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多少?”
秦玉海睁大双眼,用看失心疯精神患者的眼神看着柳夕。
这丫头不是溺水住院吧,这根本就是脑子挖塌,想钱想疯了。
“五十亿。”
柳夕字正腔圆的再次强调了一遍,微笑着说:“秦总,你是一位大善人,对我们这样的穷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区区钱财对你来说那就是浮云,浮云而已,根本不需要在意。”
“我实在很感动,你也肯定不介意大发善心,普济天下。五十万、一百万也显示不出你的财大气粗善良正直,对不对?”
“良心是无价的,善心也是无价的。如果一定要给你的善心标价,我想低于五十个亿就是在羞辱你,是看不起你,你说呢?”
秦玉海明白了,柳夕根本就没有出售配方的心思,她就是在戏耍他、调侃他。
这让他很生气:“这位同学,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看来你还没有认清楚现实,你以为就凭你胡乱弄出来的配方,就梦想着一夜暴富身家上亿?”
“不得不说,你实在太年轻太单纯了。你看看你的父母,你问问他们,五十万他们这辈子可能都存不起来。其他的不说,你的住院费用我看最少就需要好几万乃至十万以上吧,你问问你爸妈有没有这么多钱”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让你操心了,我们家存款不多,也就四百多万,我想给我女儿付治疗费还是不成为题的。”
李明芳冷不丁的开口,打断了秦玉海的话。
秦玉海愣了一下,再次在柳民泽和李明芳身上打量了一眼,凭他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两人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也不到一千块。
他笑了,讥笑道:“四百多万,津巴布韦币呢?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就算我做好人好事了。”
“一口价100万,卖不卖?”
“说了不卖,你这个人脸皮属城墙的,怎么这么厚?”
李明芳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说话也不再客气。
“100万啊朱总,原来你这么多钱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病房外传了进来,语气颇有些吊儿郎当。
秦玉海听到这个声音,脸色突然就变了,战战兢兢的转过身,看向身后。
老周带着音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看也没看站在门边的秦玉海和丁敏,满脸笑容的给柳民泽和李明芳打了招呼,寒暄了两句。
聊了几句,他才扭头看向柳夕,调侃笑道:“哎哟,听说我们小美女车神溺水了,吓得我是连夜从京城坐飞机赶了回来。怎么着,会车不会水啊?”
柳夕白了老周一眼,话都不想和他说。
说起来这家伙才是她这次受伤严重的罪魁祸首,要不是替他解蛊,就不会引出威猜师,至少威猜不可能那么快就来找她麻烦。
结果她差点死在兰桂坊,正主却在京城逍遥快活,柳夕想想也觉得憋气。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这是天地法则,也是因果大道的规则。
有因才有果,种豆得瓜,皆是缘分。
这就是为什么修士总是离群独居,选择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修行的根本原因。
他们不愿意沾染红尘,红尘是毒,一旦牵扯,就凭空多出了许多牵绊。
柳夕替老周解蛊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今日的麻烦,会招来孽缘缠身。
只是她已经身入红尘,又哪里能够独善其身?
不替老周解蛊,老周不会送她玉石原料,她怎么修行?
不能修行,修士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当初她如果不替李明勇解难,同样也不会招来冷少宁等人的注意,后来也不会引出楚彦春。
但是她真的能不管吗?
今天的果,皆是昨日种下的因。
身入红尘,又怎能不沾染因果呢?
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块石头一滴水,同样逃不过因果这道天地规则。
当初她刚刚来到这个末法世界,李明勇就出现在她面前,这就是缘,就是因。
她就算狠心不替李明勇消灾,后面也必定会出现让她不得不出手的理由,事情照样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禅宗主修因果大道,然而至今没有哪位禅宗大能将因果大道研究透彻。
越研究因果,越会陷入一种悖论,一个不断循环的逻辑圈子。
没有因,就不会有果。换一句说,没有果就没有因。
如果一个人或者一种东西没有因,那他们存在的意义何在?
既然没有意义,这个人或者这个东西也就不可能存在。
要避开因果,首先需要否定自己的存在。而自己又明明存在,因此不可能避开。
许多禅宗大能研究到最后,直接研究到精神崩溃,整天疯疯癫癫的到处喊“我是谁,谁是我”,搞得禅宗小和尚们胆战心惊不得安宁。
自古禅宗多疯子,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关于因果,还是修士们比较看得开。
既然躲不过,那就去接受。
修道界流传一句俗语缘分,妙不可言。
翻译成现代人类的语言就成了:生活就像强女干,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
柳夕并不怪老周,但她还是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哟,还耍小脾气呢。”
老周笑呵呵还想再调侃柳夕几句,身边的音音拉了拉他的袖子,娇嗔道:“你这是来看病人的样子吗?小心柳夕妹妹生气,赶你出去可就不好看了。”
柳夕指了指杵在门口脸色变幻不停的秦玉海,说“老周我是不敢赶的,不过这个人待在这里,连空气都浑浊不堪,眼前的色彩都少了几分,你们不觉得吗?”
老周转过头,笑容顿时垮了下来:“朱老九,你杵在这里做什么?我记得你好像欠我一些钱,多少来着?”
“周总,我”
音音不等他说完,自顾自的回道:“08年朱总的亚洲生命与能源公司遇到资金危机,向我们贷款三千万,约定利息一毛。至今为止本金加利息,已经超过两个亿。10年,朱总中标陆州大桥项目,又向我们贷款一个亿,利息同样一毛。时至今日,陆州大桥还没影儿呢,秦总欠我们本金加利息超过了六个亿。”
“可笑的是,朱总11年后就消失不见了,我们遍寻不着。还以为朱总死在那个犄角旮旯了,没想到依然活蹦乱跳,真是可喜可贺。”
老周皮笑肉不笑的说:“更可喜可贺的是朱总想不到这么有钱,开口就是一百万,果然财大气粗的很。本来我以为我那几个亿喂了狗,看来是我太悲观了。你说是吧,朱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