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青上课的时候。
印度。
新德里。
花了一周。
终于审完了零给的那份二百来页的文件,见没什么问题。今天周一,便正式被提上了会议,召集来的,还有十几个部的一、二把手和专家。
听完简述。
在场的人都惊了。
“大手笔啊。”
“投资至少数百亿亚元,话说,我们有必要增加这个债务吗?”
“兴许用不了那么多,要看城市规模,县城也是城。只是没想到零的思维这么跳跃。建城贷款,呵,我还从未听说有给外国贷。”
“一般都是本国给本国贷,零想干什么?”
“肯定是为了挣钱,我们这里试点好,他们可以在非洲推行,那些穷国一看,还不得巴巴地答应零的条件,我们就是小白鼠。”
“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受益者。”
“受益?不一定吧。”
感慨完零的大手笔。
各方的讨论焦点放在了印度的利益上。
“文件上面说,所有的建设项目招标,都由他们负责,谁知道这些钱会不会被乱用,我认为这个招标权,必须由我们来控制。”
“对,不能交给外国人。”
“同意。”
“特别是工程项目,我认为应该由我们国家公司承建,要是他们来招标,肯定又偏向于华夏的工程公司,也是我们的损失。”
如今。
全球都知道。
缅境内的重大工程项目,大部分都给了华夏的公司。
此外。
在非洲的项目贷款,百分之六十也是落入了华夏企业的手中,原因缅方也给出解释,成本工期,华夏企业拥有无比的优势。
可那又如何。
那是在别国。
在印度。
他们还是有权扒拉两口的。
“没错,招标权和承建方,不能退让。”
很显然。
这笔贷款印度会受益,可是,这不代表在座的各部门会受益,他们下面也有一堆的利益诉求,而这份文件里,他们却只是配合方。
见风向不对。
伦达作为支持方,开口了。
“各位,在招投标权上,我曾和零争取过,但很遗憾,他非常坚决地以效率为主要导向,也很看重试点项目的有限主导权。”
“他说过,试点城市,必须在两年内正式投入使用,因此,只要能在工期内完成,他们会优先考虑印度的工程公司。”
“但是,如果规定时间完不成,将会对承建公司进行罚款。”伦达当时和零的对话,显然听出了零对他们的效率很是质疑。
这他承认。
论盖房子。
还是大规模盖房子。
全球就没有比得上华夏公司的,一对比,他们印度只有跪的份。
“什么?惩罚?”
“如果是小镇,两年我们也能做。”
“小镇?零说的是城。这不仅仅包括建筑,还有所有的城市配套建设,零是不是太急了,一个试点而已,慢慢来不就行了。”
“人生那么长,他急什么。”
“就算是大点的城市,我们大不了用更多人工和机械,就不信比不上华夏公司。”
“说得对,招投标还是得我们来。”
对于手下们的争论。
为首的人很淡定,利益之争,伴随他们工作的始终,就像前段时间的医疗贷款,还有大数据医疗,打了多少印度相关利益集团的脸。
可是。
最后还不是被通过了。
原因很简单。
人家能办到,你办不到,为了避免大规模的外汇和消费力损失,以及手里的选票,这些利益集团只能是服从大局,除非你能改变局面。
他们能吗?
不能。
至少暂时不能。
印度政府也承诺。
只要这些公司能破解转录原液,那就用你的,这样一来,阻力也小了许多,这个承诺,也让各大医药公司疯狂研究转录原液。
没有出来捣乱。
现在。
只不过是转录原液变成了新城试点。
一小时后。
会议结束。
不出所料,什么都没讨论出来,为首的人也不急,要是第一天就有结果,那才不正常。会后,伦达被叫到了总统办公室。
老人问:“你觉得,谈下招投标权,难度大吗?”
“这要看情况。”伦达道。
“哦?”
“零是个掌控力很强的人,就算我们把招投标拿去,他可能会提出更加苛刻的条件,比如质量和进度监督,可能会很麻烦。”
“在非洲,缅亚银行贷款的所有项目,都有严格的进度计划,还有缅亚银行的质量监督,十分严格,这次他把这类权力给我们。”
“我认为他会拿这个说事。”伦达道。
“我们的公司真的这么不行吗?”老人苦笑道。
伦达摇头。
“不,只是,想比优秀者,还有点差距。”
再怎么。
也不能把自家的公司往死里贬。
缅的崛起。
对两人的刺激都是巨大的,一个华夏,就让他们羡慕地不行,又出了个缅,刺激比华夏还要大,毕竟华夏也用了三十年。
零呢?
