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彻站在云台上,头戴星冠,身披锦绣,广袖飘迎,体段峥嵘。
他手中持一柄列斗罗星白玉圭,眸子深沉,不见底色。
少顷,他轻轻叹息一声,白玉圭飞到极天,当空一晃,云气翻卷,虚空中罡云炸开,一道道煌煌玉光降下,天崩地裂,震动四维。
明玉梵霍然起身,双目瞪大,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道,“又是一件玄器,怎么可能?”
陈翩翩俏脸也变了颜色,道,“刚刚景幼南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脱出了轩辕彻的仙骨力量,我还以为会来个大反转,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没悬念了。”
明玉梵用大手使劲拍了拍白玉栏杆,大声道,“两件玄器一出,谁与争锋,就是我们对上,都应付的困难。”
“是啊,”陈翩翩点点头,道,“玄器生有灵识,能自发的运作,发挥出力量,即使轩辕彻现在只是筑基三重的修为,两件玄器在手,都能从金丹宗师面前从容而退。”
“同人不同命啊,”玉明梵感叹一声,转过身来,对陈翩翩道,“陈师妹,宗内的太上玉景天已经开启,要不要我们合作一次,进去转转?”
陈翩翩略一沉吟,答应下来道,“太上玉景天危险重重,能与玉师兄联手最好不过,回去后,我们再详谈此事。”
“好,”
玉明梵说了一句,随即闭口不言,继续观战。
云台中重新恢复平静,不过两人神情严肃,显然这一场斗法给两人刺激不小,迫使两人联合,加大步子,勇猛精进。
“不是吧,又一件玄器?”
“两,两,两件玄器?”
“错觉,一定是错觉,阿飞,你打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哎呦,阿飞,你个死小子,你还真打啊,”
“哼,这么贱的要求,我怎么会不成全你。”
“你们两个活宝,别在这捣乱,我去,好强大的玄器白玉圭,把天穹都遮住了。”
陈翩翩和明玉梵两人是核心真传,金丹宗师,都让接二连三出现的玄器刺激地不行,何况这些观战的普通内外门弟子,他们简直是直接被砸晕了,口中胡言乱语,大吼大叫,乱成一团。
景幼南微微仰起头,左目赤红,右目幽深,凝视半空中发出种种玄音的白玉圭。
他胸前的仙骨如同滚烫的火炉一样,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弥漫出来,元灵性光化为宝镜悬在脑后,飞虹流彩,照亮内外。
“也算有收获。”
景幼南最后看了一眼站在云台上如山岳般不可动摇的轩辕彻,身子一跃,已经出了高台,然后头也不回,飘然离开。
刹那间,场中一片静寂。
大约过了半刻钟,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太一门千年来竞争最激烈的一次外门门中大比正式结束。
青阳山,玉霞仙府。
虹霓流彩,紫气氤氲,随处见青松修竹,碧草古树,暮霭沉沉之间,香香馥馥瑞莲花盛开,异香扑鼻。
吴子期头戴逍遥一字巾,身穿玉色罗褥服,腰间悬挂玉佩,长袖飘飘,步履端详。
仙府中侍立霓裳少女看得玉颊泛红,艳如桃花,翦水眸子莹光闪闪,几乎要滴出水来。
吴子期可没有功夫搭理发春的少女,他拧着眉头来到大殿中,找到云床坐下,沉默不语。
时候不大,殿门再次打开,黄天鹤大步走进来,身披鹤氅,宽袖如云,头顶云气如水澄清,上面金灯百盏,熠熠生辉。
在当中云榻上端坐,黄天鹤扫了眼郁闷不乐的吴子期,开口笑道,“还在为大比之事难过?”
吴子期点点头,瓮声瓮气地道,“没想到,我连个真传名额都没拿到。”
黄天鹤怀抱拂尘,云淡风轻道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多想无益。”
吴子期眉头拧成疙瘩,用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道,“我不甘心。”
在太一宗内,普通的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在待遇上天差地别,这一步落后,就是步步落后,拉开了差距,以后想追就困难。
即使自己的父亲是宗内实权真人,但有如铁的门规在,很多方面他也不便过于照顾。
黄天鹤摇摇头,道,“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甘心也没办法。你现在最重要的要调整好心态,奋发图强,要知道内门中的竞争,可不像外门那样优哉游哉,就是真传弟子每年都会有人被刷下,能以在玄都天外天立足。”
“我知道,师兄。”
吴子期表示受教,眼前的这位师兄可是自己父亲座下最有前途的一个,年轻轻轻就丹成四品,是很有希望在百年内晋升真人的。
对于这样的人物,吴子期自然愿意交往,并发自内心尊敬。
黄天鹤暗暗地点点头,自己的这位小师弟虽然阅历不多,心性尚需要磨练,但能听人劝,有股子拼劲,以后好好打磨一番,未尝不是一块璞玉。
这样资质惊人,有很大发展潜力的少年,往届都是板上钉钉的真传种子,没想到今年却让人大跌眼镜,被拒之门外。
不由得,黄天鹤轻声感叹道,“你们这一届的真传弟子,真是了不得啊。
吴子期抬起头,双目炯炯,开口道,“听说陈真人有意收轩辕彻为亲传弟子,传承衣钵?”
黄天鹤浓眉挑了挑,道,“有这个传闻,不过,你们这一批的具体安排要一个月后才能出来。”
“无风不起浪啊,”吴子期喃喃道,“成为洞天真人的亲传弟子,轩辕彻是真的一步登天。”
黄天鹤摆动拂尘,道,“洞天真人的心思,就是师尊都无法捉摸,最后到底如何,不好说。”
“对了,”吴子期眸光闪动,开口问道,“黄师兄,左丘明和君无悔两人不分胜负,该怎么裁定?第三名和第四名别看只差一位,可是天差地别。”
黄天鹤笑了笑,站起身来,在紫砂铜炉中点上檀香,香气袅袅,才缓缓开口道,“这个我倒是知道,掌门亲自下了法旨,左丘明和君无悔两人并列第三席,空出第四席。”
“他们真是好福气啊。”吴子期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能在掌门真人那里挂了号,以后少不了好处。
站起来在殿中踱了几步,吴子期突然想到一件事,开口道,“师兄,那个景幼南呢,我好像没听到他的消息。”
“景幼南啊,”黄天鹤沉吟半响,道,“他的情况可能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