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国银行的总经理亲自出面,还请底特律的市长亲自出面当中间人,不管陈耕是否有意跟富国银行合作,他都必须跟约翰·托斯泰特见一面,不过肯定不能就这么贸贸然的跟对方见面。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会面,这是一场交锋,既然是交锋,那就需要知己知彼,在自己认识的人当中,谁最有可能了解约翰·托斯泰特?
当然是罗斯玛丽,作为联合社区银行的前任副总经理,陈耕觉得罗斯玛丽不可能对这位业内的顶级精英不了解。
罗斯玛丽果然对约翰·托斯泰特很熟悉,听到这个名字,他下意思的皱起了眉头:“约翰·托斯泰特?这家伙……很厉害,嗯,很棘手。”
“嗯……”
陈耕点点头,示意罗斯玛丽继续往下说。
能够成为全美五大银行之一的富国银行的总经理,约翰·托斯泰特的能力当然毋庸置疑,很厉害是理所当然的,否则他凭什么拿近六十万美元的年薪?要知道,这可是1979年的六十万美元!
“我给你说一下约翰·托斯泰特的履历,你就知道这家伙有多厉害了,”罗斯玛丽说道:“约翰·托斯泰特16岁就考入了哥伦比亚大学,只用了两年就拿到了四个学位……”
哥伦比亚大学也是美国的老牌名校,常年排名全美高校前十的存在,约翰·托斯泰特能在16岁就考入哥伦比亚大学、并且两年就拿到了四个学位,这已经不是学霸的设定了,这根本就是学神级的存在。
陈耕点头:“确实挺厉害的。”
“但这不是最厉害的,约翰·托斯泰特大学毕业之后的人生简直是开了挂,”开挂是罗斯玛丽跟自家老板学的,在知道开挂的意思就是bug一般的存在之后,她就习惯于用“开了挂”来形容某个厉害的过分的家伙:“在大学毕业之后,他极为罕见的被哥伦比亚大学留了校,以助教的身份一边协助他的导师向本科学生教授经济学,一边继续研读硕士,两年后约翰·托斯泰特硕士毕业,成为哥伦比亚大学的经济学讲师,在之后三年,成为哥伦比亚大学最年轻的经济学副教授,也是当时哥伦比亚大学最年轻的副教授。”
“卧……槽……”
哪怕见多了各种才华横溢的天才,陈耕也被约翰·托斯泰特开挂的方式给惊到了:这货何止是学神,这压根就是超级学神啊好不好。
但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还早得很呢,罗斯玛丽接着说道:“在哥伦比亚大学担任了三年的经济学副教授之后,约翰·托斯泰特被印第安那大学聘请过去教金融学,并且在第二年成为印第安纳大学仅有的几个能同时教授经济学和金融学的副教授之一……”
陈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在29岁那年,约翰·托斯泰特成为印第安纳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和金融学副教授,32岁,约翰·托斯泰特放弃大学教育工作去了摩根士丹利,期间在摩根士丹利工作了十余年,并曾担任摩根士丹利法人证券总裁。
之后他从摩根士丹利辞职,筹建了一家对冲基金,因为这家对冲基金的业绩良好,约翰·托斯泰特成立的这家对冲基金被花旗银行看上了,在将这家对冲基金卖给花旗银行之后,约翰·托斯泰特也顺利进入了花旗银行。
在进入花旗银行的第四年、也就是八年前成为花旗银行的投行业务的主管,然后您应该知道了,在1975年,约翰·托斯泰特正式成为了花旗银行首席执行官。”
“……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啊。”片刻后,陈耕苦笑着对罗斯玛丽说道。
“确实不太好对付。”罗斯玛丽很赞同自家老板的话。
这么一号开挂的家伙,怎么可能好对付?
不管好不好对付,终究还是要见一见。
见面的地点在底特律很有名的一家法国餐厅,但跟陈耕想的不一样,在陈耕想来,这么一号人生开了挂的家伙,应该是“全天下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都是傻X”的桀骜和目中无人的才对,但见到约翰·托斯泰特,陈耕立刻就将这家伙的危险指数提高了好几个等级:这家伙非但没有满脸高傲、目中无人,相反,见到陈耕的时候,丫竟然满脸都是和煦的微笑。
虽然是那种礼节性的微笑,但并不会让你觉得反感,有种你平日里关系处的不错的同事的感觉。
是个危险人物!
