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崖洞前的草坪上,一名十分清瘦的灰袍老者在红曰初升下,全神贯注地诵读着儒家经典文章。蓦然间,一道白色的浩然之气冲天而起,如同一道势如破竹的气柱般,直破了天际,冲出了白鹿山。张载则是感到自己的耳边,发出了“轰隆”一声巨响,胸中似乎突然炸开了般,一道气从胸中冲出。接着,看到了自己的胸中,竟然出现了一片混沌天地,四周一片灰蒙蒙,一片混沌。
“这就是我儒家的胸中天地……”
张载看到了那一片混沌天地,微微楞了一下,接着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开辟出了传说中的胸中天地。心中充满了喜悦,继而继续诵读着,虽然口中吐字缓,但铿锵有力,声音洪亮,透着一股韵味,显得中气十足。
而且,身边的浩然之气不断升腾,汇聚,弥漫,竟然形成了一片淡淡的白雾。
如清晨的雾气,却透着一股浩然气息,散发着中正之象。
看到如此的异象,身后的弟子也知道自己的老师,开辟了儒家的胸中天地,不禁大喜,满脸激动的神色。而且,目光中也充满了向往,对自己也能够开辟出胸中天地,十分期待起来。
李图看到张载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开辟出了胸中天地,而且境界瞬间到了学士八品,并没有感到奇怪。经过了数天的了解,知道张载一生熟读儒家无数的经典,可以说是学富五车,胸藏大学之道,开辟胸中天地直接突破到学士境,这是理应之事。
当初,在檀香学府藏书楼中的老教习,也是如此,开辟出了胸中天地,境界也直到了学士境。
这是他们一生的积累,读书养气,明悟至理,在胸中养有一股浩浩荡荡的浩然气息。
虽然李图的修为境界到了大学士,但在这数天来,也向张载学习了圣人之学。他的学问,在很多方面,都远远地超过李图,有经天纬天之才。
当然,现在李图欠缺的只是时间,人生阅历。
饱经沧桑,尝尽人间百味,亦是一种修行。
开辟了胸中天地后,张载感受到自己的胸中出现了一股无比强大的生机,在不断地修复着体内已经老死的生机。而且,胸中的浩然之气,源源不断地洗涤着四肢百骸,滋养五脏六腑,一点点地补充亏损的血气。
最主要的是,此时念头通达,似乎在瞬间突然明悟了很多东西,一条条至理清晰可见。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着这种奇妙的感觉,越是感受,越是奇妙,让人醒醐灌顶,张载突然感慨万端起来。
如果没有遇到这名年轻人,或许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走了过去。
口吐浩然,开辟胸中天地……
“恭喜张公开辟了胸中天地,直到学士之境。”李图看到张载已经从感悟中清醒了过来,拱着手微笑地道。
“恭喜老师开辟胸中天地。”张载的弟子纷纷围了过去,满脸激动地齐声道。
此时,张载转过了身,整理了一衣冠,看着李图蓦然间拜了下来,十分恭敬地道:“学生张载,拜见先生。”
张载的弟子看到老师突然对李图拜以师之大礼,心中有些愕然,呆呆地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大郎拜见太先生。”
那名国字脸的中年,看到自己的老师对李图拜以师之礼,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但是看到众多的师弟都是一脸愕然的样子,心中摇了摇头,接着也赶紧拜了下来。
众弟子看到自己的大师兄也拜了下来,立即醒悟了过来,纷纷拜下。虽然李图的年纪与自己等人相仿,十分年轻,但是他当得。
看到张载突然以严肃的师之礼拜自己,李图不禁愕然了起来,就连在一旁的魏子正也瞪了瞪眼睛。而东方白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似乎是想看看李图如何应对,是否接下一名名扬天下大儒的师礼。
一直静静跟在李图身后的苏小小,亦有些愕然,毕竟张载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乃是大晋王朝的文坛宗师,桃李满天下。
李图连忙闪开,退到了一边,赶紧道:“张公快快请起,李图可不敢接下您的大礼。而且,您乃是文坛宗师,才学亦远远在我之上,怎敢当得您师。”
“先生,您予我生命,再传我圣人之学,就是我之师。载,自然拜之。”张载一转身,又是对李图拜下。
