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滔滔,海岸线与天际连成了一道滚白的雪线。.最快更新访问:。
在这条白‘色’的雪线上,一艘小小的快艇在海面上载浮载沉。‘浪’‘潮’滚滚,快艇也跟着上下起伏,让人看了变禁不住为快艇捏一把冷汗。
快艇的处境犹如风中烛火,随时一个‘浪’‘潮’下来就能将它打翻。
但奇怪的是,无论风‘浪’再急,那艘小小的快艇就像一只不倒翁,无论如何就是不肯倒下。
仔细一看,快艇上还有一个男人的背影。
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头上戴着一顶上世纪欧洲绅士流行的圆筒帽,稳稳的坐在一张小马扎上。快艇剧烈的晃动,他的身形却如一株青松一动不动,只是随着快艇的起伏而跟着起伏。
男人手里握着一根鱼竿,眼神紧紧的注视着海面,一眨不眨。
他是在钓鱼,或者说,在钓其他什么东西。
忽然,鱼竿上的鱼漂动了动。
男人半耷拉的眼皮陡然抬起,霍然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黑‘色’的脸,眼中‘精’光爆‘射’。
原来此人,正是异能者自由联盟的现任主席mr.right先生。
一道十层楼高的巨‘浪’此时恰好卷起,带着漫天的风雨,如一支巨大的手掌重重的拍向快艇。
在巨‘浪’面前,快艇如一只蚂蚁一般渺小无助。
海风吹掉了mr.right先生头上的礼帽,‘露’出他满头卷曲的头发。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二十米开外的巨‘浪’,神‘色’不惊不愁,棕‘色’的瞳孔中‘露’出丝丝讥嘲。
“时、顿。”
mr.right先生嘴里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正腔圆的汉字,声音如涟漪一般四散,所到之处空间开始一寸寸凝结。
起伏的快艇静止,奔腾的海水静止,落下的雨线和狂‘乱’的风静止,乃至于二十米外那道巨‘浪’也静止下来。
唯一还在动的,只有海面上的鱼漂。
鱼漂颤动的越来越厉害,主席先生手腕一动,雨线拉的笔直,鱼竿弯成一道弓。
水面下显然是一条大鱼,以至于昂贵结实的海钓鱼竿也沉受不住重量,几‘欲’折断。
主席先生一下子从马扎上站立起来,紧盯着不停游动的鱼线,眼神中里满是惊喜和渴望。
海面上的风雨越来越大,有数十道小小的龙卷风凭空而起,卷起的‘浪’‘潮’如千堆雪,不停的拍向主席先生周围静止的空间。
这道静止的空间仿佛一道无形的结界,又仿佛一块在海面上存在了千万年的巨石,任凭风吹雨打,巨石岿然不动。
终于,主席先生再次用力扯起了鱼竿,鱼线被带起,一条幽蓝‘色’两指大小的小鱼挂着鱼钩上面,被扯到了空中。
这条小鱼全身如同是冰块构成,晶莹剔透,冰清‘玉’洁,在阳光下折‘射’出万千彩光。
它似乎察觉到巨大的威胁,拼命的在空中摆动,无奈嘴‘唇’被粗大的鱼钩勾住,无论它如何挣扎,也不能重新回到水里。
“玄冥,你终于上钩了。”
主席先生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畅快和大功告成的得意。
然而就在此时,一枚血红‘色’的光线穿透了主席先生风雨不透的结界,切断了那条垂直的鱼线。
幽蓝‘色’的冰块小鱼落入水中,一摆尾便迅速的钻入了漆黑的海水中,消失在主席先生眼中。
主席先生没有去追那条钻入水里的小鱼,血红‘色’光线出现的那一刻,他全部的心神都已经落在上面。就在血红‘色’光线切断了鱼线放跑小鱼后,根本没有停歇,一刹那的时间就出现在他面前。
主席先生眼皮微微一颤,左手挡在脸上,竖起的食中二指夹住了血红‘色’的光线。
血‘色’光线顿时消失,只有一枚血‘色’子弹被主席先生稳稳的夹在两指之间。
“驱魔枪、驱魔弹。”
主席先生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一弹指将血‘色’子弹扔到了海里,抬起头看向结界外。
漫天的风‘浪’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渔船,船头上站着一个老人。
他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一身普通老渔民的装束,弯着身子,一副被生活压迫了一辈子的悲苦模样。
偏偏他站在船头,却仿佛有一股顶天立地的气势,连周围的风雨都远远的绕开了他。
老人是曹金阳,表面上是黑道老一辈的大佬人物,实际上却是一名神秘的异能者。
主席先生与曹金阳就这么隔着百米的海‘浪’遥遥对视,一人身后是万丈‘波’涛,一人脚下是风平‘浪’静。
两人的目光如两道闪电在空中‘交’汇,噼里啪啦的电‘花’四溅。
“老黑。”
“老曹。”
主席先生:“……”
他看着曹金阳,郑重的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姓黑,请不要这么叫我,你可以叫我mr.right。”
曹金阳深深的叹息道:“老黑呀,你黑了,也瘦了,但是更不要脸了。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还让我叫你mr.right,我实在叫不出口。”
“你也可以叫我主席,曹副主席。”
主席先生深深的看着他,然后说。
曹金阳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叫我曹副主席了。我几乎都忘记了,我以前竟然还干过副主席的工作。”
主席先生也跟着沉默,两人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这么尴尬的对望着。
“你还没有找到答案吗?”
过了好一会儿,主席先生轻声问道。
曹金阳摇摇头,悠然的叹息一声,望着天上无数坠下的雨线,眼神茫然而疲惫。
“找不到的话,就回来吧。”主席先生突然说。
曹金阳笑了,笑声里满是讥嘲。
既像是在讥嘲主席先生,又像是在讥嘲他自己。
“我们怎么说也曾经做了三十多年的朋友,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性’格吗?”
“我明白,只是我以为你碰壁多了,或许能改掉钻牛角尖的臭‘毛’病。”
主席先生从腰里的刀鞘中‘抽’出屠魔刀,看着对面的曹金阳,冷声道:“既然你依然是木头脑袋不开窍,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拿出你的驱魔枪吧。”
曹金阳双手原本笼在袖中,闻言右手从衣袖中‘抽’出,手里握着一把血‘色’的左轮手枪。
主席先生的视线落在血‘色’左轮手枪上,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