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美的季节是秋季。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尤其是要举办重大活动的时候,整个华北的工厂企业都要停工,给京城的环保出力。所以,京城的天空瓦蓝瓦蓝的,飘着几朵婀娜多姿的白云。
胡同里,一座精致的三进四合院里,一位衣着朴素但是整洁干净的老者静静地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双手却攥的很紧,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老人在想事情,似乎也在等着什么重要事情的来临。
这位老人正是丁木的爷爷丁健怀,而丁木的奶奶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做饭。
本来,大家都不让,给家里请了保姆,可丁木的奶奶劳动了一辈子,却特别不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反而更觉得身子不得劲。
所以,在征得了医生的同意之后,还是让奶奶平时做家务。生活习惯保持不变,反而会让身体机能得到更好的保持。
今天,四合院里多了一个人,那就是丁木。他就在二进的垂花门那里,翘着二郎腿喝可乐。丁木的脑子里在飞速的运转,构思着一些论文的腹稿。只要有了腹稿,把论文实现出来,就是个体力活了。
不过,脑子里构思论文只是顺带手的事。他知道,今天爷爷特地把自己叫来,要见几个外地来的老战友,也是丁木爷爷的老伙计,老哥们了。他们这次齐聚京城,都是来参加一场盛会,那就是抗战纪念阅兵。丁木爷爷作为京城的地主,自然要尽到地主之谊,让他们先到自己家里来聚一聚。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丁木听到外面汽车的喇叭声划破了小院的宁静,制动,关门,接着就是脚步声,一阵叩门声打断了丁木的思绪。
他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门口,拉开门栓,一位姿容颇为秀丽的女子站在门口,白皙皮肤,身材娇小,杏眼樱口,挺翘的鼻尖上还隐隐有汗。
“你好,这里是丁府吗?”洋洋盈耳的娇声之中带着一丝川蜀的口音。
丁木说道:“正是。我是丁木。”
“太好了,总算找到了。”女子听丁木说是,露出一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这个京城的城里可真堵车,稍一不留神就走过了一个路口,结果绕了好久。你好,我叫程煜儿,我爷爷是程占军。”
“欢迎欢迎。”丁木看到外面听着是一辆新款的红旗车,拍照是京V06打头的车。这是大华的中央领导的家属车,也算军车,后面还有一辆车,是凯迪拉克的加长版,这辆车的牌子并不是军牌,而是京AG6打头的,懂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级别的人才能乘坐的车。
就在丁木跟程煜儿说话的时候,司机把车门打开,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就从车里走了出来。
丁木眼睛一扫,就记住了几个人的样貌。其中一个面白无须,花白头发,跟程煜儿有几分相像,毫无疑问就是她爷爷程占军。丁木的本事还专门有识别血缘关系的技能,认出这点是丝毫没有问题的。
还有一个是身材魁梧的红脸老头子,估计年龄也得在85岁往上了,可精气神还不错,一身中山装看起来还颇为挺拔。
最后一个,是个看起来不太体面的糟老头,长了一张大众脸,脸色灰蒙蒙的,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似乎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右手只剩下了两根手指。
丁木的爷爷丁健怀听到敲门声,就走到门口迎出去了,他见到三位老兄弟,眼泪险些流了出来。
“老程、老胡、老孙。咱们这是多少年没见了?!”
八只手拉在一起,四位老人都很激动。好一番亲热。
丁健怀说道:“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请进吧。”
说完,就把几人让进了院子。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在门外等,只有程煜儿陪着三位老者进了院子。
小院之中,丁木早就摆好了椅子,让几位老人坐下,从厨房里拿了一壶刚烧开的水,沏了一壶喷香的花茶。
丁健怀介绍道:“这是我孙子,丁木。丁木这是川蜀的程爷爷,这是南粤的胡爷爷,这是辽沈的孙爷爷。”
丁健怀每介绍一个人,丁木就乖巧听话的叫上一声。
“程爷爷好。”
“胡爷爷好。”
“孙爷爷好。”
丁木知道这三个人都不简单,年龄都在85岁以上了,都是老资历的军人,也是为数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硕果仅存的抗战英雄,他们都曾经身居要职。
程占军在蜀都军区的司令员任上离休,那算是大军区的正职。在川蜀的根基深厚,人脉颇广,自己的儿子程虎男还在军中任职,孙女程煜儿是一位军医,此次陪同前来,也是照顾老人的起居。
丁木口中的这个胡爷爷叫做胡百胜,曾担任南粤军区的政委,也是一位军中的大佬,跟丁木的爷爷交情莫逆。他的大儿子胡纪军在大华航空工业总公司担任一把手,可以说是位高权重,青出于蓝。
至于孙爷爷,叫孙仲楼曾经担任辽沈军区的参谋长。他本来是独私塾出身的一个秀才。天资聪颖,自比管仲乐毅,卧龙凤雏,熟读孙子兵法,在军事战术方面颇有天赋,当年有个外号,叫做鬼才谋士。由他率领的军队,可以说是攻必克,战必取。只是,他偏爱兵行险招,有一次中了埋伏,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却被弹片炸伤了手,只剩下了两个手指。更可惜的是,他身体受了伤,没有后代。
丁健怀说道:“兄弟们,咱们八团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都差不多没了,还能联系上的也就剩下咱们哥四个了。没想到还能团聚。这两天做梦都在想你们啊。”
几位老人岁数都不小了,可都不糊涂,思维还很敏捷。听到丁健怀情真意切的话,心中都颇为感动,就差老泪纵横了。
孙仲楼开口道:“要说见面也容易,军区每年都有疗养,就是迈不开腿了,身体大不如前了。止不定那天就不在了。”
胡百胜说道:“都说七十三,八十四两个坎,阎王不叫自己去。咱们这里最小的都八十六了,早没坎儿了。不过,也随时可以去见马克思了。”
丁健怀苦笑道:“前些天。我就差点去见马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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