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真的  第6节

类别: 现代 | 都市 | 爱情   作者:席绢  书名:这次来真的  更新时间:2010-01-01
 
这次来真的

第五章

有多久不曾再踏进这个曾是他们新房的卧室了呢?唐彧静静打量着被厚窗帘密实阻隔住

阳光透进的房间,在心中自问着。

清晨六点,他回到了这里,陈嫂前来开门时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后才是惊喜。自

农历年带儿子回来过一次后,到如今十二月底,他未曾再踏进这里一步,更别说是卧房了。

三、四年前这间卧房早已成为素素的私人空间,他已不再踏入。

所以此刻站在床头看着沉睡的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如云的黑发披泻在枕头上,并且延伸到床沿,任发尾垂散在床沿下方。自她的父母过

世,她已不再剪发,任其留长,如今也已长到大腿,美丽的乌泽未曾改变。

他悄悄拉开一方窗户的厚帘,小心地不让阳光投射到床上的人儿,阴暗的屋内于是明亮

了些许,他才又走同床侧,无可遏止看她的想望。不再爱了,并不代表心不会悸动,否则他

不会再度步入这间房,贪看着她无瑕如玉的娇颜。

不知什么原因,令她由沉沉的睡眠中倏地清醒,身体的感官察觉到一种不自在的燥意侵

袭,不若往常转醒时全然的确懒,必须好半晌才能够有彻底的清醒。

长长的眼睫动了动,黑白分明的大眼写满迷惘的看着天花板,眨了眨,习惯性的环视房

间四周——一定是有些什么不一样,令她莫名的醒来。不是自然转醒,它几乎像是出于惊醒

“呀!”高大修长的男性身影不期然的进入搜寻的眼眸中。她定住了眼,半启樱唇,动

作仍维持初苏醒时的原样,以迷人的姿态躺在粉蓝的床被中,像个被惊吓的纯真天使。

“早。”他尚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前,双手已然撑在她枕约两侧,低首吻住她唇,含住

了它邀约似的微启。

一定是太久太久没女人了,他想。否则不会忘了她有多怕他碰她,迳自只想满足自己的

渴望。

“嗯——”脸好热,身子烫得好难过,她不自禁低喘了起来,心中仍在为他的突然出现

震惊得无法反应。

直到他的唇移开,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轻抵着他胸膛,忙不迭的缩回被单内,却抑止不

了面孔的胀红。他的脸好近,近得感觉得到他的气息轻拂在她面孔上,又引来一波燥意。

“我来台中洽商,会待上二天,你介意吗?”他问。

介意什么?他是在问她准不准吗?她不以为她有权力去对他下决定。向来都是他说了就

算呀……

“上次切伤的地方有没有好一点?”他想到了她左手有一道小伤口,拉下了被单,将她

深藏的左手拉出来审视。

她坐起身,不料睡衣的前襟整个往下滑,出现一个大弧度的开口,露出一边的香肩以及

半个隆起的胸房

“呀!”她惊叫,忙不迭的抓住前襟,羞得只想挖个床洞去钻。

唐彧自是没漏看这幅美景,当他回过神时才知道自己看呆了好一会。他曾多次拥抱过她

的身子,然而当年的激汤却远不及此刻的心旌神动。

他真的太久没有女人了吗?否则为何明知这女子抱起来比木头还僵冷,却仍是产生亢旧

的情潮。多次与江芷蓝有过试探性的深吻,也曾激烈爱抚到几乎上床,却没有面对她时全然

的猛烈难抑如惨绿少年。

这会是他连夜赶来台中,名为处理公事,实则只想看她的主因吗?他仍是要她的!

“我……我要去……刷牙洗脸。”被他看得快要燃烧致死的萧素素低声说着,生怕他有

更多的动作……他不会脱她衣服吧?这里有床,他有可能会那么做。

“你梳洗一下,我等你吃早餐。”他轻拍她肩,转身走了出去。她眼中的惧怕冷却了他

所有的遐想。

要她不代表会强迫她。如果满足自身欲望只会招来她更多的恐惧,那他是绝对不会碰她

的……也许只偷几个吻,只能是吻而已,至少她看来并不排斥。

这是否能算是两人之间最卓越的改善?并且不能再奢求其他更好的了?他无声地叹

息……

他……不是来台中洽公的吗?

