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提议,由向乡侯为帅,迎战蜀军。”钟繇建议道,钟繇身为太尉,管天下兵马之事,相当于国防部长,提议主帅人选是他的份内事。而向乡侯即司马懿,他现在的职位是侍中、尚书右仆射,封爵向乡侯。
“臣附议。”
“臣附议。”
王朗和华歆相继出来表态支持后,群臣也出来支持,看来司马懿的确是众望所归,难怪曹魏后来被司马氏篡位,原来威望从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积累了。
曹丕看向司马懿,问道:“向乡侯,你可愿意为帅啊?”
听到群臣推荐自己,司马懿皱起了眉头,听到曹丕相询,他拱手道:“陛下,若要臣领兵出征,陛下须得答应臣三个条件。”
“喔?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来听听。”曹丕道。
“是,谢陛下,其一,臣要调用最新组成的雷神部队;其二,臣要三十万人马;其三,臣将在襄阳实施收缩兵力,坚壁清野,依托坚城诱敌深入,再以大军围困断其补给,慢慢耗死蜀军之策,还请陛下到时候不要责怪臣裹足不前。”
“嗡……”司马懿话音刚落,群臣就议论开了。
雷神部队大部分人都不了解,因为那是曹丕刚组建的秘密部队,也即是火器部队。只有曹丕和钟繇等少数几个重臣心里清楚那支部队多么重要。
司马懿的第一个条件曹丕还是能同意的。他心里虽然也还是有点不舍得将雷神部队拿出来,不过既然现在司马懿提出要用,再想想这支部队也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的确也是时候让他们上战场经历一下战火了。毕竟一支部队再训练有素,也要经历过战火的洗礼才能成长为一支强军,这点道理曹丕还是懂的。
但是司马懿提出要出动三十万人马就太过分了。当年曹操率兵南下打赤壁之战,号称八十万大军,而实际上只不过是十几万人而已,这个司马懿何德何能,想要打一场比太祖武皇帝当年打的赤壁之战还大规模的战役?
要知道,魏国现在不过一百万多一点的兵马,司马懿要三十万,那是一下子抽走了全国兵马的三分之一啊。关键还不是他抽走多少兵马的问题,而是将那么多兵马交给一个人抓在手中,这是何等危险的事情,假如这个人有不臣之心,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群臣纷纷出言反对:“陛下,不可,三十万大军非同小可,光是粮草的负担恐怕都难以为继。”说话的是钟繇,他当然不好明说,我们信不过司马懿你,不敢将三十万大军交到你手中,只好从粮草供应方面找借口了。
“陛下,据在成都和荆州的细作来报,蜀军这次一共出动十万人马,而且其中有一半是运输辎重的民夫,真正能作战的战兵不过五万而已。五万人马何须三十万大军去对付?难道向乡侯对自己就那么没信心吗?”这次说话的是王朗。
“陛下,三十万人马的确过了,而且朝廷实在也真的很难负担得起三十万大军的供给,您想想,三十万战兵,另外起码还要配上三十万民夫运输粮草辎重,那就一共是六十万。六十万人吃马嚼的,一天就要一万五千石粮食,一个月岂不是要四十五万石?
如果这场仗打几个月下来,恐怕我们国库就要空虚了。照臣看来,三十万人如果包括民夫还差不多,不如就出动十万战兵,加十五万民夫,向乡侯看这样可好?”华歆也道。
“三公”的威力是巨大的,这个“三公”可不是后世打扑克赌钱那种“三公”,而是朝堂上地位最高的三个官员。他们带动了一片反对司马懿的风潮,在“三公”发言后,随后群臣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无非就是批判司马懿荒唐、狂妄、胆小、无能等,也有个别人点出他有不臣之心,要那么多兵马是别有所图等等等等。
等群臣呱噪了一番后,曹丕脸露难色得看着司马懿,吞吞吐吐地道:“向乡侯,你看......这......”
司马懿在群臣反对自己的要求,甚至攻击他的时候,面无表情,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听到皇帝询问,他马上退出了入定状态,他转过身去,对着群臣拂了一下衣袖,从鼻子中喷出一个字来:
“哼!无知之辈,鼠目寸光。汝等安坐于朝堂之上,却对于外面的世界毫不了解,只懂得在这里想当然地指手画脚。真是一班自以为是、尸位素餐的家伙。”
“你......”
“好你个司马仲达,竟敢在朝堂之上血口喷人......”