陈耕心里头瞬间将约翰·托斯泰特的危险等级提高了好几个级别。
陈耕不知道,在他再三慎重对待约翰·托斯泰特的时候,其实约翰·托斯泰特也在再三修订自己对陈耕的看法。
就像是为了这次的会面,陈耕多方打探约翰·托斯泰特的履历、个人资料、性格特点一样,为了拿下陈耕以及他的费尔南德斯公司,约翰·托斯泰特此前也针对性的做了许多功课,可当见到陈耕之后,这位富国银行的总经理发现,自己似乎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年轻的亚裔小子……
有几个人能在面对全美五大银行之一的富国银行的总经理的时候一脸的坦然自若,丝毫都不紧张的?
迄今为止,在约翰·托斯泰特遇到的所有个人财富在1000万美元一下的富豪当中,一个也没有。
但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小子就可以。
而且约翰·托斯泰特很笃定,陈耕的这份坦然自若不是装出来的、实际上心里头紧张的要死的那种,而是在他的心里真真切切的认为自己这个富国银行的总经理有多么了不起,进而……富国银行有多么了不起。
约翰·托斯泰特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很多人都知道约翰·托斯泰特有四个学位,是经济学和金融学方面的教授,但很少有人知道的是,自己本身还有着心理学硕士的学位,就是靠着心理学方面丰富的知识,在以往的谈判中,自己能够精确到把握谈判对手细微的心理反应,准确的做出最合适的判断。
可看着眼前的陈耕,约翰·托斯泰特心里笑了:有意思!
“费尔南德斯先生,”几句寒暄之后,约翰·托斯泰特开口了,他单刀直入的直接进入了正题:“相信为了这次的见面你对富国银行做了一些功课,所以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您能在这个年纪拥有这些让人惊叹的财富,一定是因为您有着超越绝大多数人的眼光,那么我坚信,您与联合社区银行的合作,从联合社区银行直接获得的财富应该并不是您最看重的,而是通过这种深层次的、战略层面的合作给您的公司带来的金融方便的便利,对吧?
这些,富国银行统统能够给您!
而且能够给的更多,是多的多的多!
只要您能来!
如果您担心与联合社区银行之前签订的合作协议期限的问题,这个您尽管放心,放心的交给我们,我保证,富国银行会帮您处理的妥妥当当的、不会有一丝的麻烦,而我也坚信,我们的合作是双赢的。”
说道这儿,约翰·托斯泰特用力的一挥手:“费尔南德斯先生,我相信联合社区银行对您的支持一直不遗余力,您的公司能有现在的规模,除了您个人令人仰望和赞叹的才华之外,联合社区银行对您的支持也同样重要……”
突如其来,不给陈耕太多思考的时间,只有这样,自己才方便观察这位费尔南德斯先生最真实的反应。
从始至终,约翰·托斯泰特没有说过联合社区银行的一句坏话,甚至连暗示都没有,他只是一再的对联合社区银行在费尔南德斯公司发展过程当中起到的作用表示理解,只是告诉陈耕,当费尔南德斯公司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和体量之后,联合社区银行对他的支持已经很有限了,费尔南德斯公司想要进一步发展,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富国银行、梅隆银行这种巨无霸级别的银行进行合作。
约翰·托斯泰特的直接确实让陈耕感到有点惊讶,但约翰·托斯泰特的计谋用错了地方、用错了人。
如果陈耕真的是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约翰·托斯泰特的这么一番试探下,就算心理再怎么沉稳,也不可避免的会露出一点点自己真实的想法,可陈耕不同!
别忘了,陈某人是个三世老鬼,曾经更是一度管理着一个十几万人、上下游关联着上百万人的庞大的企业集团,对陈耕来说,约翰·托斯泰特的这点试探就跟太阳底下的冰块似的,根本不可能引起他心中的一点波澜。
他微微向约翰·托斯泰特颔首,甚至还有些感激:“托斯泰特先生,非常感谢您对我本人以及我的公司的肯定,我也相信富国银行能够给我提供比联合社区银行更多的支持,但你知道的,这里面涉及到的地方很多,我需要慎重的考虑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当然,您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这种事情您是应该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决定……那我等您的消息。”约翰·托斯泰特信心十足笑了: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年轻人应该有点样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