吃完了午餐,她偷觑他一眼,一点也不明白自己此刻怎么会身处杉林溪,但又没胆问。

今年的冬天一点也不冷,今天都十二月二十六日了。可是山上毕竟不比平地,冷空气让

人明白冬天确实有莅临宝岛,不是她身上这件羊毛外套可以抵挡得了的。

呵出一口白烟,双手抖瑟在口袋中,然后一件长大衣披上了她单薄的肩,是他自下车后

一直挂在手上的黑绒大衣。

她抬头望进了他深沉的眼,一时竟忘了移开。他淡不可见的微勾唇角,伸手帮她套穿上

大衣;袖子太长,他翻了二大褶才露出她一双青葱玉手。

“现在是郁金香花期,想看吗?”拉着她手,顺着路标的指示,向温室的方向走去。由

于不是假日,杉林溪没见什么人烟。在这开发成观光区的地段,仍弥漫着幽清的气息,只有

云雾围绕在山林间,形成一种似幻似真的景致。

抬眼看着他俊挺的侧面,鼓足了勇气问着:

“你来这边办公吗?”

“不。”他不带情绪的漫应。

那……是什么呢?他来杉林溪是想散心,还是陪她散心?望着自已被他盈握的手被放入

他外套口袋内,有些奇怪自己竟然不再感到排斥,也不由得回想起前几天看到那些相片的心

夫妻七年,他在她心中的定位只有“可怕”两字。从不会设身处地的去想也许他也在

“加害”她的过程中感到痛苦。尤其每当他强拉她面对人群、加入他的世界失败时,他给她

的冷语或许是一种挫折无力的表态。

回想着相片中落寞的他,再对照着眼前不轻易展现情绪的他,心中的疑惧渐渐不再那么

深浓。这人,并不会害她,为什么全世界最令她害怕的人却是他?难道就因为他对她做了任

何一对夫妻都会做的事情吗?

她执意当个小女孩,忘了时间的无情,所以成熟的躯体包裹着稚小的心灵,躲在父母的

羽翼下不理会成长的呼唤。他——才是最最辛苦的人吧?

“累了吗?”他停住步伐,低头看着她气息有些喘。忘了她甚少出门,体力比寻常人更

加弱。

看着温室已然在望,她吁了口气:

“我想看花。”勇敢的给了他一抹笑容,然后怯怯的别开了去。她觉得自己很坏,欠了

他好多好多,如果可以,她至少可以与他好好相处,不让他感觉到她的惧怕。

“好,那我们到里头休息。”他眼光闪过一丝柔情,对她的改变不甚明白原因,却是欣

喜的。只可惜她的改变不是来自他。

是了,这是令他挂记在心、久久无法释怀的心结。

偌大的温室,各种颜色的郁金香正竞放妍姿,傲然的表现出女王的身段,招来观看者惊

讶的叹息。她深深吸一口气,为这样的景色着迷。突然记起了七年前原本准备前去蜜月的地

点正是荷兰,但取消于她大病了数天,以及他终于明白她根本不愿踏出大门一步。自然,他

精心安排的“惊喜”便成了她眼中的灾难,总觉得这男人迫不及待的想加害她,让她身子疼

痛还不够,还想带她出国虐待

回忆带来更多更多潮涌的愧疚。她转身想看他,不料脚下凸出的土块绊了她一下,让她

结实往后跌入他怀中。

“小心,这里面的地并不平。”他搂她入怀,顺手拢了拢她披散的长发。

“这里很美。”她在他怀中低低说着。

你更美,他在心中低语。无言的搂着她逛完了一圈,便扶她到外头的休息区坐着,要来

了两杯热红茶。

山上的气候一向不稳定,才见着阳光露了脸,下一刻立即布上乌云,毛毛细雨毫无徵兆

的飘落下来。棚子外不再只是云霭袅袅,而是真正的烟雨蒙蒙了,寒意更甚刚才。

“冷吗?”他坐过来她这一方,搂她背靠着他胸膛,双臂密实的将她搂住,厚实的掌包

裹住她的冰冷小手,直搓到温热了,才静止不动。

“你对我真好。”她轻喃。

是指他的不打扰,还是不含情欲的呵护,一如她的父母所做的?

