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石巡副了。”齐巡正一拱手,道。
“哪里,齐大人称呼我小石就可以了,我定当竭尽全力保护齐巡正的安全。”
石巡副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并不多说,就站在那里静静等着。
子柏风又介绍道:“齐巡正,这是曾贤,他跟你一起去。”
子柏风并没有说曾贤是什么身份,曾贤也只是抱拳行了一礼,并未多说话。
有了石巡副和曾贤两个人保护,想来齐巡正不会再遇到危险,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他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盖因为其他的阻力,依然不会少。
“还有三天的时间,全靠齐巡正你了。”子柏风道。
“大人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齐巡正现在真的是为子柏风肝脑涂地的想法都有了。
子柏风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郭邮局,郭邮局是这一切的导火索,不把他搞定了,还会有麻烦来。
刚刚送走了齐巡正,子柏风打算再去找一次郭邮局,直接把他拎回来,关个禁闭的时候,门前匆匆赶来一名青年,这个人子柏风认识,是府君现在的贴身侍卫金统领。
“金兄。”子柏风对这名沉默寡言的青年很有好感,看到他就迎了上去,道:“金兄来此何事?”
“子公子,大人命我来请子大人,说有一名青年俊彦要介绍给子公子认识。”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子公子,听起来别扭,叫我柏风就好,不然就叫我不语。”子柏风笑着拍开了金统领拱起的双手,道:“那你稍等,我去换身衣服,你骑马来的?”
金统领点点头,不说话。子柏风这边交代了一番,骑上了踏雪,和金统领一前一后赶往府君居所而去。
距离并不远,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子柏风看到旁边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就知道落千山已经到了。
“到底是什么人?”子柏风疑惑了,金统领不爱说话,更不喜欢抢风头,也没有提前透露什么消息。
“柏风,你来得正好,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府君的笑声传来,子柏风看到府君的几个优秀晚辈,望隽古、望隽川、李曲方、李曲元竟然都在座,上次这么大的阵仗,还是子柏风来时。
在府君的身边,还坐着一名俊美的青年,看到子柏风过来,他便礼貌地站了起来,对子柏风微笑拱手。
“这位是云平公子连云平。云平公子乃是中山派掌门的亲传弟子,此外云平公子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想必子柏风你应该已经知道。”
“连兄,又见面了。”子柏风微笑道,他当然知道这位连云平是何许人也,事实上他也已经见过一次这位连云平,当初在贡院聚奎楼外面,这位连云平就站在他的身后。
西京乡试第二名是也。
不过当时这位云平公子面色冷肃,并未和子柏风等人多过交谈。
“子兄,当日未曾和子兄您多做交流,我心中一直颇为遗憾,今日相见,定然要和子兄促膝长谈一番。”连云平握住了子柏风的手,道。
“你们是同科的举人,都是青年俊彦,应该多多交流才是。”府君也连连点头,对子柏风使了一个眼色。
子柏风知道府君的意思是让他多多和连云平交流,这位连云平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中山派的下任掌门。而事实上,历任的中山派掌门还会接替中山王的封号,在朝堂上也是极为强力的人士。在整个西京乃至整个颛而国,都是绝顶的大人物。
子柏风觉得落千山悄悄碰了碰他的手,他斜眼看过去,落千山用口型对他说道:“我不喜欢他。”
好吧,子柏风对这位连云平也说不上喜欢,他只觉得这人前倨后恭,不知有何企图。
聊了一会儿,子柏风借口有事要处理,就此告辞,落千山也寻了个借口跟了出来。
“可把我闷死了。”落千山呼了一口气,他今天穿了一身短打扮,似乎正在家里练剑呢,就被拽了过来。刚才连云平也不怎么理会他,似乎觉得他只是一个粗野武夫,不屑和他多加交谈。
“我也不爽。”子柏风这两天气儿正不顺呢,结果又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来见这种无所谓的人,虽然知道府君是好意,却也不爽的紧。
这俩人在蒙城,都是随性惯了,整个西京,能让他们给面子的,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只巴掌,就算是府君,他也不止的罪过一两次了。
“走,找茬去。”子柏风晃着膀子道。
“找茬?”落千山顿时兴奋起来,“到哪里找茬去?”