寂寥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在前方数十步外,有三个年轻人徒步而行。
李图一身白衣背琴,神态自若且悠然,东方白一身青白长袍,青巾扎发,亦是气定神闲,悠然自得。微微落后了数步的苏小小,则是满脸的疲态,气息微喘,看着前面与老师并肩而行,且谈天说地的白方,不禁有些羡慕了起来,心中还有些小小的失落。
虽然东方白一身男装打扮,言行举止都如男子般无二,但苏小小早已经看出了她是一名女子,而且是一名比自己还要出采的女子。看到她与自己的老师以平辈的身份交流,且关系颇为亲密,不禁有些羡慕或者是妒忌起来了,胸中慢慢堵上了一股闷闷不乐的闷气。
在张载开辟胸中天地不久后,李图也离开了白鹿洞,而且在这短短的几天中,张载的境界又是晋升了几品,到了学士三品之境。
在白鹿洞中,李图不仅传下了读书养气之法,还留下了不少燕云那一个世界的儒家典籍。在白鹿洞呆了差不多半个月,李图也开始去寻找第三十八座石碑,凭着那冥冥中的感觉,一路向北而行。
“李兄,你一路向北而行,似乎是在寻着什么。”东方白笑了笑道。
李图点了点头,想不到东方白的感觉如此敏感,且心思细腻,竟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道:“不错,我正在寻着一座古石碑。”
“古石碑?可是有什么来历?”东方白饶有兴趣地问着,她一路来隐隐有猜测,想不到还真给自己猜中了,想来他寻的东西应该不简单。
“是古圣人留下的,有数丈高,会散发着淡白色的光芒……”李图简单了说了一下。
“古圣人?”东方白微微有些疑惑,然后也没有再多问。
当夜色降临,众人停在一个小驿亭后,苏小小发现又不见白方的身影,不禁越来越奇怪了。每当夜色降临,她就会发现白方不见其人影,当天色发白之时,又会看到她出现在身后。
在火堆前,苏小小问着:“老师,那位白公子呢,怎么到了晚上又不见了他的身影?”
“他晚上有事,需要离开。”李图淡淡地道,并不想让她知道东方白之事。
苏小小“哦”了一声,继而静静地坐着,一会儿后弄起了琴来。
“小小,今天是十几了?”李图突然问着。
“今天是十三,老师有什么事吗?”苏小小回答着。
“十三……没事。”李图摇了摇头,过两天就是月圆之夜,不知道东方白已经被魔姓侵蚀到何种地步了。
在第二天起来晨读,苏小小又看到了一身青白长袍,非常出采的东方白。
在接着下来的路程,李图并没有继续向北而行,而是转了一个弯,向西北方向而去。走了一天后,来到了大晋王朝的一条大江河上。
站在滚滚江河上,李图的感觉似乎更清晰了些,那一种冥冥中的感觉似乎是顺着河水而来,石碑直指江河的上游某处。
接着,李图带着众人一起沿河而上,向西北而去。
看着渐渐走在前头的李图,东方白有意地落下了几步,渐渐与苏小小并肩而行。看着也如自己那般翩翩少年打扮的苏小小,嘴角不禁翘了翘,露出了颇为玩味的笑容。
一路来,她自然是看出了苏小小藏心底的心思。
“白公子,可是有事?”苏小小看到东方白露出如此的表情,心中有些不悦。
“呵呵……”东方白蓦然间笑了几声。
“白姑娘,你在笑什么?”苏小小有些气恼,一语道破了东方白的身份。
“苏姑娘,在你的心中,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一个人。而且,那一个人……”东方白并不意外苏小小能够看穿自己的身份,调笑地问着,然后看了一眼前方的李图。
“白姑娘,小小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小小被人道破了心思,脸上突然泛起了些淡淡的红晕,赶紧掩饰了起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苏姑娘放心,在下与李兄只是君子之交,况且在下亦不喜欢书生……”东方白突然伸出了小手,抬了抬苏小小那尖小雪白的下巴,调笑着道。
“苏姑娘生得如此迷人,即使是在下也忍不住了,想亲一口。”
东方白道完后,突然亲了上去,然后大笑了几声,快走了两步追上李图。
苏小小怔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被东方白如此调戏,突然亲了一口自己的红唇,不禁满脸的羞红、羞辱,心胸起伏不断。此时连脚步都停了下来,无比气恼地看着脚步轻快的东方白,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