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长喜见亚视播出了自己打人的画面,虽然慌张,但还未失去分寸,劝家人不要乱,大不了就是坐牢而已。出来之后,照样还是好汉一条。
正说着,管家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警察来了。”他慌张的说道。
一听警察来了,屋内众人都惊慌起来。
他们打人的录像可是都被人播出来了,证据确凿,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现在警察到了,不消说就是抓人了。
“慌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下来,我扛着呢!”冯长喜大声呵斥道,随后吩咐管家,“请他们进来。”
三位警员随后走了进来,“冯先生,您好!我们接到市民投诉,说你涉嫌多宗伤人案,请您跟我去趟警局,协助调查。”
“好,我是良好市民,愿意跟警方合作。”冯长喜点了点头,无所谓的道。
他从年轻时候就进了号码帮,手执两把西瓜刀闯世界,进警局就像回娘家一样,没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这次不过是小事一桩,就是打伤了几个记者而已。虽然被电视台播报之后,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但他已经把人都托付到了,最多也就是判一两年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
“打电话给谢律师,让他到警局保释我。”冯长喜又吩咐管家道。
“是,老爷。”管家点了点头。
警员随后又传唤了其他几位涉嫌伤人的冯家人,连太太、子女、佣人等几乎一网打尽。
一家子人被带到警局,分开审讯。
冯长喜也被带到了审讯室,不过他却一点也不害怕,表现的非常从容镇定。
“冯先生……”警官刚说了一句话,冯长喜就一摆手,“警官,不必麻烦了,规矩我懂。在我律师来之前,我不会说任何话的。”
“……”警官见他如此顽固,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冯先生,乖乖合作的话,对你我都有好处。”
“我乖乖合作,对你的确是有好处,但对我就未必了。”冯长喜笑道,“总之,我要等我的律师来了再说。”
“好吧,但愿到时候你别后悔。”警官见他如此不配合,冷笑着说道。
“后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这次不过是小事一桩,你不用唬我。”冯长喜也冷笑道。
警官听他这么说,笑得更意味深长了。
片刻之后,律师赶到,和冯长喜见过面,了解完案情之后,找到警官道,“警官,我要保释我的这几位当事人。”
“可以。不过冯长喜先生不得保释。”警官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道。
“为什么?!我询问过了,这次不过是涉及伤人事件而已,而且我的当事人已经与受害人达成和解,为什么不得保释?”律师一听,惊讶的问道。
“因为他涉及的案件不止这几宗。我们收到线报,冯长喜先生涉及的案件,多达一百二十宗。从四十年前开始到两个月前,一直都有犯案。包括严重伤人,敲诈勒索、私设賭档等多项罪案。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冯先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不宜保释。再者他这次很可能被判终身监禁,所以一旦保释,就有逃亡之虞。”警官解释道。
律师一听,不禁皱紧了眉头。
一百二十宗罪案,从四十年前到两个月前都有,显然是有知根知底的人向警方泄底了。既然如此,那冯长喜这次估计难逃一劫了。
他随后回去向冯长喜转述了警官的话。
“什么?!”冯长喜一听,整个人也傻了。
没想到自己的底竟然会被别人给泄了。一百二十宗罪行,从四十年前开始算,这个人还真是够细心地。那么多年前的事,连他都记不得了,竟然还能被爆出来,看来这个人是唯恐自己不死啊。
“谢律师,想想办法!”冯长喜迫切的求助道,“无论如何,把我保释出去。”
他一把年纪了,可不想再蹲苦窑了。年轻时还能吃苦,现在都养尊处优惯了,再进去的话,只怕两天自己就饿死了。
“老板,这不好办呢。“谢律师皱紧眉头道。
一百二十宗罪行,实在太严重了。档案摞起来,估计比他人还高。再说警方已经知道他可能会逃亡,所以保释难度更大。
冯长喜见他这么说,不禁脸色一暗。连律师都说不好办,看来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了。就在这时,他忽然眼睛一亮,连忙说道,“你拿我的名片,去拜会一下我们潮汕同乡会的人,请他们出面为我担保。”
“好吧。我试一试。”谢律师点点头道。
第二天,冯长喜一家人几乎就把全港所有社会版都给垄断了。
“冯长喜及家人殴打记者,近二十位记者受伤!”
