓶被推了进来,闻歌和另一名护士,熟练地给杨老太太,带上氧气罩,调好阀门,让病人吸氧。
几分钟之后,杨老太太的脸色正常了,还向家人挥了下手,示意她没事儿了。
齐队长上前用听诊器,仔细听了一下心前区和心后区的状况:“没事了,老太太这几天要注意休息,情绪上不能激动,饮食以清淡为主。”
“比我预想的病情要轻,连带过来的静脉药都不用了。”
“不过,你们家出个人,跟我去卫生队,取些这几天需要的口服药,还有备用急救药。”
中年女人立刻应道:“我去。”然后,转过身很恭敬地说:“爸,我马上回来。”
杨老爷子摆了下手,示意知道了。
很快,卫生队的人带着全部医疗器材,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已经打起了细小呼噜的病人,老老实实坐在床边看着奶奶的小孙子,以及站着的杨老爷子、向中方一家人和宋依依兄妹俩。
老伴已经脱离危险了,杨老爷子恢复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小向,今天谢谢你和你媳妇,等你杨婶好了,给你们做顿好吃的,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闻歌显然与杨老爷子挺熟:“杨叔,我到时一定来,呵呵!”
杨老爷子斜了向中方一眼,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样子,就不客气地提醒道:“小向,带着你媳妇和弟弟,赶紧回家去。”
向中方故意说道:“杨叔,他们俩是我的客人,我得带着他们一起走。”
向东方也对杨老爷子,找宋子安和宋依依有什么事儿,极为感兴趣,凑趣道:“杨叔,这是我兄弟和他妹妹,我得陪着他们。”
宋子安似笑非笑地看了向东方一眼,才转向杨老爷子:“老爷子,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杨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宋子安,这小子怎么看,怎么喜欢:“哎呀,刚才为我家老婆子的事儿,跑的那段路虽然不远,但也出了不少汗吧。”
“我这有刚做好的草莓汁,还有西瓜汁,你喜欢喝什么,还有小丫头,你喝些什么?”
闻歌不甘心地开口道:“杨叔,我喝草莓汁。”
杨老爷子扫了她一眼:“没有你份,东西太少,只够他们俩喝的!”
坐在床边的小男孩,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爷爷,怎么把自己忘了。
宋依依笑呵呵地开口了:“老爷子,留给小弟弟喝吧,我刚吃完西瓜,喝不下了。”
宋子安也附和道:“我也喝不下了。老爷子,什么事儿,您现在就说吧。”
杨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非常严肃地说道:“小子、丫头,我想说练武,乃是持之以恒的事情,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啊!”
“你们怎么晨练了一天,后三天都没去呢?”
话里的埋怨之意,明显得宋依依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宋依依拢了下胳膊,我们跟你熟吗?你跟我们有约吗?心里虽然腹诽着,但是面上却还是挂着礼节性的微笑。
宋子安现在,无比佩服妹妹的直觉,怪不得当初在公园里,拉起自己就跑,这老爷子是黏上他们了吗?
“老爷子,我们那天,是偶然间去了趟公园。再说,我们不是本地人,过几天就要离开了。”
杨老爷子猛地坐直了身体,多亏今天遇到了,不然岂不是错过了这两个好苗子!
“那你们是什么地方人?你们的姓名是什么?不过,即使家不在这里,也没关系,我家里有地方,你们可以住这里,吃穿都不用愁!”
“而且练武是消耗体力的活儿,我保证让你们顿顿有肉!”
杨老爷子大包大揽的保证,让向中方和闻歌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节奏?
别看杨老爷子平日里,见谁都笑呵呵的。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些年往他身边凑,想跟着他学功夫的人,基本上都让他毫不留情地赶跑了,而且非常直白地说,要做杨式太极拳传人,不光要品行好,还要有天赋和责任感!他目前还没有,遇到达到这个标准的人!
把那些人打击得真是不轻!
宋子安仍是一派平静如水的模样:“我家住在沈市,小子叫宋子安,妹妹叫宋依依。我们是来平市看望姥姥和姥爷,几天后就必须回家了。”
“我爸爸还在家里养伤,我们做子女的,怎能不在跟前照顾?”
杨老爷子一听,更为满意:“好,是得照顾,你们什么时候走,我跟着一起去你家,正好见见你家的长辈,呵呵!”
宋子安无奈地看了眼妹妹,这人真是黏上了!
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然而此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道浑厚的声音:“老爷子,我刚得了一大块鹿肉,咱们爷俩喝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