“应该的。”他只能这么回答。只要他不要妄想当丈夫的角色,而安于不掺男女之情的

守护,他就是她心目中的大好人了。她根本不需要丈夫。

但他——只想当她的丈夫,并且为她所接受。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问。

“因为你已不再害怕出门。这边人不多,适合你来。”全凭着一股莫名的冲动,便上来

了。原本此刻他人该在分公司听简报的,这下子股东们又有一项刁难他的罪状了——一个放

员工鸽子的总裁。

“谢谢你。”心中涌出甜甜的感受,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她全心全意的欢迎。他根本

一点也不可怕,以前她太坏了,居然把他当坏人,其实他不脱她衣服时,一切都好得不可思

父母已过世太久了,她也太久没有得到温情,空寂的心几乎忘了被珍爱是多么幸福的感

觉,如今又有人这般疼惜她,让她好感动。他人真好!

因着心中感动的激昂,她抬头在他脸颊亲了一下,一如亲吻自己的父母那般,在他愕然

的注目下,微笑道:

“你跟我的爸妈一样好。”

细雨渐渐转成滂沱大雨,使得原本预计当天来回的行程受到阻碍。入夜的山路已是不好

开车,更别说在下雨的夜里,有再好的技术也不该冒险。

所以他们在杉林溪的饭店住了下来。

入夜的山上,寒冷更甚白天数倍。沐浴完后的萧素素立即钻入暖呼呼的棉被下,被冷空

气冻得直哆嗦。

“对不起,明知道你会认床,却无法让你回家睡觉。不必害怕,我就住隔壁房间,有问

题可以过来找我。”他等她沐浴出来,看看时间正也是她就寝的时刻,走到床边替她拉好被

子,便打算退出她的卧房。

“我——”会怕!

“灯不会关上,不怕的。”他拉回步伐,坐在她床沿,记起了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适

应他们新婚的卧房,如今放她在陌生的地方,看来似乎是像要了她的命一般。所以他只好又

道:“闭上眼,我等你睡了才走。”

她摇摇头,惶然的看了华丽的房间一眼,每一个陌生的摆设都令她发抖,最后眼光只敢

定在他身上,只有他是她唯一熟悉的。相较之下,对他的害怕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不

要……一想到你会走,我就不敢闭上眼。”

唐彧伸手轻抚她脸,也感觉到她依恋的摩挲。

“我不是你的父母,即使你给了我相同于你父母的信任,我仍是一名与你无血缘关系的

男人。我们唯一的关系是夫妻,而这只会令我对你做出一些你害怕的事,不会只有纯然的保

护。”

他的意思会是……如果睡同一张床,他一定会脱去她的衣服,压着她身子吗?

“但……但是我们离婚了,我知道离婚的夫妻不会……不会再有亲密……”她结结巴巴

的指明事实。

“我们尚未正式离婚。”他手指抚向她发白的小嘴。

她摇摇头,语气有丝哽咽:

“你会生气,每当我们那么做了之后,你都变得好生气,有一次还把门甩得好大声。我

不明白如果我们那么做是你想要的,为什么事后你都变得好可怕?我好怕你生气,你一定要

脱我的衣服才能一齐睡吗?”这是她多年的疑虑。亲密过程中的不适,远远不及他怒火可怖

的千分之一。他那么生气,为什么却又要对她做?所以后来她以为分房睡之后,是两人真正

的解脱。她不必每每为了躲开这种事而哭泣佯称不舒服。

他们之间每一个“第一次”都代表着不幸,并且一直的恶性循环下去,他深深看着她欲

泣的面孔。

“如果,事后我不会生气,那么,一切是不是变得可以忍受?”轻声探问,屏息的等待

她回应,栖放在她枕侧的另一手悄悄握成了拳。

她迷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看起来充满期待,眼睛突然变得好明亮,似乎有二把

火在烧,然后连带使她全身也因紧张而绷紧了起来。

“我想……”嘴巴好乾,她吞了下口水:“大概吧,因为真正令我痛的只有前几次,以

后其实不算痛,只是不舒服。”

那就够了!