“冯长喜被警方拘捕,据传涉嫌上百宗罪案!”
“潮汕同乡会副会长竟是号码帮成员,同乡会缘何成为藏污纳垢之地?!”
几大媒体虽然都跟冯长喜说好了,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既然这件事已经被亚视捅出去了,那这协定也就不必遵守了。趁着现在这话题热,痛打落水狗,增加点销量才是正确选择。
而见到冯长喜一家人都被警方传唤,冯长喜更被警方拘捕,不得保释,香港市民也是拍手称快!
“该!让他再嚣张!”
“像这样的恶人,早该受罚了。警方都是干什么吃的,他犯了一百多宗案件,竟然还能逍遥法外这么多年?!真是蛇鼠一窝!”
“像这么恶贯满盈的人,竟然还是同乡会的副会长。这是什么同乡会啊,分明就是三合会嘛!”
市民们纷纷对此事发表意见,形成一股庞大的舆论,给警方以及同乡会很大压力。
“谢律师,不是我不讲义气,而是现在舆论滔滔,要是我这时候站出来保释他,不就正撞在枪口上么!再者人家都骂我们同乡会藏污纳垢呢,我可不能再给人留下话柄了。”
“谢律师,这件事现在已经闹大了,全城都在关注这件事,你要我怎么出面保他?!你我都心知肚明,冯先生这次保释出去,一定会弃保潜逃。我如果为他作保的话,将来不就身败名裂了?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对不起,谢律师,我们老爷出去谈生意了,你过两天再来吧。”
谢律师拿着冯长喜的名片跑了好几家同乡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没有一位肯帮冯长喜出头的。
因为现在舆论压力太大了,谁出面谁倒霉,谁愿意碰这个霉头。再者冯长喜本身就一屁股屎,擦都没得擦。跟这样的人离得越远越好,谁还会傻乎乎的往前凑。
“冯先生,我把这份名单上所有的人都找过了,没有一位肯出头。”谢律师向冯长喜汇报道。
“这群王八旦,以前我走运时都跟我拍肩膀论兄弟,现在我一倒霉,就全都翻脸不认人了。玛德,等我出去再跟他们算账!”冯长喜一听,忍不住怒骂道。
“冯先生,您别生气了。”谢律师干巴巴的劝道。
“谢律师,我这次官司打赢的几率有多大?”冯长喜又担心地问道。
“我研究过了你的所有卷宗,勘验过了所有的证据,询问过了所有的证人,实话说,这次的胜算真的不大。”谢律师叹了一口气道,“冯先生,这次分明是有人在故意搞你,所以证据链都很充分。连四十年前的案件都能找来目击证人,可见他是非至你于死地不可。”
“王八旦,到底是谁在害我?”冯长喜一听,大怒道。
“冯先生,现在动怒无济于事。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警方坦白,争取轻判。”谢律师建议道。
“……”冯长喜一愣,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位警官对他说如果合作的话,对双方都有利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冯长喜不甘心的问道。就算轻判,也可能要好几年。他现在都快六十岁了,一旦进去,很可能就出不来了。
“我研究过了,如果能找到幕后布局之人,让他带走那些证人的话,你这次就很可能不会有事了。”谢律师又说道。
“可是我也不知道幕后布局之人是谁啊。”冯长喜郁闷的道。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什么人了,竟然会被人折腾进局子里来,这不是麻烦大了么。
“也许他会找你也不一定。”谢律师猜测道,“那人布了这么大的局想要对付你,一定是有所图。”
“但愿吧。”冯长喜长叹一口气道。
他刚刚还想要是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一定饶不了那个人,见面就把他砍死。可是现在,他真希望那个人能出现,救自己一命。
“冯先生,您再考虑一下吧,有线索就告诉我。”谢律师道,“我先走了。”
冯长喜回到拘留所,放风的时候,有人走到了他的身前,“胜哥让我告诉你,乖乖把果栏的地盘交出来,他还可以饶你一命!否则你就准备死在这里吧。”
“哪位胜哥?!”冯长喜一听,连忙问道。
“就是我们新义安的大佬啊。”那人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