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大粒子弹打了过去,击中了灰色军装的苏俄士兵,纵然他们面目狰狞嚎叫着挥舞着刺刀,对中国人的枪林弹雨毫无惧色地冲上来,但被击中的苏俄士兵却因为子弹在体内的翻滚,倒在了前进的路上。()
一个俄国人被击中,另一个俄国人甚至托着前一个人的尸体继续前进。有好几次差点被这一批骁勇的俄国人冲上了中国人的阵地,好在中国人修建战壕并非一字型,而是S型战壕,当地人靠近之后总有战士从斜侧方射击杀死毛子兵。而突出部的火力又是最猛烈的,为数不多的马克沁重机枪也配备在突出部,与之配合的中国人的自动武器配备非常到位。每当俄国人逼近的时候,连队中由精锐士兵组成的C1冲锋枪火力小队就能及时赶到逼退敌人。
俄国人也第一次遇到了这种可以拎在手中的自动武器,这与平时他们在战场上遇到的敌人大不一样,他们居然可以连续射击,这样的武器让赖以集团冲锋为生反的决死冲锋倒成了一面倒的屠杀。中国人正在用后一战的战斗方式,与一战的战斗模式对决,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C1冲锋枪扫射下,一片一片的俄国人倒在血泊之中,阵地前受伤的俄国人的惨叫声响彻震天,被炮弹炸碎的胳膊大腿肠子内脏将大地染得血红一片。骁勇的俄国人就像是海啸一般想要将中国人席卷扫平,却不料中国人顽强地将他们抵挡在阵地前。自始至终,俄国人除了丢下了几千具尸体,没有突破一道防线。
进攻从上午八点一直持续到下午…,俄国人终于停止了疯狂而愚蠢的集团冲锋,在齐格佐夫斯基的沃利斯克步兵师的掩护下,受伤的红军战士相互扶持着跑了回来。
硝烟过后,布尔什维克红军们尸横遍野,图哈切夫斯基皱起了眉头,中队的防守非常顽强啊,难道他们一直如此吗?他把头转向齐格佐夫斯基,向他询问一下意见,齐格佐夫斯基也抛弃了个人成见,无奈地说:“我们上一次因为兵力悬殊,甚至根本没有靠近他们阵地上,败给了中国人的大炮,现在我们的劣势是没有大炮。中国人故意选在这个位置,就是让我们装甲列车炮无处可用。”
图哈切夫斯基想到了参谋贝卢斯基关于敌人躲开我军大炮射程的话,想问一问他的意见,却看到贝卢斯基眼神闪躲,便严厉地说道:“安德林斯.贝卢斯基同志,你有什么建议吗?”
贝卢斯基咬牙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加一把劲,不能停下来。()”
“不,我反对。”齐格佐夫斯基立即叫道:“我军刚刚抵达前线就发起进攻,到现在为止我们连饭都好好没有吃过,士兵哪有力气再进攻?”
“我们没有吃过饭,他们就吃饭了吗?”贝卢斯基立即反驳道,他怕政委是因为政委手下掌握着肃反队,可以随意杀死他们认为是反的人。可是他不怕齐格佐夫斯基,他是司令部的参谋,不是沃利斯克步兵师的参谋,于是他这才敢实话实说道:“难道我们是想在这里和他们打持久战吗?这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我们的所有军备都要依靠轮船从河面上运来,如果中国人的飞机再一次出动,我们的战船将无法及时补给,这对我们更加不利。”
图哈切夫斯基说道:“你说得对,我们要速战速决,不能在此耽搁太久。也许我们继续猛攻,懦弱的中国人一定就坚持不住了。”
齐格佐夫斯基苦笑道:“也许不是我们进攻的理由啊。”
“难道你也变成胆小鬼了吗?”图哈切夫斯基怒道。
齐格佐夫斯基望着这个比自己年轻十岁的司令充满愤怒的脸,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好叹了口气,不再反驳了。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休息和补充,图哈切夫斯基再度命令苏军发起进攻,苏俄人赖以为存的火炮优势和集团冲锋在此时荡然无存,他们被迫寻找新的进攻方式。
以往苏军常常依靠装甲列车炮战胜对手,但是这里的铁轨早就被中国人拆除掉了,顺道还破坏了铁路路基。图哈切夫斯基从伯克罗夫斯克向北进攻,无论是去喀山包围高尔察克,还是直接袭击俄国首都乌法,都要经过马格恩镇以东这个道路枢纽。这让苏军避无可避,必须硬生生吃掉中国人,当然或者可以绕一个大圈……但绕一个圈不但浪费时间,还极有可能被中队从背后反过来袭击。按照图哈切夫斯基的性格,打他娘的,用各种方法,打他娘的中国人。
