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荣,你一定要三思,麦小余这么干就是故意引你上钩。你不想放过他,他又何尝想放过你。”
宋董终于明白,那天在宁致和家里,麦小余那番话的意思了。
他和宁致远是多年好友,很关心好友的独子宁世荣。
他专门咨询过律师,宁世荣的案子即便重审,也很难凭借老王一人的口供改判。
也就是说,到头来宁世荣无罪的可能性依旧非常大。
至于说麦小余托人找关系,让法院重判宁世荣……呵呵,当他是死人啊!
麦小余不是说过吗,金钱怼金钱,权势杠权势。
由他在,就不可能坐视麦小余通过金钱、权势等因素,导致宁世荣入狱。哪怕他刚刚从宁世荣口中听到,那庄陈年旧案,宁世荣就是杀人凶手。
所谓公道,难免受到人情因素影响。
宋董早就下了决心,要保住老友宁致远的独子,但有个前提——宁世荣取保候审出来后,不要再招惹麦小余!
临时会议上的波诡云谲,让他见识到了麦小余的心机和手段。
任何一个局外者都没想到,萌人之前对擎天集团展开如火如荼的收购,全是假象。
而宋董还算半个局内人,以为自己是萌人收购擎天至关重要的环节,还想配合宁致远打麦小余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呢?
麦小余压根就没想过收购擎天,也没想过将宁家踢出局,唯一的目的只是要将宁致远父子踢出擎天。
而他和他的万宝集团在此过程中,同样扮演了烟幕弹的角色,而且是最大的烟幕弹。宁致远的所有注意力都为此所吸引,以至于没能够及时发现后院起火,让麦小余与宁致和暗中联起手来,最终成功翻盘。
麦小余心机太深,纵横捭阖防不胜防。其手段套路之多,超出一般人想象。宁致远还是董事长时,宁世荣尚且拿不下麦小余,现在擎天变天,宁世荣再上杆子去找麦小余麻烦,只怕毫无胜算。
宋董更担心的是,麦小余摆明了等待宁世荣来找麻烦,怕是埋葬宁世荣的大坑早已挖好,就等着宁世荣往里面跳呢。
他亲耳听麦小余说过,宁世荣会死。因此他断定麦小余安排人在看守所殴打宁世荣,只是个引子,为了刺激宁世荣,等其取保候审或者无罪释放后,前去报复。
“世荣,麦小余早就准备好一切,只等你去找他麻烦呢,你千万不能冲动。”
“既然他准备好了,那我还犹豫什么?我要是不去,反倒让她小看了我,以为我怕了他一个暴发户。”
“世荣……”
“不用说了,送我去医院,看完我父母,我要好好筹划一番,让他复出代价!别忘了,现在我是光脚的,他才是穿鞋的。”
上了车,加长宾利平稳驶向医院。
在车上,宋董亲自给宁世荣到了一杯红酒,还在不停劝说。
“世荣,你再考虑考虑。”
“麦小余早有准备,你现在的决定正中他的下怀。”
“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担心你……《九门w你看了吗?”
这时候宁世荣才有了反应。
他一口气喝完杯中的红酒,攥紧拳头问道:“说我畏罪自杀,跳楼那段?”
宋董点点头。
宁世荣笑了,笑容冰冷:“他确实是个厉害的对手,如果我没有看多那段电影,或许我再看守所内已经坚持不住,选择自杀了。又或者我出来后,得知目前的一切,也会选择自杀。
但是他的自信过了头,就变成了自负。在看守所的时候,我被那些吊丝欺辱,每次想要自杀时,都会想到那段电影。每次我都会告诉自己,忍,一切等我出去再说。
想我自杀,绝对不可能!我就算要死,也会拉他垫背……拉他一个垫背太少了,应该多找几个,和他一起给我陪葬!”
宋董怔住了。
他知道宁世荣的高傲,但却从不知道宁世荣还有如此疯狂的一面。
这一刻,也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到麦小余提及非要刺激宁致远的原因之一。
如果宁世荣真的死了,因为麦小余的缘故而死,那么宁致远的报复,恐怕同样不亚于宁世荣。
妖孽啊。
心中轻喟一声,宋董陷入沉默中。
待到宾利车快要抵达医院时,他决定做最后的尝试。
“世荣,你难道就不为自己着想吗?想想你的将来,非要这么做不可吗?”
“我还有将来吗?”
“怎么没有。将来你父亲百年,他的股份传给你,你依旧是擎天第一大股东。”
“第一大股东?呵呵,有用吗?麦小余和宁致和联手,我爸和我的班底都被清扫一空,我这第一大股东能有什么用?难道要我像宁世斌那样,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有什么不好,总好过白白枉死吧!
这是宋董的想法,不过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都无法改变或者阻止宁世荣的决定。
沉默再三,他只说了一句话:“世荣啊,这件事,我可能帮不上忙。”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解决。”
宁世荣的骄傲,决定了他报复麦小余不会假手于人,更不会求助其他人。
只有自己亲自动手,来的才最痛快。
“世荣,看在我和你父亲相识多年的情分上,我最后再劝你一句,做事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宁世荣咧嘴一笑:“麦小余不说自己精神方面有问题,是疯子吗?其实我也是,我有人格分裂,犯病时杀人不犯法。”
话说到这种程度,宋董没什么好劝的了,只能寄希望于宁世荣自求多福。
老实说,领教到麦小余的手段后,他不认为宁世荣能成功,但也不会提前告诉麦小余。
与此同时,麦小余也收到了宁世荣取保候审,离开看守所的消息。
“麦总,宁世荣今天下午出来了。”
茶社里,华龙影业ceo石昊端着茶杯,对面前的麦小余说道。
麦小余品了口茶水,赞了声好茶,问道:“他在看守所不好过吧?”
“据我所知被收拾惨了。”
“那就好,我等他找上门来,否则怎么对得起你专门飞回来看戏的机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