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图收到了蓝玉烟寄来的信后,一脸的愕然,怎么跑出一个五品琴师来找自己斗琴了,而且还是一个有收琴童癖好的天才。
“他不会是想收我为琴童吧?”李图怔了怔地向澹台纪问着。
澹台纪蓦然一笑,露出了些许贝齿,道:“或许吧。”
此时,距离檀香郡数千里外,气势非凡的皇家学院中,一名俊俏的锦袍少年双手负在身后,昂首挺胸地走在院道上。脸上带着无比的傲意,目光不屑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学子,然后就如同一只高傲的小公鸡般,迈着骄傲的步伐从他们身边走过。
锦袍少年身后,左边跟着一名满脸怒意双目怒瞪的少年,右边跟着一名委屈无比低着头的少女,两人皆背着古琴,默默地跟着。
“看,师纪那小屁孩又带新收的琴童出来溜逗了。”一名大概十六七岁的高瘦学子,看着鼻孔朝天眼高于顶的师纪,撇撇嘴道:“真是让人看得牙根痒痒啊。”
“这是第几个琴童了?”一名圆脸学子问着。
“第九个了。”
高瘦学子看着跟在锦袍少年身后的怒目少年和委屈少女,一脸同情地道:“真惨,挑战输了琴成为跟班琴童,现在居然被当成了宠物般带出来溜逗,日后真是无脸见人啊。”
此时,一名咬牙切齿的学子看着那个高傲的身影,恨恨地道:“整天带着琴童出来溜逗、炫耀,看到就让人蛋疼无比,真想一巴掌把他给拍飞了。”
听到周围学子议论纷纷,跟在身后的少女更委屈起来,把头压得更低。而那名少年则是脸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攥成拳,看着锦袍少年张了张口,最终没有出声。
锦袍少年带着一男一女两名琴童,专门挑人多的地方去闲荡,同时双手负在身后,高昂着头,骄傲地迈着步伐,目空一切。
“太目中无人了,看着那张欠扁的脸,就想冲上去狂揍一顿。”一名直接被无视的学子强忍下心中的冲动。
看到周围学子的指指点点和奇异目光,少年和少女恨不得立即找一条缝钻下去,在钻下去前一脚把锦袍少年给踹飞了。
锦袍少年直接无视了他人,继续负着双手,高昂着头,如高傲的小公鸡般,迈着骄傲的步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着两人地道:“看,这就是平庸的他们对我的羡慕妒忌恨,在此刻,我作为一名天才,是没有压力的。你们作为我师纪的第八第九琴童,应该倍感到骄傲,一般人我都不屑于收。”
然后,一指周围正看过来的学子,道:“就像他们这些资质平庸的人,我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师纪现今十四岁,正处于变声期,而且他的声音呈中性,略带着尖锐,咋听起来如同女子的声音,再加上那张俊俏得不像样的脸庞,还让人误会为美少女。
“这个死人妖,真是不要脸。”
周围的学子闻言,有种想吐血的冲动,牙根痒痒地看着一脸自恋的锦袍少年。
“我擦,我以为我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想不到还有人比我更不要脸。”一名胖乎乎的学子愕然地道。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我怕我忍不住冲上去把他揍成了猪头,连他 妈 的都认不出来。”一名强壮的学子扭头就走。
一名俏丽的女学子看着师纪那俊俏无比的脸庞,恨恨地道:“死人妖,长得居然比女人都要美,不男不女。”
师纪无视他人的目光和议论,对着压低头的少女道:“把头抬起来,要昂首挺胸,不要给我丢脸了。作为一名遭人妒忌的天才,就要有天才的高傲,不要理会凡夫俗子庸俗的目光和肤浅的语言。”
“要知道,天才总是会遭人妒忌的。”
“是你给我丢脸,不我给你丢脸。”少女心里在流泪。
师纪负着双手,高高昂着头,沉吟了半晌,道:“听说西南檀香郡出了一名十五岁的六品琴师,而且还是一名瞎子,我对他很感兴趣,也想收他为琴童,虽然年纪略大了一些,但我不介意。可是我的琴技现在正处于音色生品的关键时刻,要好好静下心来去潜修一段时间,暂时去不了西南。”
停了停,扫了一眼两人又道:“你们两人能够作为我的琴童,也算得上是天才,但应该还不是他的对手。唉,作为一名天才,身边竟然都没有一个可堪用的琴童,这太不配我的身份了。只能等我音色生品后,大概要一两个月后才能再去西南了,真是有些期待啊,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了。”
“作为一名天才,总是会莫名其妙地遭他人的羡慕妒忌恨,而且,天才都是寂寞的。例如,此刻的我,虽然有你们两人跟在身边,但我的心依然是无比的寂寞。”
然后,头一昂,感叹地道:“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无敌于同辈也是一种痛苦,苦也!”
压低头的少女听到锦袍少年师纪如此不要脸的说话,心中有一股冲上去掐死他的强烈欲望。
周围的学子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
“哪个混蛋扔的臭鸡蛋?”
此时,传来师纪愤怒的声音。
……
皇家学院的琴社中,几名青年头痛不已。
“社长,要管管师纪才行了,现在整个琴社甚至是整个学院都被他弄乌烟瘴气了。”一名清瘦的青年一脸痛苦地道。
“我看也是,小小年纪就如此骄傲自大,目空一切,再这样下去,我怕他毁了。”一名俊朗的青年也出声道。
“斗琴也罢,收琴童也罢,我最不能够容忍的是整天带着琴童在学院瞎逛,还高昂着头,迈着让人生厌的公鸡步,一幅白痴的模样。”一名青年有些厌恶地道。
坐在为首的一名沉静青年淡淡一笑道:“他想折腾,就让他瞎折腾,折腾多了,大家也就习惯了。”
“社长,这怎么可以?”清瘦青年急切地道。
沉静青年摆了摆手,道:“以他的性格,想管也管不住,反而适得其反。只有让他自己遇到了挫折,遇到了打击,才会醒悟,才会意识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这样才能改掉劣根,更进一步。”
“社长说得不错,但我怕有人会忍不住,把他揍成了猪头。”俊朗青年担心地道。
琴社中几名青年正在讨论着锦袍少年师纪,但在此刻,师纪却是浑身烂菜叶和臭鸡蛋。
伸手把卡在头上的蛋壳拿下,师纪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一样遭殃的两名琴童道:“看,天才总是会遭到庸人的妒忌,庸人们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找回心中的平衡。”
“天才的寂寞,果然是庸人不能懂!”
少年和少女看到在此刻师纪还是一脸自恋臭不要脸的模样,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这不是天才,而是白痴。