三年。
三年就达到了如此地步,对整个印度高层的刺激都是空前的。他们都是升无可升的人,是利益的分配者,考虑的是一个国家的未来。
还有自己如何能被时代记住。
只要有机会。
那就不能错过。
“零只给了一个月时间,现在过去了一周,下周,必须让内部声音一致。”
“声音一致简单,可过国会就难了,今年已经过了预算会议,又刚签下巨额医疗债务,还是在偏远的邦试点,各邦议员估计难同意。”
若是医疗贷款。
全国受益。
只要医药利益集团不乱整,问题就不大,可这次不一样,只有那个邦受益,而且还是他们出面借钱,各邦议员一看。。。你想得美!
“我知道,但错过了。我们兴许以后就只能看着,或者,我们让当地的邦名义贷款。”老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倒是可以,但零愿意吗?”伦达不确定道。
“那边地处山区,但矿不少,而且距离缅近。而且我们不直接指定邦,别忘了,那边可是有两个邦适合试点,让他们竞争一下。”
“我这就去办。”
伦达点头。
那加邦。
邦府。
“什么?城市贷款?”
邦一把手。
首席部长杜特一听伦达的话,欣喜不已,他们可是真的穷乡僻壤,地处山区,经济落后,也幸亏挨着缅,还能做点外贸赚钱。
从前。
都是他们出口东西。
现在转成了进口。
倒也影响不大,无非是从印度货倒缅,变成了缅货倒印度。
这等好事。
如果成功。
那他们邦可能就要翻身了。
伦达说道:“是的,但只有一个,人家要当做试点,如果这一个月没有决定,他们会寻找下一个试点,我们到时候再同意也没有用了。”
“您有何指示。”杜特急忙说。
“如果由我们印度政府贷款,国会可能难以通过,因此,有一种方案,就是是由邦政府贷款,以当地一些矿产资源为抵押。”
杜特点了点头。
也对。
印度政府代表国家。
可以信用贷款。
邦呢?
一个贫困邦,信用只能用呵呵来形容,其脆弱的财政,根本不会让人家有多少信心,因此,若邦贷款,没有抵押,想想都不可能。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地方可选,那就是曼普邦,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试点是你们两个邦中选一个,你们可要抓紧。”
“明白。”杜特说道。
还能说什么。
有机会就要去试试。
随后。
杜特开始召集手下。
一听建城。
他们兴趣高涨,这里实在是太偏了,看到对面一个县城都繁华如斯,当然嫉妒得不行,可谁叫人家零手腕强,赚钱能力厉害呢。
缅亚银行集团。
富可敌国。
几大核心企业日进斗金,他们邦的财政收入,就算加上旁边的‘难兄难弟’曼普邦,也比不上缅亚医药集团一年的利润。
是远远比不上。
心塞。
“只有一个月。”
“这种机会,错过可就没有了。”
“大家都去过对面的廊余县,我也不求建多大城,只要和它差不多就行。如果被曼普邦拿去这个试点,我们没法给百姓交代。”
“我马上去一趟新德里,这件事不能拖。”
没多久。
他们就达成共识。
必须争一下
就算邦为此欠债也在所不惜,以前本就是边缘化的邦,人少,地少,钱少,再不乘机搏一搏,或被人抢了机会,他们也该下台了。
另一头。
曼普邦。
同样。
一群人开始忙碌起来。
伦达等人也成功甩锅,这样一来,只要让部里那些人同意就行了,从印度政府债务变成了邦债务,还是有邦产抵押,好办多了。
当天下午。
内比都。
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白人中年男子走出机场。
“是布卢墨先生吗?”