由于纬度较高的原因,夜间的俄罗斯一直到晚上九点太阳才落山,而早上四点太阳已经东升,这里的chūn夏夜间极短,到了盛夏更是没有晚上全是白天。所以说尽管现在看时间是五点了,事实上天空白亮白亮的。在阳光的普照下,衣冠不整的俄国布尔什维克战士再一次嚎叫着跳出刚刚挖好的战壕,按照计划从三个突击点向中队冲锋。他们一改白天全线突击,改为由点突破之后反包围的模式,以为这样可以由点及面突破中队的防线。
中队沉着应对,并利用步兵炮和迫击炮较多的火力优势,密集型杀伤苏军主要突击部队,天空上的飞艇部队监视着地面上的一切,王茂如此时坐在飞艇之中,时时看着战场局势调派兵力。不过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飞艇最后只能返回司令部,王茂如很是遗憾,马良熊炳涛等人心终于落下来,这万一飞艇坠毁,咱们干涉军可咋整,秀帅也太能玩心跳了。
臧浩所在的位置正是苏军进攻的重点突出部,这里是比周边高大约两米的小土丘,他们排坚守于此。
臧浩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家乡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是个讨饭少年,常常被人追打,有上顿没下顿,自己又瘦又小挨人欺负,现在的他胡子拉碴,双目炯炯有神,身材健壮,浑身充满了力量和杀人技巧。他常常会想到自己退役之后干什么,自己能干什么呢,除了杀人,出了杀人什么也不能干。
当初讨饭学的莲花落都给忘了,该怎么唱来着?臧浩躺在战壕中仔细回想着,好像是第一句是“走上前来请听我唱,各位客官请见笑”后面是什么来着,唉,好多年不唱了,早就忘记了。
“排长,他们来了。”
“知道了。”臧浩悠闲地点了一根烟,猛吸了几口,说道:“都他给我听好了,注意敌人的炮火和冷枪,放近了再打,看到那一排红线没有?傻了唧的,他们过了红线再打,过了红线!否则则别乱开枪,还有,把钢盔上的五色星给我抠下去,留着给人瞄准啊?其他人注意检查枪支,子弹别卡壳,尤其是机枪别卡壳。这破机枪老是卡壳,这时候卡壳就死定了。”
“是。”士兵们经过了一天的厮杀,已经战胜了心中的恐惧,一个个静下心来检查手中的武器和子弹。
对中国人有利的是苏俄人似乎在经过了一天的追杀之后没有了白天的时候的锐气,他们鞠着身端着枪慢腾腾地前进,一旦听到枪声,他们立即趴在地上。很快,苏俄士兵发现像以前一样的战斗方式完全对付不了中国人一样,他们的射击速度远远大于自己奔跑的速度。三百米的距离如果是沙俄的纳西莫甘步枪最多开五枪打光枪膛之中的子弹,可是中国人的步枪是十发弹夹,弯曲的弹夹挂在步枪下方,李恩菲尔德枪机让这把枪极为容易拉动枪栓,三百米的距离他们居然可以打光三个弹夹。中国人近距离火力的优势在此毕露无遗,每当苏军靠近的时候,中国人总会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击毙他们。
臧浩的枪打得通红,他不停地射击,甚至不需要瞄准,俄国人疯了,为了进攻这块阵地已经疯了一样死了几百人。
忽然机枪手小莫的枪又卡壳了,他大骂一声:“娘了个逼的,咋搞的!”一发子弹在他谩骂诅咒机枪的时候击中了他的额头。
臧浩喊道:“二狗,快点,接上机枪。”
“恩呢。”龙二狗立即滚到小莫尸体旁边,一把推开他的尸体,把机枪拽回来迅速拉动枪栓,退出一个子弹壳,机枪声重新响起。一梭子子弹扫过去,几个刚刚站起来的苏俄士兵随后被射杀。李恩菲尔德子弹是突缘弹,设计成轻机枪之后连发状态下容易造成机枪卡壳,这也是S1轻机枪和C1冲锋枪让大家诟病的地方。屋,屋,屋提供本。
有经验的老兵都会三连发射击,这样可以有效避免子弹卡壳。可是新兵或者在战斗胶着的时候,大家也会忘记,刚刚的机枪手小莫很不幸既不属于新兵,也不属于站走胶着不行,而是他原本被训练为rì式马克沁重机枪手,不存在子弹卡壳的现象。现在第十五师归属王茂如麾下之后,所有rì式武器除了保留一部分外,全都更换为东北军制式武器了。该机枪手小莫很不幸地用上了之前的习惯,子弹卡壳之后愣了一秒钟,这一秒钟足以让苏军对他瞄准射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