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萍听到张福这话以后,本想再劝说对方一番,一旦报警的话,这事的影响可就大了,但当看到张福脸上的表情以后,刘萍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刘萍刚走到门口,突然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她连忙伸开门。
敲门的是李茂全,看到刘萍给开的门,他一点也不奇怪,张、刘之间的关系,现在福乐居尽人皆知。李茂全是销售部经历,消息自然比一般人要灵通许多,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由于清楚张福和刘萍之间的关系,所以李茂全也没有任何顾忌,直接开口说道:“张总,我刚才和那几个司机的家属联系了一下,她们都说,男人昨天下半夜就到家了!”
张福听到这话以后,大吃一惊,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怒声喝道:“胡说八道,泯州到南粤沈海市上千公里的路程,怎么这么快就回家了呢?”
李茂全看到张福的表现以后,心里很是吃惊,连忙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她们说不清楚,我已经请那几个司机现在就过来了!”
货车司机只是帮福乐居运货,并不是福乐居的员工,所以李茂全这才用上了“请”
听到这话以后,张福轻点了两下头,算是对李茂全刚才那话的认可。李茂全见此情况,一颗悬着的心才放回到肚里。
刘萍瞥了张福一眼,见其面如死灰,满脸的绝望之色,连忙低头往门外走去。
此刻,张福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那些货车司机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现在眼看着这些救命稻草即将理其而去,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李茂全见刘萍走出去了,顿觉一阵懊悔,心里暗想道,有好事的时候,你便在张胖子身边转悠了,现在出了事了,拍拍屁股走人,让老子在这受罪,你真小娘们的心还真是黑!
尽管对刘萍腹诽不已,但李茂全却不敢抬脚走人,张福现在可正在气头上,他如果稍有不慎的话,极有可能遭受无妄之灾。
搞清楚眼前的状况以后,李茂全越发恭敬的站在张福面前,虽说一步之外就有沙发和椅子,但李经理对此却熟视无睹。
张福此时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心里暗想道,袁福才、许瑶你们这两个王八蛋下手可真狠呀,竟然一点希望都不给老子留,我擦你的八辈祖宗。
李茂全陪公子读书一般在张福跟前站了足有十分钟之久,对方才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入座之时,李茂全的右腿一曲,差点直接跪到地上。
又等了十多分钟以后,几个货车司机终于进了张福的办公室,李茂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对几位司机说道:“几位,你们有没有把我们的货送到目的地呀,怎么昨天上午刚出发,你们夜里就到家了,哪有你们这么办事的?”
听到李茂全的话后,其中一个穿着蓝背心的司机说道:“李经理、张总,这可和我们没有关系呀!我们的车刚过安皖省,押车的人就让我们把车停下来了,说运送地点有变,让我们在那把货卸到他们事先停在路边的小卡车上,然后就打发我们回来了。”
张福听后,果然和他预想的差不多,怒声说道:“我让你们送到什么地方,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他们的?”
蓝背心听到这话以后,不干了,冲着张福说道:“张总,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我们临出发的时候,你亲口交代的,一路上都听押车的那人的,他让怎么走我们就怎么走,你现在不能翻脸不认账呀!”
张福听到这话以后,这才记起当时确实有此一说,好像确实怪不到对方头上。事已至此,他也无心再和对方多说什么了,冲着李茂全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把对方打发走。
李茂全见状,上前一步,说道:“行了,哥几个,这事就到这了,你们先回吧!”
蓝背心听到这话以后,冲着身边的麻脸司机挤了挤眼睛。麻脸见状,连忙开口道:“张总、李经理,你看剩下的那些运费什么时候和我们结清呀!”
张福听到这话以后,差点没把肺给气炸了,怒声喝道:“你们只把货送到安皖省,居然和我要去南粤的钱,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我还没找你们赔偿我的损失呢!”
“张总,您话不能这么说呀,把货卸在安皖省是对方的意思,和我们可没有关……”
麻脸司机刚说到这,张福再也按捺不住了,山崩地裂般的发作了,怒吼道:“滚,全都给老子滚,你们等着吃官司吧,老子那批货三十多万呢,赔死你们!”
麻脸司机见状,还想出声争辩,蓝背心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两人带着其他司机一起出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这些货车司机走南闯北,身上都有一股子横劲,按说见到张福发飙,不至于表现得如此懦弱,这当中有个原因。
在发货之前,福乐居已提前预付了一半的运费,等送货回来再拿另外一半。现在他们只把货送到安皖省,连到南粤一半的路程都没有,只拿一半运费他们也赚了,在此情况下,又见张福发货了,他们自然溜之大吉了。
李茂全张福气喘如牛一般的站在原地,心中大吃一惊,连忙上前两步,低声说道:“张总,您别急,先坐下来喝口水再说!”
张福此时生气到了极点,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接过李茂全手中的茶杯,连喝了两口茶,这才将激动的心情稍稍平缓下来。
张福刚才的怒骂声传出了好远,福乐园的员工不知出了什么事,纷纷探头探脑的往这边张望,口中还小声的议论着。
刘萍打完电话以后,刚准备去张福的办公室汇报,见此状况,大声说道:“你们看什么呢,快点回去工作,当心张总开了你们!”
听到这话以后,众人连忙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但议论声却有增无减。
张福听刘萍说已经和报警了,并且和马局那边也联系上了,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他坐正身子,强打起精神,对李茂全和刘萍说道:“你们两人一起去门口等着,等警察同志过来以后,立即把他们请到这儿来,我亲自和他们谈!”
李茂全和刘萍此刻哪儿还敢说半个不
,轻点了一下头,答应下来,然后一前一后出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现在警察可以说张福唯一的希望了,虽说对方帮他把那一百套家具追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除此以外,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想了。
林熹是当天晚上得知这一消息的,由于距离嘉意尼交货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人虽然离开泯州了,但他对这边的事情还是很有点放心不下,每天晚上必打一个电话给何璇,了解一下相关情况。
听何璇说完这事以后,林熹足足愣了十来秒钟。在这之前,他一直理解不了袁福才的表现,甚至都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林熹心里很清楚,何胜强和何璇虽然从未说起过,但他们或多或少对他有点看法。
去年市里举办的家具展销会上,袁福才最先找的是东盛,后来被林熹拒绝以后,他才去福乐居订的货,最终福乐居凭借袁的订单,力压东盛拿下了冠军。
当时听过和袁福才的交流,林熹就感觉到这货不地道,极有可能是个骗子,但接下来的情况却证明他的判断是错的,为此,林熹心里也有点看不透这事了。
现在这时爆出来以后,袁福才之前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理解了,他那么做完全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历时大半年的时间才收网,可见袁福才的用心之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