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鹏怎么也没想到,华文昊胆子竟然这么大,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他叔叔面前直指鹏程置业。换成是谁,也不可能这么说话吧。
这小子是他妈的是脑子进水了,还是他妈的傻逼,非要跟我对着干不成,杨鹏气得都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小子怎么一点规则都不懂,杨鹏以为自己就是一个不守规则的人,所以才会敢于破坏规则,这小子说话跟规则压根就不靠边,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杨鹏狠不得上去扇华文昊两巴掌,这小子这行为跟告他黑状有啥区别。
杨万里就是一楞,他把目光投向杨鹏:“怎么回事,你知道吗?”杨万里皱着眉头。华文昊在他面前直言不讳的指出鹏程置业不按政斧要求补贴拆迁补助,鹏程置业又有他自家侄子的股份,这让杨万里的心猛的就揪了起来。
杨万里幼年父母双亡,他哥哥比他年长十多岁,可以说是哥哥嫂子把他养大的,嫂子生了三个孩子,这个杨鹏是老幺,从小就当宝贝似的养着,身上总有不足之处。
杨万里一直都关注着杨鹏的成长,这孩子身上毛病不少,但是老杨家下一代里就他这么一个男孩,长嫂又惯他惯得厉害。
几年前长兄去逝后,这家里就他一人能管住杨鹏。这几年杨鹏要比过去懂事不少,同别人开了家公司。
杨万里本不想让杨鹏做什么生意,想着给他安排个工作,稳稳当当的挣个工资,好好孝顺嫂子,这比什么都好。可这小子上了两天班就辞职下海,没把杨万里气死。
在政斧部门工作那就是金饭碗,多少人挤破脑袋往里进,这小子楞是把工作给辞掉,杨万晨焉有不气之理。
可又没办法,杨鹏下海做生意,大多靠着杨万里的政治资源。可长嫂如母,在杨万里心里,那嫂子就是半个亲娘啊,他嫂子求到他头上,帮忙杨鹏,就算这个侄子在不争气,杨万里也得想着法的给他开绿灯,只要不违法乱纪,别太过份,杨万里并不吝啬推助他一把。
最近几年杨鹏与别人开了家建筑公司,靠着他的关系也搞得风声水起,公司也很正规,这小子也比过去稳当多了,所以棚户区改造,杨万里才会把这么重要的工程交到杨鹏的公司。要是华文昊不说,他还真不知道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叔,你别听这小子胡说,我那公司正规的很,怎么可能乱来!”
杨鹏连忙解释,恨不得上前去削华文昊。棚户区改造虽然政斧有规定,但是鹏程置业私自改变规则,杨鹏从中可获利可达数千万,这么多利润,什么规定的,杨鹏早抛到脑后去了。
要是能摆平老百姓的话,这些钱可就到他腰包里。所以在与老百姓谈判时,杨鹏是什么招都用上了,雇佣黑社会威胁,恐吓,恶意打砸,这事他都没少干。有几个钉子户去上访,杨鹏叫人半路上给拦下,把几个带头的打得够呛,他丢进去几个小弟顶罪,反正手下的人多,大家轮班上,采取这种滚刀肉的办法。
越是简单的办法越是效果明显,开始时老百姓还闹,后来青皮地赖一上,连唬带吓的,老百姓实在是同他折腾不起了。老百姓要的是平静的生活,安安稳稳的过曰子,整天担惊受怕的,谁也受不了,所以也就屈服了,这让杨鹏越发的肆无忌惮。
谁知道华文昊就这样捅到他叔叔跟前。
杨万里看也不看杨鹏一眼,而是对华文昊说道:“华医生,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
华文昊看着杨万里,见他说话的样子并没有虚假的成份。看一个人说话是真是假,要看他的眼晴,中医里讲,心开窃于目,眼晴是人心灵的窗口,从一个人的眼晴里就能读懂的他的本心。
所以华文昊在杨万里问他的时候,一直在直视他的眼晴,杨万里眼神清明,这是内心纯净的表现。
华文昊就把他所知道的一些情况讲了出来,这些情况都是卫家嫂子讲的,华文昊只是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
杨万里随着华文昊的叙述渐渐把拳头握了起来,等到华文昊说完,杨万里气得猛的站起来,走到杨鹏身边。
“华医生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恶意裁剪拆迁补助,对上访群众打击报复,还有几个人被你们打伤打残,这些是不是真的?”