突地,他低下头深深吻住她,在她瞠大的瞪视中允诺:“我今晚会留下来。”

“谢……谢……”他的脸色变了,像当年新婚之夜那样,充满了侵略性。她又吞了口口

水,觉得自己成了一道食物被放在饥饿了三天三夜的食客面前。他……他想……?

“别怕我,素素……请你别怕我……”他滑入被子中,小心的拥着她,双手轻柔的探入

她袍子里,缓慢的爱抚她娇若嫩蕊的身躯,不敢施一点力道。

“你会生气——”她低喃,全身不知因何而颤抖。

“不会的,今夜我保证不会。”他吻住她。

两人的衣物一件一件由床上滑落到地上,粗喘的男性鼻息充斥在华丽的套房内,并且在

不久后加入了细细的娇吟……

奇特的夜里,探索出了全新的体验。

外头的寒风凄雨渐息渐止,星子悄悄露出微光,洒进了温柔的银白,为这奇异的一夜做

见证。

这一夜当然是奇特的。一对结婚七年,育有一子,并且已签字离婚的夫妻,居然在今夜

才享受到了真正的洞房花烛之乐。

七年前那一夜的梦魇,在此刻,正式远离。

唐彧与萧素素终于真正成了一对夫妻。

从杉林溪回来已经一星期了。与往年相同,新年与旧年的交替,只不过是换一本新日历

的改变罢了,没有什么突然丕变的事件,一切都正常不已,任日子起起落落,白天黑夜如以

往的交替竞走,翻转着流年。

变的,是心情。

萧素素总是陷入深思中,思索着自己的改变,探寻着缘由,然后任沉寂的心浮现出自鄙

自厌。因为每一次的结论皆相同:她利用了唐彧。

七年前她无法接受唐彧,是因为她的父母健在,并且有父母为她构筑着无风无雨的温馨

世界,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排斥她心中不重要、不接受的人,一迳的沉浸在被迫害的自怨自艾

中,不愿去思索他的“坏”,其实是对她好,并且是丈夫对妻子正常的行为。

而现在,她居然对他改观了。抽丝剥茧的思索下去,答案是不堪的

因为她的父母过世了,她顿失依靠,没有地方寻求温暖呵怜,她又寂寞了好些年,急切

的想再寻求一份无私的奉献,因此唐彧便为她的身体所接受了,因为她要他成为她的支柱,

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失去已久的温暖。

一定是那样的,否则她如何解释七年前的绝对排斥,却成为七年后的满心接受?以前她

根本视欢爱为畏途,因为即使不痛了,也只能僵僵硬硬的任他侵略自己的身体;除了忍受,

再无其他感觉可言。然而杉林溪那一夜,她却领略了一种战栗的激情,窥探到了情欲的殿

堂,在他的施予引导下,感官达到了几乎不能承受的颤动与爆发,那是她从来就不晓得居然

会是存在于世间的一种激情。

原本她以为全人类会有肢体交缠是不得已的,因为必须经由这种方式去制造小孩。然而

她错了,得到小孩并不是人们去做那件事情的主因,否则坊间不会发明那么多的避孕器材。

她觉得好羞惭,这样的她与父母有何两样?当年爸妈利用唐彧来托孤,而今她因极度寂

寞而利用他、接受他。她已经二十七岁,走出父母为她建构的象牙塔并非为了再度寻求一力

坚固的塔来栖身,然后安心的过着自我的生活。她没有这个想法,然而却在做着这样的行

为,怎能不令她自鄙自厌欲死?