群臣又汹涌了起来,纷纷出口骂司马懿,司马懿根本不理会这些大臣们,转身对这曹丕又是一拱手,道:“陛下有所不知,蜀军有大量火器,也就是相当于我们的雷神部队。陛下也见识过这雷神部队的厉害,说是以一敌十也不为过吧?想当初,陆逊领二十万大军与之交锋,却被刘禅几万人马打得落花流水。
现如今,蜀军有五万众,比之当初与陆逊交手时更多,区区十五万人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按臣的想法,原本是要五十万人马的,他们能以一敌十,那臣就用十倍之兵堆死他们。不过陛下这里也有一支雷神部队,可以抵消他们一部分的兵力,加上臣打算用的第三条计策又可以抵消他们一部分兵力优势,故而臣才改为要三十万。”
“嗡......”听到司马懿这话,群臣又发出蜜蜂般的声音议论开了。
“这个司马仲达,真是疯了,竟然还想要五十万人马。”
“是啊,是啊,那可是全国一半的兵马啊,他还真敢想。”
“简直痴人说梦......”
“见过大想头的,没见过那么大想头啊,你见过有人带领五十万大军出征吗?就算太祖当年......”
“他以为他是韩信呢?还多多益善呢……”
群臣议论不止,曹丕只好示意了一下身后一个身强力壮的太监,这个太监会意,将手中一条丈许长的鞭子甩起来,在地上抽了三下,发出去三声“噼啪”的声响。
这三下响鞭又叫“净鞭”或“静鞭”,太监抽响鞭又叫“鸣鞭”,俗称“响净鞭”,意思是让大家安静的意思,其作用和后世那些电视剧中县太爷审案时,猛拍惊堂木或西方法庭中,那些法官敲锤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群臣听到鞭响,立刻停止了议论,安静下来,准备听皇帝的训示。
“向乡侯,这,这蜀军真有那么强大吗?”曹丕等群臣安静下来后,询问道。
“回陛下,蜀军的火器犀利无比,杀伤力可以说超出这个时代很多,他们开创了一种新的战争形式,传统的部队遇到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微臣认为,对他们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司马懿道。
“大胆,司马仲达,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处处在强调蜀军强大,到底是何居心?难道我大魏的百战雄师就真的那么不堪一击吗?竟然要以十倍的兵力才能敌得过敌人。你敌不过人家,只能说明你的无能、胆小,并不是敌人有多么的强大。
看看你的第三个条件,那还不是你原来说的防守为主的策略吗?有三十万部队,竟然还要依托坚城龟缩不出,正是充分证明了你的胆小与无能。”斥责司马懿的是王朗,说完,他还以眼神示意钟繇,想让钟繇也出来驳斥司马懿。
可是,钟繇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根本不理会王朗的示意,身为太尉,钟繇是掌管全国兵马的大官,他恰恰是少数几个知道雷神部队威力的人之一。
曹丕秘密组建雷神部队绕不开他这个太尉,在试验火器威力时,他也在场观看,他知道司马懿所言非虚,所以,他现在干脆装作没看到王朗的示意,来个沉默是金。
司马懿却没有理会一脸失望的王朗,继续对着曹丕道:“陛下,蜀军已经使用火器多年,他们对火器的熟悉程度远比我军高,数量上更是比我军多出很多倍。
而且,据说他们还有能飞天的武器,他们称之为热气球,这种热气球可以将霹雳雷从天上扔下来,威胁性非常大。蜀军有如此多诡异的攻击手段,我们一旦大意,必将饮恨当场……”
“哼!危言耸听,无胆匪类。”王朗打断了他的话道。
司马懿听到王朗的挖苦,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这次他没有不理会他,而是转过头来,对王朗道:
“懿才疏学浅,没有三十万人的确是无法对付蜀军,王大人你那么厉害,要不你来?既然王大人认为你能用十几万人击败蜀军,而懿却做不到,懿甘拜下风,懿愿意主动让贤,不如这次就由王大人为帅率军出征吧。”
“你……”王朗一下子涨红了脸,对着司马懿大力挥了一下衣袖,调转过头去,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文武双全,文能治理地方,武能提刀上阵,文武官员的界限有时候也很模糊,经常可以互相换位。例如司马懿,本来是个饱学之士,是个文人,但是他就可以为将帅领兵出征,诸葛亮也是个读书人,但是六出祁山也是他亲自领兵的。
不过这种文武双全的人绝对不包括王朗。王朗是个经学大儒,他学识渊博,博闻强记,他校注儒家经典,很有名气。他著有《周易传》、《春秋传》、《孝经传》、《周官传》等,有文集三十四卷。
说白了,他就是个老学究,这样的人偏科太厉害了,他文科的成就登峰造极,偏偏就是不懂军略,不会带兵打仗。司马懿这句话一出,就将他堵得无话可说,因为他对于军事上的事情真的一窍不通,真让他带兵打仗就算给他五十万人马,他也统领不起来,可以预期,他带兵出征肯定只有吃败仗的份。
(美克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