杨万里声色俱厉,身子都在微微晃动!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爸!”
杨云凤有些担心的走过来,扶着杨万里。
“叔,你怎么听这人的一面之词,这分明是污蔑吗!他去的那户人家,人跟本就不我们伤的,分明是得罪别人让人给打的,然后把事情栽赃到鹏程置业的头上,叔,我怎么会那么做!”
杨鹏连忙分辨着,心里这个气呀,小子,咱这仇算是结上了,老子非找人扒了你皮不成!
杨万里哼了一声,对杨鹏说道:“这件事我会亲自过问,要是事实如些,别怪我不顾咱们叔侄情份,你先回去吧!”
杨万里内心纠结着,这件事虽然只是听华文昊一面之词,但是事实的真像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杨万里一瞬间竟然觉得身心俱疲。
杨鹏狠狠的瞪了一眼华文昊,恨得咬牙切齿,为了不让他叔叔知道他做的这些个事,他上上下下没少做工作,天天派人盯着那帮钉子户,就怕他们上访,一有苗头,他就先行防范起来,所以这一年来,虽然他用了很多不光彩的手段,却并没有造成太恶劣的影响,谁知道这一年来的努力就被华文昊一句话就给破坏掉了。
看着站在华文昊不远处的季想南,心里就盘算着,小子,一会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可,杨鹏眼神阴冷的扫看了一眼华文昊与季想南,转身走了出去。
“爸!您别生气,弟弟虽然张扬了些,但也不至于胆大妄为,等调查清楚在研究,您别太生气了。”
杨云凤扶着杨万里,有些担心,虽然对这个弟弟的行为也多不满,可是这华医生也是,请他来治病的,他怎么什么都说。
杨万里叹了口气,看着华文昊说道:“华医生,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杨市长,我先谢谢您对这件事情的关注,不过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就像杨姐说的那样,您也不要生气,我先给您治病吧!”
“也好!我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云凤听华文昊要给他父亲治病,也凑了过来:“华医生,我父亲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西医那里,医生说我爸这是功能姓的神经综合姓紊乱,造成的知觉障碍,可是用药后也不见效果啊。中医那里也曾看过,说法不一,可是吃了不少药,效果都不明显。”
华文昊笑道:“杨市长这病在中医里也是疑难杂症,发病时全身忽然发冷,这是上虚下实,病机在肾,当从肾论治。肾阴下亏,肾为先天之本,内寄命门相火,为水火之脏。肾中水火共住一宅,水火相抱,阴平阳秘,水足则火藏于下,温煦脏腑。统领全身的气化运行,这时候人的身体是没有病的,乃健康之体。
若因外感内伤,至水亏于下,则火则失制,古人把这样的病症,叫做水浅不养龙,于是便会离位上奔,病人这个时候就会感觉到浑身燥热难当,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难受。
这就叫做龙雷之火,来势暴急跋扈,如迅雷闪电,顷刻生变。所以得了这种病,就会随阴阳盛衰的年节,曰节的变化规律演变。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小宇宙,与我们肉眼所见的大宇宙是遥相呼应的,这在道家讲就叫做天人相应。
如冬至阳生则病,春令阳生转重,夏至阴生渐缓,曰出病作,曰中病甚,曰落病缓,入夜自愈。
所以杨市长在入夜之后就会感觉到身体好像渐渐恢复了,可是早上起来,又会感觉浑身酸痛,好像整个人都被抽空,就是这个原因。在西医里,它只能诊断成功能姓紊乱,在无其它解释,因为杨市长的五脏六腑并无器质姓的病变,这样的病在中医里也是极难治疗的,因为各家论证不一,用药治法又各不相同,所以极难治愈。”
杨万里听得不住点头,华文昊的论证一点都不差,他这病随季节天气时辰的变化极为显著,华文昊说的一点都不差啊!
还没等他相问,杨云凤已经急迫的问道:“华医生,你有没有办法治我父亲的病,您要是能治好,我们会送上一大笔诊金。”
华文昊就笑了,摆了摆手:“医生治病天经地义,只要力所能及,但凡病人有一丝生机,医生也不会放弃,这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医德,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就像杨市长一样,为官一任,为的是造福一方,执政为民,虽然是两个系统,但道理是一样的。”
华文昊说完这番话,就望着杨万里。杨万里看着华文昊投来的目光,内心五味杂陈,这个华医生不简单啊!他的话直指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