“是我。”
“我是使馆司机,艾瑞。”
“你好。”
上车后。
布卢墨打量着一路上的车和人,这是他第一次来缅,接下里几年,这会是他工作的地方,回想自己来的原因,布卢墨有点无语。
前任使官安斯利辞职。
他是接任者。
以前在阿尔及利亚工作,这次算是平调。
来之前他还见过安斯利,至今,他都无法忘记当时安斯利看他的眼神,里面有鼓励、高兴,以及。。同情。没错,就是同情。
他看得出来。
对此,
布卢墨也有点明了。
安斯利这几年在缅的外交上,几乎是毫无作为,除了勉强送给零的一百亿美元贷款,在关税争取、情报搜集、武器销售。。。全都没有突破。
再不辞职。
估计也是被调去非洲的结果。
回想安斯利脸上的无奈,布卢墨更愿意相信是安斯利无能,自己比安斯利强,就不信了。除了少数几个地方,还有美国搞不定的对手。
不过。
布卢墨也有点羡慕安斯利。
羡慕他谋了一个不错的工作。
安斯利跟随他以前的老上司,加入了erv的一家游说公司,年薪涨了两倍,而且离家近,erv财团化的步伐越来越快,几乎已成定局。
因此。
那也算是个很不错的工作,大树底下好乘凉。
“你来这里多久了。”布卢墨问。
“两年三个月。”
“感觉如何?”
“这边变化很快,特别是零上台后,几乎一周一个样,而且当地人都比较友好,治安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世界少有。”
布卢墨点头,“我听说过,的确很有一套。”
矿场劳作,也就零这里有,只可惜,美国实行不了,也执行不下去,美国的高犯罪率,不改变司法制度,想都别想降下来。
程序正义。
加上无良律师喜欢钻空子。
没法整。
和司机聊着天,布卢墨来到了使馆,又是一番热烈欢迎,只是,你们眼中的同情和期待交加是怎么回事?布卢墨感觉不对劲。
欢迎完。
熟悉了各部门主管后。
坐上安斯利的椅子。
布卢墨看了看工作环境后,把安斯利以前的副官叫了过来,这个在这边做了快十年的副官,是来之前上面让他必须好好请教。
接着。
副官一条条地介绍起这边的‘现状’。
“零上台后,我们原先关系好的缅高层全都和我们断了联系,一般事情会和我们说,但涉及一定机密的,绝不透漏半个字。”
“所有敢说的,也都相继入狱,我们接到了零手下的数次警告。cia那边表示,他们进入缅的特工,只要行动,立马就会被遣返,永不准入境。”
“如今,我们最可靠、最快速的情报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的‘今日新闻’。”
说到这。
副官都感觉到脸上如火烧一般。
尴尬。
这样的成果。
他们已经被上级不知道骂了多少遍,好在自己皮厚,安斯利辞职,算是承担了责任。
听完。
布卢墨深吸了一口气。
难怪了。
这些东西在他上任前不能了解,现在一听,他终于明白安斯利当初看他的‘同情’是怎么回事,安斯利很长时间和瞎子一样。
可上面又要成绩。
不郁闷才怪。
“和我们亲近的势力或者团体呢?”
“没有。”
布卢墨:
这个‘no’。
你要不要说得这么干脆,不知道很让人心凉吗。
“难道没有一点好消息?”
“有。”
“哦?什么?”布卢墨来了兴致。
“平常工作不会太辛苦。”副官皮了一下,也是没办法,诸事不顺,一天除了看新闻,整理资料,些点报告,还被上司骂,心态不好会抑郁的。
这算好消息。
你特么在逗我么?
算了。
咱先消化一下,再问下去,今晚晚饭估计都吃不下了。
“你先回去吧。”
“是。”
转身后。
副官眼睛里也有点同情。
安斯利这几年的工作是他辅助,最知道安斯利有多‘可怜’,干啥啥不成,挨骂身当先,等你真的见到零,你就知道那人有多难缠了。
第二天。
三月二十五日。
布卢墨来到总统府,正式递交国书。这是使官上任的头等大事,只有把国书递交给一国首脑,他才算正式履职,享有相应权利。
他也看到了零。
感觉也没什么。
上任第一天,并没有谈任何利益相关,很快他就回去了。
“最近有需要我出席的大型活动没有?”
“没。”
“。。。就没有美国公司的酒会之类的?”
“没有。”
“。。。可以凑热闹的地方总有吧。”
“明天缅亚环保技术公司发布会,听说要发布重要产品,但是什么不知道,还有邀请了我国很多记者,您可以去看看。”
什么时候。
一个使官上任后第一件公开活动竟然是蹭人家的发布会。
“有邀请我们吗?”
“没。”
“嘶。。。算了,有我们国家的媒体就行。”布卢墨已经想念在阿尔及利亚的生活,上帝,我是不是得向安斯利再取取经。
学学如何把这无聊的日子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