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诚乘坐的是晚上的飞机。
飞机上,他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地图。
地图上有一个小小的发光红点,那个红点一动不动,已经有一天了。
他摸了摸下巴,聂瑶居然在家中待了一天,居然都没出过门。
虽然装在聂瑶手机里的定位器让他能随时知道她在哪里,但多日的分离让她对她更加思念。
以前记忆没恢复的时候,一两个月没见一次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一周不看她一次他就按捺不住。
陆泽诚放下手机,靠向身后的靠背,放松整个身体,他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聂瑶的脸。
他被这样的思念折磨的苦笑,抬手盖住了脸。
他一身黑色手工定制的西装,墨蓝色绣着暗纹的领带,不长的黑发随意往一边梳,露出饱满的额头,陆泽诚长相本来就好,又因为几个月没回部队,皮肤也捂的白皙了些,现在随意坐在座位里,像是温雅的贵公子。
随意一位女士走到此时陆泽诚的身边,恐怕都舍不得打扰他休息。
不过秦晋却不是个女人。
他大咧咧进了头等舱,摆着一张扑克脸站在陆泽诚身边就道:“陆少,关钺所有的资料都搜集到了。”
陆泽诚本来就是闭眼假寐,自然是没睡着,听到秦晋的声音,他拿开手掌,睁开那双黑濯的狭长眼睛,他目光清明,扫了秦晋一眼,才朝着秦晋伸出手。
秦晋把手中拿着的平板递给他。
陆泽诚翻了翻,问道:“他怎么进的听唐。”
“星探挖掘,然后直接和听唐签了新人约,选经纪人的时候,是他自己选的林侗。”
陆泽诚滑动屏幕,一目十行看着关钺的详细资料。
秦晋送来的这份资料十分详细,是找专人调查的,详细到关钺上学的时候每天晚上睡几个小时都有。
关钺是被听唐一位叫葛文的星探挖出来,关钺和听唐签约三个月,这位叫葛文的星探就由于老家妻子不好,辞职回广西小城的家中照顾妻子。
至于林侗这个经纪人,也是葛文推荐他选的。
而关钺在进听唐的前一年,他还在上大学,大学期间他经常出校门和两个陌生人接触,随后规律的在外留宿,基本上是一个月两次。
这样持续将近一年,原来还是个需要靠申请国家补助的贫困大学生的关钺,居然买了车买了房,平时请同学老师吃饭更是出手阔绰。
还和系花谈了场人人羡慕的恋爱,后来和这个女孩子分手,女孩子还各种倒贴。
他进了听唐后,林侗给他接的第一个通告是上一个小有人气的综艺节目。
本来都已经谈好了,但却因为节目组临时变卦,取缔了他的位置换了别人。
其实这种情况在圈内真的是再普遍不过了,尤其当时关钺还是个刚出道的新人。
林侗知道后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关钺。
通告被截胡,再换一个就是。
可是关钺却不这么想,他心中非常气愤,并不听林侗的劝,自己就去找了综艺节目的负责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林侗只是笑笑,没有拦着他,等他碰壁后,他就会知道他这种莽撞的方法是有多愚蠢。
可最后的结果却出乎林侗的预料,关钺不但把负责人说服了,还给了他许多额外镜头。
这种有待一般都是节目的常驻嘉宾才会有的,像他这种只是上节目打个酱油的,顶多也只是蹭蹭镜头,锦上添花而已。
关钺就是上了那一档综艺渐渐在娱乐圈内打开了一条路,越来越红的,几乎和他合作或者接触过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要不是有这些绝佳的口碑,关钺也不会是今年听唐新人部毕业生之一了。
陆泽诚翻开着这些资料。
冷冷开口,“查出来葛文是被催眠才挖的他,还是本身就有问题?”
“葛文在听唐做了六年多,他平时生活中查不出什么不对,只是他有个小习惯,每月会往一个陌生邮箱里发一封奇怪的邮件。”
“邮件查了吗?”
“正交给专人破解。”
陆泽诚明白,这葛文也是个有问题的。
关钺大约是在大学时就和一些人接触,他的催眠术也是那些人交给他的。
他进听唐应该也是那些人授意。
“查出来和关钺接触的那些人是谁了吗?”
“奇峰集团的人,有可能和冷家有关系。”
陆泽诚把平板放到一边桌上,眼眸一深,“继续查,确定关钺和冷家是不是有关系。”
秦晋答应后很快就离开了头等舱。
晚上将近十一点,陆泽诚才到香山湖一号的晨曦阁。
这么晚了,他并没有去打扰聂瑶。
等他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已经过了凌晨。
关了灯,躺在床上,或许是因为这里离聂瑶近,想着聂瑶的面容和声音,好些天都睡不好的陆泽诚居然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陆泽诚正在餐厅用餐,秦晋就快步走进来。
到了陆泽诚身边,他压低嗓音道:“陆少,陈女士和聂齐已经出门了。”
陆泽诚抬眼扫了他一眼,“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秦晋速度很快,出去又回来,大约只用了半分钟,这次他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花。
淡粉色和淡绿色相间,是新鲜的桔梗花,花束最外围被紫色的满天星围住,整束花清新又优雅。
秦晋小心把花束放在长条餐桌另一头,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黑丝绒盒子放在旁边。
陆泽诚随意用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起身先拿了小巧的礼物盒打开看了看,而后捧起花束就出了门。
晨曦阁离聂瑶家只不过四五分钟的距离,进了单元楼,刚按了电梯,后面就响起一个沉重仓促的脚步声。
陆泽诚微微蹙眉转头朝后看,就见到一个穿着花店工作服的年轻男孩捧着一束花快步走来。
只是这个送花的大男孩捧着的花束居然也是桔梗。
送花的大男孩走过来,站在电梯前才松了口气,转头就看到了陆泽诚,又瞥见了他怀里的鲜花,大男孩爽朗一笑,“先生,你也送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