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阴)暗的天空,灰白的云朵渐渐的变为乌黑,浓云压着天空朝下降来。沉沉的,就想要马上坠下来一般,也让整个世界满是压抑、寂静。
调皮的气流打着旋的在地面上盘旋,时不时还会有几道凌厉的风吼压过道路两边的草丛,柔韧的花草早已弯腰折服,只有那高大的苍松还在傲然(挺tǐng)立,直面即将到来的风雨。
“呼……”
风声呼啸,越来越急,天空越发黑暗。大地之上,一支商队在下方一条荒芜的小道上缓缓出现。
“杜书生,你确定前面有个小镇子?这里的路我看着怎么这么荒啊?”
商队的前头,一位短襟打扮的汉子朝着(身shēn)旁之人大吼。
“苗大哥,我还能骗你不成,几年前我来过这里,前面确实有个小镇!”
杜文生也是一(身shēn)短打打扮,但脸上已经不复几年前的细嫩皮肤,整个人(身shēn)上也多了份江湖气息。
“几年前?到底是几年前?青州这边可乱的很,说不定那镇子遭了匪,遇了灾,已经没了!”
苗大哥的哈哈一笑,昂头道:“到了那时,咱们哥几个可都要露宿荒野了!我们倒是无所谓,书生你受不受得了这个苦啊?”
杜文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苗大哥,我跟了你也有两年多了,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至于这个镇子,那是我四年前曾经路过的。”
因为自己刚加入商队时的表现,书生的绰号已经深入人心,再怎么努力也是摆脱不了了。
“不过当时这个镇子还真的遇到了匪灾,搬迁离开还真说不准。”
杜文生有些拿不住准头了。
“哎!都怪这鬼天气,说(阴阴)就(阴阴),说下就下!”
苗掌柜的也是一叹。
“哎,就是这条路,看!”
杜文生时刻注意这前方的路,此时双眸一亮,指着前方越来越宽敞的道路大喊了一声。
“诸位,抓紧点,到了前面就能休息了!”
苗掌柜的脸上也是喜色一现,没人愿意在大雨天还露宿荒野。
“驾!”
车马急急,催促声响成一片。
灰暗的天空下,沿着大道前行,前方隐隐约约的露出一个小镇子。
“就是这里,我们走!”
杜文生一笑,一扬马鞭率先进了小镇。
四年未来,这个小镇竟然和自己记忆中的还是一模一样。有些地方自己记不清了,但此时一看,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再次浮上心头。
“老板,来客人了!”
杜文生大踏步的进了客栈,正见一位老者正在那里清理着柜台。
“哦,诸位客官请,里面请!小二,招呼客人停放行礼。”
老掌柜的脸上挤出一丝喜色,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遇到了大客户,当下连忙对着一旁蹲在那里休息的小二大吼。
“知道了!掌柜的!”
那小二一个翻(身shēn),利落的爬起来,像只猴子一般朝着门外窜去。
“猴精猴精的小子。”
老掌柜的笑骂一声,迎着杜文生一行人往里来。
“诸位先坐,先坐!需要先吃点什么吗?”
“当然要!哥几个都快饿死了!”
苗掌柜的大手一摆,道:“把你们店里的好吃的都给我上来,放心,不差钱!”
回头一看,浓眉一扬,道:“怎么回事?怎么只有九个人?马六去哪了?”
“掌柜的,那小子不知道撞了什么邪,说什么也不进来。”
后面的一人把自己后背的兵器放下,耸着肩回道。
“混蛋家伙,不管他,等他饿了自己寻吃的吧!”
苗掌柜大嘴一咧。
“老掌柜的,可还记得我?”
另一边,杜文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也朝着那老东家笑道。
“您?恕老朽眼拙,记(性性)也不太好。客观可是本店的常客?”
“常客?那倒不是,我们东家还是第一次跑这条路。不过我四年前可是来过一趟的,当时的天和今(日rì)差不多,都不怎么好!”
杜文生一笑,继续道:“那(日rì)你们镇子可是糟了匪的。”
“哦!原来是恩人您啊!”
老掌柜恍然大悟,看着杜文生一脸的激动,双(身shēn)前伸死死的握住对方。
“当(日rì)可是多亏了恩公,还有那位女侠!要不然老朽这条命还不知道有没有哪?”
“掌柜的客气了,路见不平罢了!况且我也没出什么力,都是屈姑娘的功劳。”
杜文生笑着摇摇头。
“倒是掌柜的,四年不见,你竟然还如四年前一样,看来(身shēn)子骨保养得不错啊!不过您这手怎么那么凉?”
“估计是今(日rì)天气变化太快吧。恩公先坐,坐!我去给你备点好些的酒菜。哦,诸位酒水随便用,今(日rì)老朽请客!随便用啊!”
老掌柜的年纪虽然一大把,但仍是豪气十足。
“哈哈,那我等可就不客气了!杜书生,想不到几千里之外的地方也能蹭到你的面子。”
一群人大嚷大叫,纷纷打趣。
“要我说,杜书生有一位太玄派真传弟子做朋友,还跟我们跑什么行商啊!真传弟子手指头里露一点缝,也够你和你家丫头一辈子的吃喝了。”
“是啊,是啊!还有你家丫头,估计马上就要滋生真气了吧?要不然你去哪都是带着她,这次也不会把她留在青州。”
“别乱说,我和屈姑娘只是萍水相逢,相遇一场,怎能麻烦别人。”
杜文生摆摆手,有一脸自豪的道:“倒是我家丫头,确实是在我来的那几天里要突破了,等我回去,我请诸位好好乐一乐!”
“好,一言九鼎啊!”
“那是当然!”
“轻雪丫头这就算是入了太玄派了!以后书生你可有好(日rì)子过了。”
杜文生此时已经笑的合不拢嘴,脸上的幸福之色更是显露无疑。
“不过要我说,书生还是面子薄,我要是认识太玄派的真传弟子,那可是拉着脸也要蹭关系。”
“书生能和你比吗?”
苗大哥笑骂一声。
“不是有个词吗?骨气,骨气!”
“对,对!我们喝酒,喝酒!”
一群人笑笑呵呵的围成一团,端着酒杯相互碰撞起来。
“恩公,先上几碟小菜,你们先吃着,后面的菜马上就来。”
“掌柜的别客气,随便给弄点吃的就行。”
“那怎么行,你们先吃着,我去后面看看。”
屋内烛火通明,笑声、呼喝声、酒杯碰撞声连成一片。
而在屋外,那个名叫马六的男子正脸色惨白、(身shēn)躯颤抖、双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他的眼中,四周一片荒芜,杂草足有一人多高,破烂的屋舍四下倒塌,泥土墙壁之上遍布青苔,断裂的房梁上蛇鼠奔走,蛛密布。
哪有什么小镇?哪有什么行人?有的只是一个巨大的坟茔,坟茔之前还立着一个石碑。
“霍嚓……”
天空猛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天际,也照亮了那个石碑,定眼看去,却见那石碑之上写道:(爱ài)子吴长生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