不能再利用他了,他为她耗费了七年的光阴,难道此刻察觉了他的好,便可企图利用他

的好来捆住他吗?不行的!她不可以那么卑鄙。而且正如菲凡所说的,她该自己去决定自身

的命运,不论好坏,都该由自己承担,跌倒了顶多再爬起来便是。学步中的婴儿若一直靠人

搀扶,永远学不会自己走路。

所以她不能再麻烦唐彧,也不可以太常想起他——自杉林溪回来后她心中总盈满他的身

影。一定是企图依赖他才会这样,一如她以往的生命中只容得下疼她的父母那般。

她不会任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已经离婚的男女根本算是毫无瓜葛了,然而他仍是请佣人

打理她的生活起居,给她最安全完善的照顾,已经好得令她羞愧了,万万不能妄想再从他身

上榨取更多,他并没有义务得让她予取予求。

心口会感到痛,无非只是恐惧于自己的无能,但这种恐惧必须置之不理的,因为未来必

然还会出现更多,她该为自己负责了。

“少夫人,你的电话。”陈嫂轻敲敞开的门板,对日光室的萧素素报告着,并递过无线

电话筒。

谢过了陈嫂,她的心倏地狂跳,像是快蹦出心口,让她连忙以一手抚住,才小心的开

“喂?”是他吗?会是他吗……

“素素,我是杜菲凡,我现在人又回台中了,明天有一场慈善募款表演,在春晖启智

学校,要不要一齐去?”她热切的嗓音传了过来。

“菲凡?哦……好的……人不会很多吧?”不能解释心中为何突然若有所失了起来。

“不会。即使人很多也不必担心,不会有人硬要你笑脸以对的。反正大家都不认得,吃

吃看看也就算了,理他人多人少,我们又不是主办人,必须周旋在闲杂人等之间。对了,上

星期四你去哪里了?原本那时我人在台中,准备找你喝茶,但陈嫂告诉我你出门去了。真不

错,你胆子练得很坚强,不怕一个人出门了。”

“不……不是一个人……”她小声的招认。

“啊?你有朋友了?”杜菲凡惊喜的叫了声。

“不是——”萧素素更小声的回应。

幸好电话那头的杜菲凡身边似乎有人,并且一直在叫她,迫使她必须早早收线:

“哎呀,听不到啦!反正明天见了我们再聊,我现在要去忙了,拜。”

缓缓的放下话筒,郁郁的心仍是低迷。

一定得振作起来呀!

只是……心中的若有所待源自何方?若有所失又是因何而起?

前来阳明山的别墅与母亲共进晚餐,才明了电话中过度亢奋的语气所为而来。原来母亲

邀请了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世伯之女周韵兮来当他的“惊喜”。

“好久不见,韵兮。”他淡笑着打招呼。

周韵兮展开如花的笑靥,站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怎样?有没有女强人的架式?”

“当然,早已不只一次由周老那边听到你把美国分公司治理得有多好,真了不起。”他

领她一同在餐桌前落坐。

“是呀,并且忙到没空交男朋友呢。你周世伯这次召她回国,一半是为了相亲,看看能

不能为她找来一位如意郎君。唉!可惜我们唐家没这个福份。”唐夫人眉开眼笑的左看看右

看看,语气中明显的表达出企图。

自从她由王莉律师那边得知儿子正在办离婚之后,想为儿子找来一位真正适合他的女人

的意念倏地高扬。心中无比庆幸儿子终于解脱了,不再死死执着于一份无法回报他的感情。

在她心中,周韵兮是极恰当的人选。人美身材好,学历见识也很亮丽,更别说一直暗恋

着唐彧了。若非七年多前唐彧疯狂迷恋萧素素,并且迫不及待的结婚伤了周韵兮的心,不由

分说远走他乡的话,其实结局应该是不同的。原本双方家长一直看好这一对,暗中决定待周

韵兮大学毕业后前去提亲的,可惜半路杀出一名绝色美女,弄得风云变色,蹉跎了许多人的

美好青春。

唐彧对母亲的暗示了然于心,并不言语,沉默的进食,满脑子的思绪皆放在妻子身上;

不想让自己产生太多的想望,偏又抑制不住。

没有感情吗?那为何一碰到她的身子却又深深沉沦?若是纯粹定位在男欢女爱的互相需

要,未免自欺欺人。近日来忙于公事,几乎没空也不愿去深想,然而人并不可能会一直忙下

去,所以许多不愿剖析的,便全在闲暇时兜上心头。

“唐大哥,好久没看到大嫂了,她好吗?”上流社会流传的消息有很多种,据最可靠的

消息权威所言,他的妻子身体极端虚弱,长年卧床,致使唐彧流放她一人在台中,并不常回

唐彧微笑:

“她很好。”

“是呀,他们各自都过得很好。”唐夫人插口道。

“我好几年没回来了,听说你们生了一个很漂亮的孩子,我页想看看。大嫂那么美,所

生的孩子一定更美。”她口气中有丝落寞。

“来来来!我这儿有照片,我家小谦可漂亮了,简直像是菩萨座前金童前来投胎!”唐

夫人连忙掏出放置在外套口袋的金质小型项链,坠子内镶嵌的正是她的两名宝贝:唐彧与唐

学谦的相片,献宝似的展示在周韵兮的面前。

周韵兮深深注目着,并且些微诧异着照片中并不存萧素素的倩影。难道外面所传的果真

接近事实?所以今天唐母才会极力邀她前来,并且在言谈间总是意有所指。那么……她可以

趁唐彧清醒的此刻,入侵他空置的心吗?她可以存着这种期盼吗?

自她懂事之后,心中一直暗恋着他;七年前更因他结婚而远走他乡。眼不见为净不代表

真的能寻回自己的心,如今她已二十九岁了,却仍是形只影单,足以代表对他的执着依然未

这次……是老天眷顾到她一片痴心了吗?

照片中那个美丽的小男孩好看得今人惊叹,不愧是俊男美女的产物,倘若……她也能孕

育唐彧的孩子,想必也不会逊色吧?也许比萧素素生的更出色。较劲的心逐渐高涨,若她成

为唐大哥的妻子……

“很好看,没有生第二个真可惜了。”语气中小心藏着试探。

“就是嘛,不过素素被难产吓伯了。那女孩就是身体弱,希望我下一个媳妇身体会—

“妈。”唐彧沉声叫着,制止唐夫人说出一些带给别人希望的话。

“什么意思呢?”周韵兮被唐夫人的言下之意弄得心口急促跳动,无暇去分心在意唐彧

不悦的面孔。唐夫人是不是正要告诉她唐大哥已经

“咳,没什么啦,我只是说有空你们可得多聚聚,难得回来,叫唐彧多陪陪你也是应该

的。”对自己儿子宠溺到无可救药的唐夫人,自然是以儿子的命令为依归,千依百顺得不忍

违拗。既然儿子不高兴她提,那她就不说,以行动表示就可以了。

反正呀,离婚是事实,只要儿子有心,随便勾勾手,自会有一大票众名媛淑女爱得他死

去活来。他一定会从中找到一名他真心所爱的女人,当然如果那女人是韵兮最好,因为放眼

上流社会,想找出适婚又美丽的闺秀还真没有几个,相信儿子这次眼睛会雪亮一点,找到真

正可以与他幸福过一生的女人为妻。

偷给了个周韵兮鼓励的笑容,唐夫人兀自笑得好乐。

也许学谦再过不久就会有弟弟妹妹可以作伴,就不会寂寞了,那真是好。

唐彧客气的与同韵兮闲谈了几句,趁着晚餐结束告退,回到房间,将自己抛在床上。脑

中心中全是素素的身影,以及杉林溪那二日相处的情形。

回台北后即刻与石仲诚赴日处理一份契约问题,直到昨日才回台湾。

想她,却不许自己冲动的南下去见她。

一时的激情契合并不代表所有事情已有转机。她能在那夜回应他的热情,也许只能说她

终于解人事了,一如古代十二、三岁即出嫁的少女,大多到二十岁才会解风情那般。

所以身体的回应并不代表芳心亦相许,他以前就是太过奢求,才会一再一再的绝望。

他究竟还想如何?再次当傻子吗?明知道她只当他是好人,是依赖的亲人——一如她最

最亲爱的父母。他不能利用自己目前为她仅有的优势而恣意取用她的身体。如果,她不爱

他,对他没有男女之爱,他切切不该再犯。

他——只是她心中跟她父母一样好的人罢了。

不能再犯,无论他多么渴求她的身体与她的——爱。

众里寻来

渴求的是最浮世的情怀

我真切的期待期待

但愿能是你所爱

让曾有的疑虑化为尘埃

得回两心相契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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