“监户司、监礼司、监兵司、还有我们监工司,看到哪个打哪个。”子柏风摆摆手道。
“自己人也打?”落千山讶然问道。
“自己人也打。”子柏风点头。
“我喜欢!走!”落千山可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之前已经打到营缮所门上去过了,而且还是两次,虽然两次都被古秋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而子柏风也记得当初古秋都打上自己门来了,不也没啥事?这西京似乎奉行的就是强盗逻辑,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既然如此,怕什么?
老子的拳头比钵都大!
“啊啊!”子柏风胯下的踏雪也兴奋地叫了几声,他也是暴力狂。
“你们不能在这里修理,这里已经封了。”九尺桥畔,几个身穿监户司制服的男人拦住了齐巡正的去路,他们拉着几个路障,扯着红绫,把往来的行人都隔开来,非不让人过桥。
“你们凭什么封路?”齐巡正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两天,每次都是这一波人来找他的麻烦。
“户部要求在十日之内对地形重新勘探,耽误了我们的任务,你们负责吗?你们负责得起吗?”最前面的那个青年,正是李巡正,他这两天也已经把监工司知正院得罪惨了,现在也不怕再得罪狠一些了。
“我们必须在三日之内修复这座桥,你们若是耽误了我们的施工进度,你们负责得起吗?”
“我不管,你们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知道你们监工司知正院牛逼,可总也不能不讲道理!”李巡正一口咬定了自己先来的,要有个先来后到,齐巡正气得胡子发抖,但是他却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想要反驳,却找不出适合的话来。
石巡副上前也说了两句,李巡正冷笑道:“怎么,你们监刑司的人就能不守规矩了?”
这俩人都是嘴笨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奶奶的,再不行,老子就强上了!齐巡正想到自己对子柏风拍胸保证了的,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过来:“嚯,正好,在这里遇到了一个。”
“大人!”齐巡正转过头去,又惊又愧,石巡副也想要打招呼,落千山摆摆手,让他闪一边,子柏风阴阳怪气,道:“我刚才就听到狗叫,果然是有几只狗在叫。”
“知正大人,就算您是上官,也不能这样侮辱我们……”李巡正气道。
“我说的是它们……”子柏风无语地指着路边的两只野狗,无奈道:“我见过捡金子的,捡银子的,却没见过捡骂的,你到底有多想当狗啊。”
“你……”李巡正气得满脸通红,但想到眼前这人毕竟是上官,再则人家子柏风似乎真的不是说的他。
“你什么你?你冒犯上官,还有理了?你们监户司就这态度?”其实对监户司,子柏风等人最没有心理压力,盖因为户部就像是望氏的后花园——这种事情,像李巡正这种芝麻官,却是不会知道的。
“给我跪下!”子柏风怒斥一声,李巡正横着脖子,气得脸红脖子粗,还想说什么,却被落千山一脚踹在腿弯,噗一声跪在地上。
“今天你跪在这里,给我叫三声爷爷,我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否则我绝对让你在西京混不下去,你看着办吧。”子柏风两手抱胸,靠在栏杆上,这时候的子柏风,哪里还是温文尔雅的头名解元,活脱脱一个欺男霸女的狗官。
今天,此地,子柏风终于在自己纨绔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快点叫!”落千山一只脚踩在了李巡正的背上,把他压得倒了下去,落千山也在狗腿子的路上越走越远。
“啊,我杀了你!”李巡正气得发疯,反手就从靴子里取出了一把匕首来,反手胡乱挥舞着。
“你竟然敢威胁上官,说要杀我上官?”子柏风顿时大声叫起来,好像是被刀子逼着脖子一般,“你们都听到了,这家伙竟然威胁说要杀了我,千山,威胁上官,该当何罪?”
“颛而国律,该当斩。”落千山信口胡诌。
石巡副以手加额,转过脸去,不想再看了,这有违他身为一名监刑司巡副的职业道德。
“那好,我记得我有一把刀子……咦,没带来。”子柏风随手操起了一把铁锹,道:“那就拿这个吧,把脖子伸出来!”
李巡正那个悲愤啊,悲愤中又有着莫名的恐惧,这俩人……这俩人难道真的敢砍了他?
“让你把脖子伸出来!”落千山只是一伸手,就把李巡正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这种连飞剑都没有的小修士,对现在的落千山来说,也就跟普通人差不多水平。他踩在李巡正背上的脚一使力,顿时把李巡正整个踩在地上,脑袋不由自主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